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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宾席位处,众人遥望一抹大红色身影阔步而来。
昭王扫了献王一眼,献王会意颔首,素日水火不相容的兄弟两人在这一刻竟然心意相通。
这该死的苏钰上次害得他们丢尽了颜面,今日还想洞房花烛?
简直痴心妄想!
今日非要将苏钰喝倒不可!
昭王一早便让苏恒取了最烈的酒来,两人将酒盏倒满,热情的将苏钰围在中间,热络得仿佛三人是最为亲厚的兄弟一般。
“今日是宁王大喜之日,咱们可要不醉不归!”昭王举杯,笑意盈盈。
献王也笑呵呵的颔首道:“皇兄说的不错,宁王常年镇守边境,劳苦功高,你们也都要来敬宁王一杯才是!”
众人会意,起身走上前,皆满脸笑意的恭迎着苏钰。
苏钰抬眸扫了他们一眼,淡声问道:“你们都想敬本王?”
“是啊是啊,恭贺王爷新婚大喜。”众人笑着说道。
“好。”苏钰淡淡颔首,抬手举起杯盏,向来淡漠疏离的苏钰对众人道:“谢过众位好意,本王先饮而尽。”
说完,苏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众人未曾料到往日的冷面王爷今日竟然这般平易近人,也忙将杯中酒饮尽。
“宁王真是好酒量啊,来,再满上!”昭王抬手招呼小厮,脸上笑意极盛,单看脸上的表情好像今日是他的好日子一般,“本王再敬宁王一杯。”
苏钰却将酒盏递给了身后的小厮,开口道:“方才不是已经与王爷饮过酒了?”
昭王蹙蹙眉,开口道:“那怎么能一样,新婚之日就要尽兴,我们自都要再来与宁王多饮几杯。”
看着昭王献王身后跃跃欲试们的人,苏钰眯了眯眸子,声音冷沉了两分,“你们还想敬本王?”
看着苏钰冰冷的墨眸,众人一时有些打怵。
“哪有你们这般敬酒的,难道还要打车轮战不成,以多欺少,一点都不男人!”一个少年站出来打抱不平。
苏钰侧眸看过去,这人正是华若的弟弟,华府年纪最小的公子华年。
献王不赞同的道:“华公子这话说得不对,今日是喜宴,咱们都是真心为了宁王高兴才要与他喝酒的,怎么能说是欺负呢?”
华年终究还是年岁小,讲不出那么多歪理,但仍旧梗着脖子道:“反正就是不公平,这样不对……
哎呦,疼疼疼,父亲你快放手。”
原是华将军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扯住了华年的耳朵,一边将他扯走一边低声道:“小崽子,怎么哪哪都有你,一日不惹事就皮痒是不是?”
人家几个王爷唇枪舌剑,哪里就能显到他!
苏容也道:“洞房花烛夜春风得意时,大家想与宁王吃酒也不非要这一天不可,改日再吃也是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昭王不由分说的反驳道:“宁王又不是每日都大婚,这喜酒与旁的自然不同。”
苏钰淡淡颔首,撩起眼皮看着一众人道:“昭王说的不错,本王不是每日都大婚。”
献王心下一喜,以为苏钰被说动了,却听苏钰声音幽冷的道:“所以本王只有今日才不会动手。”
此言一出,气氛先是僵硬了一瞬,旋即众人做鸟兽状四散逃开。
今日灌宁王喝几杯酒,明日再遭一顿毒打,合不来不合来!
