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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京城,朝堂。
“父皇,九皇子杨翎酒后调戏淑妃,被儿臣撞见,因此将他拿了,押送来此,请父皇明鉴!”
玉阶之下,太子杨山站在文武百官面前,义正言辞。
龙椅上,梁帝脸色阴沉。
“杨翎!太子所说,是否属实?”
九皇子杨翎,跪在地上,浑身酒气,面颊绯红。
他有些茫然。
这是什么地方?
自己不是正在参加大西北的地质勘探队,为祖国找煤矿和石油吗?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
怪风!
他想起来,自己所在的小队,刚刚发现一座大型露天煤矿,便遭遇了铺天盖地的沙尘暴。
结果一睁眼,就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环顾四周,不得了。
这可是古代的朝堂啊!
龙椅上那个穿着龙袍的就是皇帝!
杨翎努力回忆着原身的记忆。
原身也叫杨翎,乃是当今大梁皇帝的第九子。
母亲是身份为卑微的侍妾,因此自己从出生开始,就不受宠爱。
眼看着就快到十八岁成年了,之后就能被封王,离开京城就藩。
原以为能就此做个太平无事的王爷。
可是没想到,这天喝了点酒,在皇宫中迷了路,撞见太子杨山和后宫的王淑妃在后花园偷情。
震惊之下,不小心发出了动静,被太子发现。
结果,太子杨山立即反咬一口,恶人先告状。
把杨翎押到了朝堂上。
杨翎深知,太子根基深厚,羽翼丰实,朝堂上的文武官员,大多是太子党的成员。
自己一个侍妾所生的庶子,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太子的对手啊!
“父皇,儿臣是冤枉的!”
杨翎看着梁帝,期望后者能明断是非。
“冤枉!人证物证俱在,怎么冤枉你了?”
太子杨山冷哼一声。
立即有人领着王淑妃走上殿来。
“陛下,请给臣妾做主啊!今日臣妾在御花园晒太阳,没想到遇到了九皇子,他二话不说,就把臣妾压在了石桌上,伸手扒臣妾的衣服,如果不是太子殿下正好路过,制止了他的暴行。只怕臣妾……”
王淑妃跪倒在地,哭得梨花带雨。
杨翎看着她逼真的演技,这女人,说瞎话也不脸红!
不过都能瞒着皇帝和太子通奸了,她真的还有廉耻吗?
“父皇,不要听她胡说!”
杨翎准备将真相揭发出来。
“陛下,臣妾是个女儿家,女儿家怎么可能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九皇子施暴之时,臣妾奋力抵抗,在他的右手手臂上留下了伤痕,还请陛下明鉴!”
王淑妃不甘示弱,也哭喊道。
呵呵!
清白!
杨翎看着这贱人,恨得咬牙切齿。
龙椅上,梁帝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嫔妃,在众臣的注视下上演闹剧,眉头早就紧锁起来。
“伤痕?来人,把九皇子的衣袖捋起来!”
梁帝发话道。
立即有禁卫军上前,两人摁住杨翎。
一人捋起杨翎的衣袖,右臂之上,光滑白皙,毫无伤口。
杨翎眼中一亮。
然而,那捋起衣袖的人却露出狰狞冷笑。
“九皇子!你就乖乖认罪吧!否则别怪太子不给你机会!”
他说着,手指间露出一块竹签,猛地朝下刮去。
杨翎吃痛,惊呼出声。
却有另一人捂住了他的嘴巴。
当面使诈!
畜生!
杨翎心中怒骂。
“陛下,九皇子的右臂上有一道指甲抓痕,看起来是新近留下的!”
禁卫军转过身去,向梁帝报告道。
此话一出,梁帝勃然大怒。
“杨翎,你这个逆子!手臂上抓痕铁证如山!你还想如何狡辩?”
杨翎捂着手臂上的伤口,听着这便宜老爹的斥责,顿时有些绷不住了。
老不死的,头昏眼花,活该被绿!
