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筹谋共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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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初夏的阳光洒在苏家庄园宽阔的庭院中，碧绿的荷叶铺满了池塘，清风拂面，带着阵阵荷花的清香。叶长歌站在庄园正厅的阶梯下，仰头望着高大的牌匾，上书“锦恒商会”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他刚刚击退了山匪，为村寨争取了喘息的机会，却意外接到了苏锦瑟的邀请——来到她家族的商会总庄。

“叶公子，你似乎对锦恒商会很感兴趣？”苏锦瑟穿着一袭浅蓝色的衣裙，从正厅中缓缓走出，脸上挂着一抹淡笑。

叶长歌微微一笑，拱手道：“早就听闻锦恒商会是岭南最大的商会之一，今日得以亲眼目睹，果然名不虚传。”

苏锦瑟笑意更深，柔声道：“叶公子谬赞了。相比于您在岭南民间的声望，我们锦恒商会不过是依靠一些积累得以立足罢了。”

叶长歌听出她言语中的试探意味，含蓄地回应：“苏小姐过誉了，我不过是一介漂泊之人，声望算不得什么。”

两人言辞交锋间，苏锦瑟做了个请的手势，邀请叶长歌入厅相谈。

正厅内布置得极为考究，墙上挂着精美的山水画，角落的屏风则刻满岭南的珍稀花卉纹样，透露出商会的雄厚财力。

苏锦瑟请叶长歌落座，随即命人端上各式茶点，其中包括岭南特有的椰丝糕和香甜的蜜饯芒果。

“叶公子，这次请您前来，是有一件事想与您商议。”苏锦瑟直言不讳，开门见山。

叶长歌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淡定地看向她：“苏小姐请讲。”

苏锦瑟凝视着叶长歌，语气透着几分认真：“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关注您的行动。无论是抵御山匪，还是整顿村寨，您的表现都令人敬佩。锦恒商会向来注重与有潜力之人合作，我父亲也常教导我，要看准时机结交强者。今天，我便斗胆提出邀请，愿与您合作。”

叶长歌心中微动，表面却依旧镇定：“苏小姐，合作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苏锦瑟微微一笑：“叶公子不必急着回答。接下来，我会带您参观锦恒商会的运作方式，相信您会对我们的实力有所了解。”

在苏锦瑟的安排下，叶长歌跟随她参观了锦恒商会的几个重要部门。

他们首先来到商会的货仓。只见偌大的仓库里堆满了各种岭南特产，包括药材、糖料、陶瓷和丝绸。苏锦瑟指着一排排整齐摆放的货物说道：“叶公子，这些货物不仅供应岭南，还通过水路运往中原，甚至远销海外。”

叶长歌点了点头，暗自惊叹于商会的物流能力。他随即问道：“这些货物的来源是否稳定？尤其是药材和糖料，这两样物资可是岭南的核心资源。”

苏锦瑟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叶公子果然目光独到。药材方面，我们与当地几个大族和村寨都有合作；至于糖料，岭南独有的气候让甘蔗种植业十分发达，这也是我们商会的重要收入来源。”

接着，他们又来到商会的制糖作坊。工匠们正在忙碌地加工甘蔗汁，整个作坊弥漫着一股甘甜的气息。

“叶公子可曾想过，如果将这些产品进一步加工成精细的糖品，再运往更大的市场，其价值会翻几倍？”苏锦瑟站在一旁，试探性地问道。

叶长歌轻轻一笑：“苏小姐志向远大，确实令人钦佩。不过，要达成这样的目标，需要的不仅仅是技术和货源，还需要一支强大的护卫队，确保货物的安全。”

苏锦瑟目光一亮：“所以，我才需要叶公子这样的能人。如果我们能合作，我相信，这片岭南大地将迎来前所未有的繁荣。”

当两人回到正厅时，苏锦瑟的话锋一转：“叶公子，我知道您现在正在努力安顿流民，也面临着物资短缺的问题。如果您愿意与锦恒商会合作，我可以提供一些粮食和药材，帮助您渡过难关。”

叶长歌略微沉吟，问道：“苏小姐的条件是什么？”

苏锦瑟神色认真：“我希望您能成为锦恒商会的合伙人，带领您的队伍为商会提供护卫，同时协助开拓岭南的更多资源。”

叶长歌低头思索，心中权衡利弊。他很清楚，这样的合作对自己的队伍而言，既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个风险。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被商会的利益束缚，但如果能妥善利用商会的资源，或许能够更快地实现他的目标。

沉默片刻后，他抬起头，微微一笑：“苏小姐的提议很有吸引力，不过我需要一些时间考虑。”

苏锦瑟也不急，笑道：“当然，这是一件大事，叶公子可以慢慢斟酌。我会随时等候您的答复。”

走出锦恒商会的大门时，顾清霜正站在马车旁等候。

“怎么样？苏锦瑟又给了你什么诱人的条件？”顾清霜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叶长歌看了她一眼，笑道：“她确实很聪明，知道如何用利益打动人心。不过，我暂时还不打算轻易答应。”

顾清霜挑了挑眉：“你打算怎么做？”

叶长歌目光投向远方，沉声说道：“先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决定。如果锦恒商会真的值得合作，那我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顾清霜点头：“只要记住，不要被她的花言巧语迷惑就好。”

