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诈勒索的时候,被怒火攻心的债务人砍断了一只手臂,公安局查到他是孙向阳的哥哥,打电话询问他对案件的知情情况。
孙志良如实相告自己并不知情,他在几个月前就已经离开了家,来到沿海的城市工作。
警察也只是例行询问,确认了大致情况后,就挂了电话。
这一天孙志良都心不在焉,晚上在和投资人吃饭的时候,对方看出了他的烦心事。
孙志良自觉这些没什么不能说的,一股脑都和投资人说了,连同他和顾言一的连线,以及他后续的帮忙都悉数告知。
“你去拉投资那会儿我就觉得你眼熟!原来你真的是扯一抹微笑!”投资人惊喜。
这个投资人赫然是顾言一的铁粉,看过他的每一场直播,他一听孙志良得到了顾言一黄符馈赠,登时决定追加对孙志良的投资。
顾言一说了让对方几年后再给钱,那必然说明几年后孙志良会发迹。
既然是经过顾神棍盖章的命格,那必然是没问题的。
这对于孙志良而言是意外的收获,有了足够的资金,他立刻如火如荼地准备起来,短短数月的时间,公司已经初见雏形。
年关将至,孙志良准备和公司里其他不打算回家的同事一起过除夕。
公司的年轻人们准备着年夜饭,孙志良也在活饺子馅,就在这时,电话打了过来。
他走到角落接起电话。
“您好,请问是孙志良先生吗,我们是县公安局的,这边打电话给您,是想告诉您,您的母亲出事了。”
孙志良一愣,忙追问发生什么事了。
警察:“你的母亲邹蓉和孙向阳在家中厨房起了冲突,邹蓉扑倒殴打孙向阳,孙向阳为反制,掐住了邹蓉的脖子,由于力道太大,邹蓉为了挣脱钳制,随手摸了一把散落在地的刀捅至孙向阳的腹部,孙向阳受伤。我们赶到时,你的母亲邹蓉已经窒息死亡,孙向阳也紧急送医救治,目前暂时脱离危险,但受伤肾脏被摘除。”
警察刚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嘈杂的抢夺声,伴随着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很快,那头讲电话的换成了他的父亲,孙财华。
“孙志良,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赶快给我回来!”一如既往的冰冷命令的语气。
孙志良没接这话茬,只问:“他们两人到底是为什么会闹成这样?”
孙财华顾左右而言他,语焉不详地说母子矛盾。
“父亲,您在跟我开玩笑吗,多大的母子矛盾会闹出人命?母亲不是一向疼爱孙向阳吗?您今天不把这个事跟我说清楚,我是不会回去的。”
孙财华“你你我我”一阵,终于还是说道:“还不是那个叫佳佳的死女人,她是个骗子,是她骗了向阳!”
在孙财华的谩骂之中,孙志良终于拼凑出了事情的全貌。
邹蓉和孙财华为了给孙向阳结婚,不仅用存款加上他给的九万多块钱凑了个二十万整的彩礼给那女人,手上现金不够买房,就把家里的房产抵押去银行贷款,付了一套市中心房子的首付。
当初那个女人说过,她的名字不需要写在房产证上,只要孙向阳能给她一个家就行了。
孙家的三人闻言,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婚前房产证写自己的名字,婚后女人的钱用来负担夫妻二人的生活,他再问哥哥要钱还房贷,这房子就和女方完全无关了。
结婚还能白得一套房,夫人美丽又大方,天底下的好事都让他孙向阳给碰上了。
孙家的人算盘珠子打得响亮,谁知道人家就是冲着诈骗来的,交了首付的第二天,那女人就带着到手的二十万消失得无影无踪。
孙志良听到这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父母和弟弟三人这是遇到房托了。
孙财华咒骂:“都是因为那个婊子,她骗了向阳,家里现在什么钱都不剩了,你母亲她心中不忿,骂了向阳几句,心里有气打了他几下,谁知道那个不孝子竟然,竟然当着我的面——”
“父亲,您知道的,我天煞孤星命,没准回来就把弟弟克死了。”
那头的孙财华一滞,不情不愿说道:那些都是封建迷信,我们就不该听那天杀的道士的话,苛待你这么多年。”
孙志良沉默不语,心中只觉得讽刺。需要他的时候是封建迷信,不需要他了就是天煞孤星。
良久后,他才说道:“这样吧,母亲的尸体先在殡仪馆停灵七天,葬礼就在七天后举行,我过几天会回去一趟,帮您一起处理。”
得了孙志良承诺的孙财华这才挂断电话。
除夕晚饭后,孙志良给投资人打了电话过去,告知了家里发生的变故。
投资人让他先回去处理家事,但是一定不要忘记带上顾言一的平安福。
……
回到家后,孙志良先去看望了弟弟孙向阳。
孙向阳见了他并没有好脸色,他把家里发生的所有事都归咎到了孙志良的头上,见到他哥哥后,几乎把床头柜能扔的东西全都扔到了孙志良的身上。
孙志良见状,病房的门都没踏入,和看守的警察打了个招呼后,就直奔殡仪馆。
他昨天出发之前,就已经把今天葬礼信息告知了亲戚和父母的朋友。
之后,就是一场简化的葬礼。
透过冰棺的盖子,孙志良能看到母亲脖子上痕迹明显的青紫色,是孙向阳的手笔。
葬礼一直持续到晚上,送走最后一波来悼唁的人后,邹蓉被推进焚化炉里,再出来时,已经变成了一堆骨灰。
孙志良用提前准备好的骨灰盒一捧一捧把邹蓉的骨灰装进去。
母亲从小到大一直在打压他,偏心弟弟。他原以为自己的离开是成全这家人,谁能想到,半年不到的时间,整个家竟然已经支离破碎。
他心中没有太大的波澜,只有一种旁观者看闹剧的荒谬感。
骨灰盒在殡仪馆寄存一个晚上,第二天就是去选好的墓地下葬。
他抱着骨灰盒,和孙财华两人乘坐殡仪馆的车,前往提前选定的下葬公墓。
这件事做完,他就要离开这座城市,这次是真的不打算再回家了。他想。父亲的腿不良于行,弟弟又在医院躺着,他会暂时给两人雇佣护工照看,别的,不要再指望他了。
原以为事情会顺利进行,谁想车子行驶到一处跨江大桥时,竟然迎面冲来一辆卡车,直直朝着殡仪馆的车撞了上来。
一阵剧烈撞击后,车子侧滑了很远,堪堪被大桥的栏杆拦下,前挡风玻璃碎成了蛛网。
卡车就没这么幸运了,被大桥上翘起的钢筋绊了一下,整辆车子侧翻,又由于速度快重量大,惯性也大,竟直接飞出大桥,坠落江中。
而车后座的孙财华因为没有系安全带,在车门被撞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