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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正在屋内来回踱步,宋清君已经被三司带走审查,焉知会不会吐出自己来。
“王爷,薛世子来了。”
昭王一听薛泽来了,忙道:“快把人带进来!”
薛泽迈进书房,他面上还是那副冷冰冰的神情,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当前局势。
“宋清君的事你听说了吧,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薛贵妃一直说薛泽心机了得,如今昭王见了他便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
薛泽眼眉未动,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淡淡道:“这是贵妃娘娘给王爷的。”
昭王未接,只拧眉看着薛泽手中的信,仿佛那不是信,而是烫手山芋一般。
“你告诉母妃了?”昭王瞪向薛泽,第一反应竟是怨怪。
他最近所做的事皆不能让母妃满意,他甚至已经不敢再去长春宫,因为每当从母妃眼中看到嫌弃与气恼,他都会陷入深深的自卑之中。
自小母妃便说他学识不如太子,聪慧不如献王,若非有母妃帮衬,他在这宫中什么都不是。
他不敢反驳,因为母妃的确聪慧了得,似乎只要是母妃想要的便一定会得到。
他信任母妃,相信只要按照母妃的安排他便一定能成为最后的赢家,等他做了皇帝母妃就可以仰仗他,他也一定能从母妃眼中看到欣慰和赞赏。
可现在他每一次都让母妃失望,他如今已无颜面对母妃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王爷以为能瞒住贵妃娘娘多久?”
昭王语凝,前朝后宫牵绊甚深,更何况母妃一向消息灵通,此事的确瞒不住母妃。
他本想在母妃得知前想出对策,如今看来这个打算也彻底破灭了。
昭王肩膀沉了沉,抬手接过了信笺,里面有一张薄薄的纸,上面的字迹笔走龙蛇,锋芒皆露,正是薛贵妃的笔迹。
纸上只有四个字“弃军保帅。”
薛泽淡淡扫了一眼,眸中竟似划过些许笑意,“事到如今这似乎是最好的办法。”
昭王攥紧了手中的字条,脸色阴郁,咬牙狠狠道:“苏容,等待解决了此事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
薛泽却只轻挑了下眉尾,眼底闪过不屑。
只有弱者才会说这些无用的狠话,昭王赢在了出身上,有一个心机了得受宠的母妃,有一个手中捏着兵权的舅父,否则无论才学还是心机,昭王都差得太远了。
“王爷没什么事臣就告退了。”薛泽拱手要走。
“等等,宋清君你打算如何处理?”莫说宋清君只是他侧妃的父亲,就算是有血亲之人,事到如今也只能舍弃,谁让他做事不利。
薛泽挑了下眉,“王爷打算让我去做?”
“不然呢?”昭王不悦皱眉,“这点事你也要推脱吗?”
薛泽心底有些不耐,但只能压住性子道:“杀一个宋清君自是简单,但王爷不怕追查到您身上吗?”
“那还能怎么办,指望着宋清君自己了断性命吗?”
昭王不过随口一说,却见薛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昭王心中一凛,低声道:“你的意思是……”
薛泽勾唇冷笑,幽幽开口,“王爷,不是只有匕首才能杀人,相较于臣此事王爷身边还有更为适合的人。”
宋安然正在喝调理身体的药膳,那日见过云嫣然后她心里一直泛着膈应,不知道她说的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
为此她甚至找了个放心的大夫将屋内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番,又开了滋补身体的药膳。
昭王妃那个贱人整日带着两个跟班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她一定要尽快为王爷诞下子嗣,扬眉吐气!
“侧妃不好了,不好了!”韩氏慌张从屋外跑进来。
宋安然拧起精心描画的弯眉,不悦的道:“何事这般慌张?”
韩氏如丧考妣,急得眼泪都要流了出来,“侧妃,老爷,老爷他……”
“父亲怎么了?”一听宋清君出事宋安然也慌了,忙落下瓷碗,急急问道。
“老爷被大理寺抓走了,说他涉嫌春闱舞弊一案!”韩氏的声音带着哭腔,尖锐又刺耳。
宋安然的瞳孔仿若遭受了地震,猛然一荡,“什么,怎么会这样?”
明明他们才是谋划者,怎么会是父亲被爪进了大理寺。
“王爷,我也要见王爷。”短暂的慌乱后,宋安然强迫自己冷静。
如今只有王爷能救父亲,她要去求王爷。
“侧妃,王爷朝咱们院的方向来了!”有小婢女在院外瞧见了昭王的身影,连忙跑回院中禀告。
韩氏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欣慰道:“侧妃,您看王爷多疼您,他一定是听到此事怕您担心特意赶来安抚您。”
宋安然心情稍稍安稳了一些,她连忙对镜自照,整理仪容。
想要拢住男人的心终究还是要靠美色,她得想办法让王爷更加怜惜她,这样王爷才会对父亲的事尽心。
韩氏识相退出,昭王刚一迈进屋内宋安然就扑了上去,哭得梨花带雨哀婉可怜,“王爷,求您怜惜嫔妾,救救嫔妾的父亲吧!”
宋安然低声呜咽,可怜又无助,她只想着如何才能让昭王更心疼她,却没留意昭王略显僵硬的身体。
韩氏心神不宁的候在院中,一直等到昭王离开。
她特意观察了一下昭王的脸色,比来时似要轻松一些,看来应是有办法救老爷了。
韩氏心中一喜,连忙走进屋内。
宋安然垂首坐在榻上,头深深埋着,纤薄的背似有佝偻。
韩氏没注意到,只急急问道:“侧妃,王爷不是答应救老爷出来了?”
宋安然的肩膀动了动,身体突然战栗起来,好像被寒风肆意席卷的树叶,马上便要凋零。
“侧妃,您怎么了?”见宋安然如此,韩氏心里涌起了深深的恐惧。
宋安然抬起头,眼中猩红一片,成串的泪珠从她眼中落下,流了满面甚至染湿了衣衫。
“奶娘。”她的喉咙仿佛被一双手扼住,费劲了气力才吐出模糊的字眼。
“侧妃,奴婢在呢,您这是怎么了?”韩氏自幼照顾着宋安然,待她似亲生女儿一般,见她如此心中满是疼惜。
宋安然用力的抓着韩氏,指甲狠狠嵌进韩氏的肉中,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但她还是强自隐忍着,轻声询问,“侧妃,您这到底怎么了啊?”
宋安然费力牵唇,眼泪如决堤的江海泛滥成灾,“奶娘,我要没有父亲了,我要没有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