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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中,府内下人察觉到了街上的异常,连忙将所有府门关闭,又落上了门栓。
街上突然出现了大量着甲挎刀的士兵实在让人心惊,他们虽不明所以,但都晓得此时躲起来方才是最安全的。
整个府中都弥漫着紧张惶恐的气氛,唯有锦娘依旧从容淡然,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这动乱的缘由。
今日之后,所有碍事之人都会消失,郡主这个位置会永远属于她。
锦娘坐在梳妆台前,满意的欣赏着华丽的珠宝。
这时有婢女躬身而来,开口禀道:“郡主,殿下请您过去说话。”
锦娘眼眉一挑,“母亲?她不是入宫赴宴了吗?”
宫中哗变难免刀剑相向,她已经完成了自己任务,没必要前去涉嫌。
所以她随便找了个理由说自己身体不适不能入宫赴宴,由平乐长公主一人前去。
可如今才过多久,她怎么回来了?
锦娘凝眸思忖,该不会因为担心自己所以半路折返吧?
锦娘觉得平乐长公主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便也不再多疑,起身前往。
平乐长公主坐在正堂主位之上,身穿绣着大朵牡丹的华服,雍容华贵。
“母亲。”锦娘屈膝福礼,一如既往的柔声唤道。
她自顾自的起身,走到平乐长公主身边坐下,笑着问道:“母亲怎么这般快就回来了?”
平乐长公主抬眸撂了她一眼,淡声问道:“本宫为何不能回来,难道你知道宫里会发生什么事吗?”
锦娘笑意僵了僵,干笑两声摇头道:“女儿只想着皇家礼仪繁多,公主大婚想来定然十分盛大。”
平乐长公主笑了笑,“盛大倒是不假,只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薛贵妃不是想要嫁女,而是想要逼宫!”
锦娘脸色瞬间变了,平乐长公主抬着冷眸看她,锦娘太过意外以至于并未看到平乐长公主看她的眼神。
“怎……怎么会呢?谁人有胆量逼宫,母亲该不会弄错了吧?”锦娘强自压下心中情绪,装作惊讶不已的模样。
平乐长公主勾唇冷笑,反问道:“怎么,你不知道吗?”
锦娘眼中闪过慌乱,“母亲此言何意?”
平乐长公主站起身,负手缓步行至门前,转过身用冰冷的凤眸睨着她道:“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演下去吗?你喜欢演,本宫却早已厌烦了!”
锦娘慌忙起身,不解的道:“母亲在说什么,女儿怎么全然听不懂?
是不是有人与母亲说了什么,这才让母亲对女儿心生误解?”
明明平乐长公主对她的身份深信不疑,予取予求,为她与云嫣然闹僵,甚至还听从她的建议给圣上书信请求册封昭王为太子。
她那么信任自己,为何会突然有如此之大的转变?
这时一抹人影映入眼帘,她瞳孔猛然一缩。
阿婉着一身新定做的鹅黄色的广袖长裙款款走来,长裙的衣料顺滑如水,衣袖裙摆上缝绣着无数珍贵的宝石。
她的长发挽着精致的发髻,头上的珠钗步摇样样精致,只她走路的仪态委实无法让人正眼相看。
“我的头好沉啊,脖子都酸了。
还有这衣服也好重啊,走这么一段路我都开始气喘了,以后我能不能不穿这些呀?”阿婉开始佩服起云嫣然她们了,居然每日顶着这么重的东西,简直可以算负重训练了!
平乐长公主总是冷冰冰的眼中溢满了笑,宠溺的道:“好,都听你的,你喜欢如何便如何。”
婉儿是她的女儿,无需遵守什么规矩,因为她的规矩便是规矩!
平乐对待两人完全是天壤之别,锦娘刚入长公主后狠狠学了数月的礼仪规矩,甚至直到现在午夜梦回锦娘还会被惊醒。
可现下即便阿婉站没站样,礼数仪态无一到位,平乐长公主眼中却也只有欢喜,似乎只要对方是阿婉,无论她什么样子,她都喜欢。
看到眼前这一幕锦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平乐长公主竟是从一开始便未曾相信过她,她所表现出来的不过是为了安稳自己罢了。
原来她们两个从一开始便都在虚情假意,可笑她竟被人当做傻子般蒙蔽了这么久!
想到自己受到的侮辱,想到眼前的荣华富贵烟消云散,锦娘暴怒而起,朝着平乐长公主两人冲上前去。
不让她好过,她们也别想!
“小心!”阿婉下意识挡在了平乐长公主身前。
而平乐长公主已做好了万全的防备,锦娘早被侍卫按在了地上。
阿婉长舒了一口气,转身便见平乐长公主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看着看着竟泪如雨下,抱着她抽噎道:“我的儿啊,娘亲让你受苦了!”
阿婉心中酸酸涩涩的,但更多的是不自然。
毕竟为了不打草惊蛇,平乐长公主一直未去偏院见她,这算是她们第一次以母女的身份相见。
房嬷嬷等人感动的流下了眼泪,阿婉被平乐长公主紧紧抱着动弹不得,哭得宛若泪人一般。
阿婉伸出手,迟疑了片刻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平乐长公主的背,如大人安抚小孩子般道:“没事没事了,不哭了啊……”
突然有点怀念那个傲娇的长公主,虽然嘴毒但不会如这般让人束手无措。
……
宁王府中。
云嫣然立在锦华院中目光不移的向院外探望,她的肚子早已高高拢起,站立时只能托着腰身。
“王妃,您已经站了许久了先回屋子歇会儿吧,当心累到身子。”
云嫣然心知他已经回来了,自然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可她也觉得双腿酸麻,为了孩子考虑她还是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转过身。
“阿嫣。”熟悉的男人自身后传来,还是那般温柔缱绻,带着世间最炙热的爱意。
云嫣然眸光猛然一晃,连忙转身,下一刻她便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阿嫣,我回来了。”他在她耳边沉沉开口,鼻中萦绕着令他魂牵梦萦的冷香,在这一刻他的心才真正的安定下来。
而云嫣然早已潸然泪下,清冽的泪珠滚滚滑落,“阿钰,阿钰,阿钰……”
她一遍遍的唤他的名字,能听到他温柔耐心的回应便已是上天对她最大的恩赐。
即便他们早有谋划,可自他离开长安后,她便没有一夜真正的安睡过。
就好像她的心被他拐去了岐山,心口处空落落的,每日如空洞的木偶般了无生去。
自重生归来,她想复仇、想保护亲友、想做前世未曾做到的事,而如今她只想能够每日见到他,拥着他,和他一起平乐幸福的将孩子抚育成人。
云嫣然将头贴靠在他的心口处,呢喃开口,“阿钰,是不是一切都结束了?”
苏钰一只手环着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拂过她的后脑,颔首道:“结束了,彻底结束了。”
顿了顿,他含笑在她额头印上一吻,目光灼灼似炼尽宇宙浩瀚,“但属于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