他知道,太子连禁卫军都控制住了,自己再多说也无益。
于是叹了口气,道:“儿臣,无话可说!”
听到这话,太子顿时笑了:“父皇,既然杨翎已经认罪,就应该将其交付诏狱,严加审讯!看看背后是谁怂恿他的!”
诏狱!审讯!
听着杨山的话,杨翎心知肚明。
这太子是没想着让自己活,而自己想死也没这么容易。
他是想要借题发挥,严刑逼供,让自己乱咬朝中大臣,借此排除异己。
这是要让自己死不得安宁,身败名裂啊!
想到这里,杨翎脑子极速运转起来。
大梁开国太祖曾有遗言,大梁皇室,后世子孙,若有违法犯罪,被打入天牢诏狱者,可以发配边疆,担任边王,守边赎罪!
而相比起那被称为修罗地狱的诏狱,发配边疆,看起来还像有一线生机!
杨翎赶紧看向梁帝:“父皇,儿臣只是酒后误事,背后并没有任何人指使!太祖曾经有言,皇室犯罪者,可以发配边疆担任边王,守卫国门,以赎自身之罪!儿臣愿意自请到边疆赎罪!”
梁帝听着这话,脸上怒色收敛几分。
太祖定下的制度,他自然清楚,而且,即使是他也无法违反。
这杨翎,对于祖训到是背的很溜。
“太祖是有过祖训,前代也有一些皇室成员被发配到并州雁门关,担任守边王爷,最终都死在了边地,至死未能返回京城。”
“杨翎,如果选择入诏狱,也许你还有证明清白的机会!但是去了边地,你可就永远不得回到故土了!”
梁帝冷冷说道。
“儿臣愿意为国守边,至死不渝!”
杨翎毫不犹豫,诚恳说道。
脚下这片鬼地方,他是一天都不想呆了,只要能离开,管他什么南疆北漠,寸草不生之地,只要能活着,就有希望!
听到这话,朝堂里的文武大臣们都小声议论起来。
雁门关气候恶劣,物质短缺,兵患连连,对于养尊处优的皇室来说,就是一个死地。
历朝历代只听说过,被迫守边的王爷,还没有听过自请发配的皇子。
这九皇子,难道是喝醉了还没有醒酒吗?
杨翎期待着梁帝的回复。
此时,却有一个声音响起。
“陛下,九皇子壮志可嘉!臣弟以为,可以准许他的请求!将其发配雁门关,担任边王!”
说话者是梁帝的第八个弟弟,楚王杨毅。
杨翎转过目光,打量着这位皇叔。
后者四十出头,五官深刻,短须干练,一身四爪蟒袍威风凛凛。
杨翎知道他,二十岁进入朝堂,辅佐朝政,直到太子成年,才逐渐放权。
是一位治世之能臣,朝野人称“八贤王”。
梁帝听到楚王的话,犹豫起来。
太子杨山却立即开口:“皇叔此言差矣!先祖将获罪皇室发配雁门关,乃是为了以苦寒磨练其心智!”
“但是,杨翎所犯之罪,前所未有!区区雁门关,怎么够他赎罪呢!”
他转向梁帝,拱手道:“儿臣以为,应该将杨翎发配西北凉州!令其永世不得踏入中原之地!”
西北凉州!
此话一出,所有人倒吸口凉气、
雁门关苦寒,也不过是在并州,距离京城数千里而已,而西北凉州,距离京城万里之遥。
且民风彪悍,游牧杂居,朝廷驻扎在那里的边军时常失联,甚至全军覆没。
那个地方,对于中原人来说,就是天涯海角的禁区,死无葬身之所的禁地!
太子如此提议,是一定要让九皇子死啊!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
作为当事人的九皇子杨翎,在听到太子的话之后,眼神却明亮起来。
西北,凉州!
自己不是刚刚从那边穿越过来吗?
这一下,专业对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