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弱肉强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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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要塞外的荒原，天地间一片死寂。亡灵大军如潮水般涌动，行军的声音单调而又沉闷，仿佛敲打着这片已然死去的土地。

离开议会厅的斯特林，意识透过契约悄然进入小骨的视野。

透过小骨的眼睛，看到的是一片无边的荒凉。

大地一片枯黄，仿佛被死气侵蚀得寸草不生，除了亡灵，还有游荡在荒原上的魔兽亡灵，那些畸形的魔兽在阴影中移动，像是被怨念所驱使，永远无法得到安宁。

“这就是塞外的真面目……”斯特林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书中描绘地那些白骨残骸。

曾经繁荣的人类文明，如今被腐朽的死气所吞噬，连天空也笼罩在灰暗的云层下，亡灵气息笼罩四野。

小骨跟着亡灵大军中亦步亦趋地前行，它的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作为一名六级亡灵统领，它在亡灵大军中地位本来很高。

但是经过与那个浑身散发着寒冰气息的人战斗之后，它的身躯已然破损不堪。即便是亡灵，他的实力也难免被这种身体的残缺所限制。

行进了数日，亡灵大军终于在一座高耸入云的黑塔前停了下来。

那是一座矗立在荒原的尽头的黑塔，塔顶覆盖着厚重的黑雾，透出无尽的诡秘。

斯特林透过小骨的视角，看到了黑塔顶端伫立着一个身影，一袭艳丽的红色披风，在铁黑色的场景里，显得格外突兀。

高大、强壮，裸露在外的骨骼，散发着银白色的光泽。

八级亡灵君主，他们所有亡灵的君王。

他的出现立即引起了亡灵大军的躁动，每一个亡灵仆役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仿佛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压迫感。

哪怕现在的小骨已经是斯特林的契约生物，那来自灵魂深处的种族压迫还是令小骨害怕。

“我的仆从们！”亡灵君主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寒风，划破了沉寂的夜空，“今日，我需要你们献上你们的忠诚！你们的功劳不会被遗忘！”

亡灵大军中的低阶亡灵们发出阵阵低沉的咆哮，无意识地宣誓效忠。

斯特林发现，似乎周边所有的亡灵大军都开始不受控制，处于一种癫狂之中。

就连小骨也开始意识不再清醒，混混沌沌。

斯特林赶紧精神振奋，呼唤了几次后，才将小骨从浑浑噩噩中唤醒。

随后，眼看着从黑塔内走出了数千名高大壮实的亡灵，身披铠甲。

出来的亡灵，最低的也是亡灵统领，这些亡灵统领一步步逼近那些已经疲惫不堪的低阶亡灵仆役，灵魂之火肆意跳动。

兴奋，亦或是渴望。

接下来看到的一幕，更是让斯特林心惊肉跳。

那些精锐亡灵统领竟然分批走到亡灵大军面前，毫不犹豫地开始吸取那些低阶亡灵仆役的灵魂之火！

而那被吸取灵魂之火的低阶仆役，竟然还处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中，一动不动，任君采撷。

随着灵魂之火的熄灭，那具低阶亡灵仆役顿时变为一堆散开的骨头架子。

而亡灵统领就像是刚享受完一顿美味佳肴，实力更强一分。

这些刚刚历经厮杀幸存下来的亡灵，如今却变成了高级亡灵的养料，被无情地剥夺了存在的价值。

“这就是亡灵的生存法则吗？”

“真是令人作呕的画面……”斯特林感到一阵不适。

但他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继续通过小骨观察着这一切。

亡灵的残酷超乎他的想象，本是同族之间，弱者也难逃成为强者阶梯的命运。

秩序崩塌，弱肉强食！

就在此时，一个统领身影朝着小骨这一片走来。

“怎么办？反击还是逃跑？”斯特林心中一紧，不知如何是好，他实在不想刚契约的小骨头就这样被其他亡灵生生吸收了灵魂之火。

来者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亡灵统领，身上的铠甲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双眼中的灵魂之火显得更加猩红。

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威压，硕大的骷髅脑袋扫过一众亡灵仆役。

忽然，他看向小骨，停了下来，似乎有些意外。

斯特林听到低沉的声音从喉咙深处传来：“阿里扎，我没看错吧？你居然搞成这副样子！”

“阿里扎？”斯特林通过契约，感知到了小骨的心绪波动。

原来，眼前的亡灵统领与小骨曾是死敌，而“阿里扎”正是小骨昔日的名字。

“看看你这一身破烂的骨头！”那亡灵统领的声音中充满了嘲弄，“不会是整个身体都被人打断了吧？我当初就说过，你实力远不如我，应该由我带兵前往，结果怎么样？现在你落得这般狼狈模样，你这灵魂之火，刚好便宜我啦！”

小骨的身体微微颤抖，隐隐透出愤怒的气息。

“什么？你要吞了他的灵魂之火？”斯特林感受到小骨的心意，按着小骨的说法，如果他能反过来吞掉眼前这个亡灵统领，他就会继承他的职位，在它们亡灵的秩序中，这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现在，小骨这副躯体，实在太弱了，斯特林怕对面一个照面，就把小骨打散架。

小骨的灵魂之火愈发跳动，阿里扎的名字、过去的荣耀，似乎在这一刻重新浮现在它的意识里。

“小骨，不必急躁，观察为先。”斯特林通过契约传达指令。

那亡灵统领嘲讽地笑了笑，低头看着小骨，“还想反抗？别担心，我不会急着吞噬你，你老老实实在这等着，等我吸收了其他的灵魂，最后再来享受你这份大餐。不要做无畏的抵抗，或许我将踏着你的尸骨，成就君王之路，哈哈哈哈。”

那亡灵统领大笑，转身大步离开，完全没把小骨放在眼里。

斯特林暗中松了一口气，同时脑海中开始迅速盘算。

亡灵之间的残酷斗争昭然若揭，弱者被吞噬、被抛弃，是他们生存的铁律。

盯着那个逐渐走远的身影，斯特林低声吩咐：“不能让他把所有灵魂之火都吸收，否则我们毫无胜算。”

“先下手为强——他能吸收灵魂之火，我们也能。”

小骨的灵魂之火微微跳动，像是回应着斯特林的指令。

“咱们先悄悄吸收那些低阶亡灵的灵魂之火，挑选上更强壮的骨骼，替换掉你这残破的躯壳。”

亡灵大军中数以十万计的低阶亡灵仆役如同行尸走肉，毫无生机。

它们无人关注，小骨更不显眼。于是，它悄然走到一只摇摇欲坠的亡灵仆役旁边。趁着四周没有强者注意，骨骼手臂悄无声息地触碰到那只亡灵的躯体。

一道微弱的灵魂之火涌入小骨的体内，瞬间，它感受到了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渴望与快感，彷如食髓。

那一丝灵魂之火仿佛点燃了它久已暗淡的本能——吸取，吞噬，壮大。

“啊~”那种灵魂壮大的快感，就连斯特林都忍不住一声呻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