苏钰抬手与苏容三人拱了拱,转身拂袖而去,堪称城中最早入洞房的新郎官,没有之一。
苏容摇头笑了笑,宁王行事还是那般肆意。
但也当真让人羡慕……
他也将杯中的酒一口饮下,他身子一向孱弱,是以鲜少饮酒,可今日望着满目喜庆的宁王府,他的心情似也随之晴朗了起来。
烈酒入腹,寒冬的肃杀之气也淡了许多,他披上大氅走出王府,将喧嚣远远扔在身后。
“殿下,上车吧。”小宦官为苏容掀开了车帘。
苏容却摇了摇头,“本宫想在街上走走。”
自出生起便被困在那一方院中,抬头只能望见四方的天,他因太子之位失去的要远比得到的多许多。
“殿下,再往前便出了朱雀街,那边住再无官宦人家居住,人难免杂乱了些,不安全啊。”小宦官低声提醒道。
“金府在何处?”苏容突然开口问道。
“回太子殿下,就在前面不远处。”
苏容抬步走了过去,远离朱雀街,入目宅院不再若官邸繁华,但却反是更加热闹起来,多了些凡尘气息。
远远便望见一家府邸门前悬挂着两只大红灯笼,门前的台阶上还铺着红绸,可见就是金家了。
苏容驻足在金府门前,城中流民之所以能这般快速的安置还要多亏了清瑶乡君和金价二公子的帮衬。
他想了想,还是止了进去贺喜的心思,免得因自己的身份给金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本转身欲走,却忽有几道身影从金府走出,女子的欢笑声宛若天籁,让苏容的脚步也微微顿下。
“母亲她们还在吃酒,想来今日不能早回,我们也找个地方待着吧!”谢澜最好热闹,笑着说道。
陈念想了想,开口道:“那我们去玉颜阁吧。”
“整日都去那有什么意思,我发现了一家羊肉锅子特别好吃,那里的酒水也不错,我带你们去试试。”阿婉好美食好美酒,短短时间已经吃过不少的酒楼饭馆了。
几人正说着话,华若最先瞧见了苏容,忙俯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谢澜与陈念也随之俯身垂首,只有阿婉偷偷抬头打量苏容,闪动的眸光被苏容望个正着。
“几位小姐不必多礼。”苏容抬手,让众人起身。
华若与宁安交好,他是认得,至于其他几人他就没什么印象了。
他的目光落在阿婉身上更多些,因为她看他的眼神很特别,不是尊敬,也不是怜悯,而是一种好奇与探究,甚至还有几分兴奋?
阿婉早就听闻太子苏容身体孱弱,久病不治,那日在街上远远瞧了一眼,她才知道当今太子竟如此俊美,更因病弱有种易碎的美,堪称对女子的一大杀器。
这样的病娇美男在眼前,阿婉的手有些痒,很想给人诊脉看病的那种痒。
若非眼前的美男是太子,阿婉一定会上前笑呵呵的说,“小哥哥你好啊,要不要把个脉啊?”
这般想着阿婉不禁弯了弯唇角,苏容偏了偏头,不知眼前的少女在笑些什么,只觉她目光明亮璀璨,有他未曾见过的纯粹。
“太子殿下,臣女们先行告退了。”华若轻声开口。
“好。”苏容略一颔首,牵唇浅笑间,犹如春日暖融,温柔轻和。
阿婉虽不喜欢谈恋爱,但这不影响她喜欢欣赏美男,即便走了还忍不住回头张望。
真的好想握着美男的手给美男把脉,这也是她前世行医最大的乐趣所在了。
恰逢苏容也偏头朝几个少女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正瞧见阿婉也在回头看他。
两人四目相对,阿婉也不慌张,反是大大方方的咧嘴一笑,还冲他摆了摆手。
苏容眉心一动,偏了偏头,心想这可真是个奇怪的姑娘呢。
他刚回宫中便被秦皇后唤去了凤仪宫。
苏容心觉奇怪,母后向来忧心他的身体,鲜少让她去凤仪宫,今日怎的这般急?
他不敢耽搁,抬步去了凤仪宫,却见秦皇后撑额坐在椅上,满面愁容。
“母后,您怎么了?”
秦皇后一见苏容,脸上不禁滑下泪珠,“阿容,你父皇要让宁安去和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