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平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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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奥赛，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嘛。”

李想摇摇头，心里感慨道，可能这就是高处不胜寒吧，不过马上他就反应过来，默念六字真言。

吾日三省吾身，低调，低调，再低调。

这一刻，虽然目的不同，但某人和小猫，在某个频率上竟意外的达成了共识。

就这样，第一天的三道题，他全部写完了，看了看时间，才过去一个半小时，等于说平均下来，他在每道题上仅仅花了半个小时。

而这说明什么呢，相当于比赛规定的一个半小时一道题的节奏，被李想用来解了三道题还有剩。

再反观周围的其他考生，基本都还在埋着头，在草稿纸上勾勾画画的，有些人甚至还在纠结第一道题，有的人则在攻克第二道题，而做到第三道题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而这少数写到第三题的学生们，显然有一部分踩到了出题老师挖的坑里，还在理着思路。

别看他们做的这么艰难，要知道这些人单拎一个出去，那都是同学们眼中的理科大神，而且还是在本年度从全国各地脱颖而出，排入全国前三百的数学天才。

而现在的他们，仿佛都变成了那些普通的考生，被试题折磨的痛苦不堪。

当然了，李想这种人除外，他不管放到哪儿都不普通。

最后，看着时间还早的李想决定凑个整，难得的检查起了试卷，墙上的挂钟，时针轻动之后，他便直接站起身，交卷走出考场。

毕竟，CMO考试也没有规定不能提前交卷啊，那他还留在这儿干嘛？打豆豆吗？

而跟李想同一个考场的考生听到声音后，都忍不住抬头看向了李想，目光中流露出惊讶与疑惑。

这个人怎么交卷了？

写完了？不能吧。

难不成是放弃了？

有些考生没有被李想所影响，短暂的分心之后，便重新将思绪投入到试卷当中。

而有些心态不是那么好的考生，心中则开始紧张焦虑起来。

不过，这些事情对于已经走出考场的李想来说，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而监考老师看到居然有人这么早就交卷，心中也是有些讶然，接着又看向李想那干净整洁，写满了答案的卷面之后，就更加震惊了。

这个学生这么厉害的吗？居然只花了两个小时就写完了？

监考老师看了看李想的答案，然后就赶忙收回了视线，成功的避免了一次来自智商上的打击，因为他完全看不懂。

这些监考老师都只是考点学校的老师而已，不一定都是数学老师，看不懂CMO这种含金量的数学题目也不奇怪。

监考老师只能在心中感慨一声，还好当时自己没有参加这种比赛，不然岂不是丢大人了？

至于当初的自己能不能参加这种比赛…那是现在的他应该考虑的事情吗？

……

李想交了卷之后，便回到了集合点。

这会儿时间，集合点甚至都没几个人。

他四处找了一下，才在一处休息区找到两位领队教练，不过可能是他们等的有些无聊，两位数学教授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副象棋下了起来。

李想凑近了一点，见二位教授下的认真，也就没有出声打扰他们，虽然他不是很懂象棋，但从场上情形来看，白教授显然技术不如秦教授。

就比如现在，白教授拿起車把秦教授的兵给吃掉之后，结果没注意到秦教授的马就在旁边，直接一个马走日，車就被干掉了。

“诶诶诶，我走错了。”白教授连忙就要悔棋。

秦教授立马打开了他的手，笑吟吟的说道：“落子无悔啊，前面你都悔了好几次了，这次不能再让了。”

白教授不由得抓耳挠腮，这可是自己最后一个車了啊，这下好了，没了，就只剩下一个马两个炮了，而反观对面秦教授的棋子却还多着呢。

这时，他抬起头，就发现李想来了，眼前一亮，立马站起身来说道：“诶，李想同学这是考完了啊？”

一边说着，一边把棋盘一推，说道：“不下了不下了，李想出来了，这局咱们算平手，下次再比。”

秦教授顿时吹胡子瞪眼：“诶，你这人！又耍赖是吧，我比你多两个車呢，这还能算平局？！”

不过他也是习惯老友的这种赖皮行为，笑骂两句之后，便收拾着棋盘。

旁边的李想看着这一幕，不由感到好笑，没想到这位白教授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白教授自知理亏，加上还有小辈在旁边看着，对象棋的事情是闭口不谈，直接转移话题，问道：“考得怎么样？题难不难？”

李想：“还好吧。”

这个说法比较含蓄，白教授接着问道：“那你自己感觉做得怎么样？能估个多少分？”

李想想了一下，取了个折中的说法：“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满分吧？今天的题不算太难。”

“题不难？”

两位教授面面相觑，带了这么多届队伍，说题难的他们倒是见过不少，而说CMO的题简单的学生，这还算是头一回了。

这时候，收拾完棋盘的秦教授，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时间，愣了一下，“嗯？这不是还有两个多小时才结束吗？你怎么现在就出来了？”

李想无奈的摊了摊手，“题做完了，所以就出来了。”

“两个小时你就写完了？检查了吗？”

李想点点头，肯定检查了啊，不然他岂不是早就出来了。

两位教授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本来以为李想是两个小时写完，结果人家不仅写完了，还花了时间去检查，联赛满分的学生竟恐怖如斯？

一个多小时就写完CMO的三道题，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甚至可以说，自从夏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开办以来，这种学生都属于从来没出现过的那种。

当然了，也不排除真如李想所说，今年的题比较简单，不过想要验证其真实性，就得等其他队员回来以后怎么说了。

现在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两个多小时，两位教授也想干等着，便招呼着李想在旁边坐下，然后他们又重新开了一盘棋。

这下象棋和数学也离不开关系，但可惜的是，象棋技术和数学天赋不成正比，所以白教授在秦教授面前，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观棋不语真君子，一旁的李想本来是在默默观战的，奈何白教授的技术实在有待提高，他忍不住便轻声提示了几句。

白教授是听劝，按照李想的提示走了几步，随即战局一变，胜利的天平便偏转了一个方向。

于是，初尝胜局的白教授便抓着李想不放，非要让李想当自己的狗头军师，李想见秦教授也没什么意见，也就乐得帮忙。

俗话说，一窍通百窍通。

这话虽然没什么科学依据，但李想不一样啊，他有挂嘛，所以这句谚语用在他身上倒是意外的合适。

所以，这短短的时间里，李想的象棋技术虽算不上太过厉害，但当下也算是勉强够用，居然和秦教授下的有来有回，以至于白教授最后索性都把位置给让开，让李想来下了。

于是，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十二点半，铃声准时响起，这也就意味着第一天的考试到此结束。

原本沉寂的教学楼里，开始有了声响，脚步声，说话声，考生们走出考场，找寻着各自的集合点。

而皖省这边，第一个来到集合点，并找到李想他们的胡小小，就看到白教授站在旁边，指着棋盘对李想说道：“诶，下这里，下这里，吃他的马。”

然而，李想却并没有听白教授的指挥，拿起一个炮抬手下到一处。

将军抽車。

白教授瞬间意识到李想下的这一步棋更好，忍不住砸了咂嘴：“老秦，别愣着啊，下棋啊，人都将军了。”

“行了行了，老白，你就别说了，人家李想下的棋，你嘚瑟个什么劲儿啊。”

看着老友那副‘狐假虎威’的模样，秦教授没好气的说道：“你啊，用年轻人的话来讲，那就是又菜又爱玩。”

白教授也不恼，乐呵呵的反驳一句：“那你先别输了李想再说。”

“你急什么啊，我这不在想嘛。”

秦教授嘴上说着，看着棋盘，心里却犯了难，这車要是没了，他就彻底陷入劣势了啊，奇了怪了，这小子到底是啥时候把炮挪到那里去的？

就在这时，他余光向周围看了一眼，恰巧看到胡小小他们的身影，眼前一亮，对着李想说道：“好了，其他同学都过来了，李想，这把咱们算平局吧。”

李想还没说话，白教授就对秦教授表示了鄙视：“你好意思不？”

秦教授也不是示弱：“你还好意思说我？”

看着两位教授之间的‘争执’，李想心底失笑。

前两天您二位不是还挺正经的吗？怎么现在下个棋就原形毕露了呢？

不过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尊师重道嘛。

不出意外的，这一盘棋局也就以平局收尾了。

接着，两位教授走过去慰问其他队员，李想也就安静的收拾起了棋盘。

而这些队员对于两位提出的问题，大多都表示：“第一题还好，第二题勉强还行，第三题人傻了。”

听到他们的回答，两位教授就觉得这才对嘛，李想居然还说简单？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李想毕竟是联赛拿满分的选手，在他看来可能真的觉得简单。

这岂不是说，他今天三道题都能全对了？

CMO中每道题的分值都是21分，如果三道全对的话。

那就等于是说，李想已经拿到了63分了，而根据历年来奥赛的国家集训队分数线都在六十左右，那不就代表着李想已经稳了吗？

两位教授互望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讶，再度刷新了心中对李想的评价。

再加上联赛满分的含金量，他们甚至觉得，已经看到了一颗新星，正在夏国数学界冉冉升起，未来能够媲美华罗庚，陈省身那种级别的数学家也说不定呢？

当然，对于这个问题，他们也只能对未来保持期待了，毕竟以后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呢…

……

第一天的考试就这样结束了，剩下的时间可以自由活动，李想虽有心出去逛逛，又怕节外生枝，索性还是待在酒店休息。

房间里，胡小小面无表情的将挂在墙上的海报取下，收起来放好。

刚好从隔壁回来的李想看见，不由打趣道：“明天不是还有一天吗，这就收起来了？”

眼里已经没有了光亮胡小小，叹息一声：

“那些题简直就不是人做的，四个半小时啊，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就写了两道题，更别说第三题了，我愣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我看啊，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准备高考吧，反正加分我也拿到了，至于保送…还是让给你们这群神仙去抢吧，我是不敢想了。”

说着，他将海报塞进行李箱里，嗤之以鼻道：“还有这玩意儿，以后我再信我就是狗！”

像胡小小这样道心破裂的不在少数，毕竟按照惯例，CMO的六道题，那是一道比一道难的，今天都这种难度了，更别提明天了。

对于这种情况，李想也不好说什么，说道：“走吧，先去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吐槽不是。”

就在这时，隔壁的钱三一两人也走了过来，他们的状态跟胡小小差不多，就是心态稍好一点。

钱三一看了一眼胡小小手里的海报，说道：“走了大大怪，别看那破海报了，吃饭去，都饿死我了。”

胡小小收拾的动作快了几分：“别催别催，一时半会又饿不死你。”

很快，两人便又开始了日常互怼。

而在下楼的路上，胡小小的吐槽之魂更是忍不住蠢蠢欲动，一路上更是吸引了好几个有同样想法的考生。

不过下楼的功夫，他就已经跟几人处的像是认识了许久一般，勾肩搭背的朝餐厅走去。

社牛不愧是社牛，有这心态，考试那点挫折算什么啊。

落后几个身位的李想，不由得摇了摇头，心底失笑，白担心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