叶长歌听到这句话，不禁笑了起来：“怎么，清霜，你是在提醒我，还是在吃醋？”

顾清霜白了他一眼：“我才懒得吃醋，只是觉得苏锦瑟这种人，城府太深，你得小心。”

“我明白，”叶长歌收起笑容，神色认真，“放心吧，我不会轻易掉入任何人的圈套。”

两人登上马车，渐行渐远。而锦恒商会高楼之上，苏锦瑟正站在窗前，目送叶长歌的背影离去，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自从叶长歌从锦恒商会回来，关于是否与苏锦瑟合作的议题便成为他心中一大难题。回到流民营地后，他第一时间召集了顾清霜和几位核心手下，展开了一场长达数小时的讨论。

顾清霜站在临时搭建的草庐里，眉头紧锁。她一向温和的语气里，竟多了几分不常见的强硬：“叶长歌，我知道你心里在盘算什么，但锦恒商会绝非简单的商业组织。你若与他们合作，未来必定会被拖入一场权利的博弈中。”

一旁的石勇则咧嘴笑道：“权利博弈有什么可怕的？咱们长歌大哥带着这么多人，早晚也得闯出个名堂，总不能一直困在这荒郊野岭吧？”

顾清霜闻言，冷冷地瞥了石勇一眼：“商会的背后不仅是财富，还有地方势力的纠葛。岭南表面上虽然无主，但南汉刘隐正在崛起，豪强割据、叛军横行，锦恒商会绝不会仅仅满足于赚钱那么简单。”

石勇挠挠头：“可他们愿意提供粮食药材，这总算是解了燃眉之急吧？”

“但他们想要的是我们的未来。”顾清霜语气冰冷。

叶长歌听着两人的争论，并没有急于表态。他看向顾清霜，淡淡一笑：“清霜，你对苏锦瑟的怀疑我明白，但这也是我们一次难得的机会。锦恒商会的资源和影响力，能让我们少走许多弯路。更重要的是，如果我们真的要在岭南站稳脚跟，与商会这样的势力合作是不可避免的。”

“那你准备怎么合作？”顾清霜没有放松，继续追问，“如果只是护送货物还好，但若牵涉到村寨安置，甚至军事力量，你准备如何应对？”

叶长歌顿了顿，沉声道：“我们不急着表态。我会在初期保持合作的灵活性，用利益换取时间，同时借助这次机会观察锦恒商会的动向。如果有一天他们的要求越界，我会果断中止合作。”

顾清霜目光中仍有担忧，但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叶长歌的决策并未完全缓解营地中的忧虑。随着时间的推移，流民的数量从数百人逐渐增加到近千人。人员的膨胀让营地的管理难度直线上升，粮食、药材和武器的短缺问题越发突出。

一天清晨，叶长歌巡视营地时，遇到了一个不小的麻烦。

“长歌大哥！有人在私下闹事！”一名负责巡逻的年轻人急匆匆跑来报告，“他们说咱们的规矩太严，粮食分配不公平，要带人离开营地。”

叶长歌皱起眉头，立刻赶往事发地点。在营地的一片空地上，聚集了二三十个流民，他们个个神色激动，正与负责粮食分配的队员争论不休。

“每天干这么多活，凭什么只给这么点饭？那些不出力的女人孩子，凭什么跟咱们分一样多？”一个皮肤黝黑的壮汉站在人群中央，情绪激动地吼道。

叶长歌上前一步，沉声说道：“你们觉得分配不公平？”

壮汉冷哼一声：“当然不公平！凭什么咱们干活的人吃得不比那些光吃不干的人多？”

叶长歌面色冷峻，却没有直接反驳，而是淡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壮汉一愣：“我叫王三柱。”

叶长歌点点头，接着说道：“王三柱，我知道你们的辛苦，也知道你们的不满。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如果那些孩子没饭吃，身体垮了，将来谁来干活？如果那些女人没饭吃，病倒了，谁来照顾伤员？营地是一个整体，只有每个人都能活下去，我们才能继续前进。”

“可我们干得最多，凭什么不能吃得更多？”王三柱不服气地喊道。

叶长歌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因为我们现在是在生死线上挣扎，不是为了你个人的利益，而是为了整个队伍的存亡。如果有人觉得我的规矩不合理，可以站出来，告诉我，你能带领大家活得更好！”

王三柱哑口无言，他虽然性格鲁莽，但心中明白，叶长歌的威望无人能比。

叶长歌缓缓转身，面对所有人说道：“从今天起，粮食分配会更透明，每个人的付出都会被记录在案。但我要提醒你们，想要吃饱饭，靠的不是争吵，而是团结！”

当天晚上，叶长歌在营地的灯火下，召集了核心成员开会。他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利用商会提供的资源，解决短期问题，并通过经商积累物资，为未来的自立做准备。

顾清霜听完后，沉吟片刻，缓缓开口：“经商确实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但苏锦瑟对你有别样的心思。她可能不仅仅是为了商会的利益。”

叶长歌笑着摇头：“无论她的心思如何，我们的目标不会改变。”

顾清霜轻声叹息：“我只希望，你不会后悔。”

一旁的石勇却哈哈大笑：“清霜姑娘，你就放心吧！咱们长歌大哥可不是随便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几人商量到深夜，最终敲定了初步的合作策略。叶长歌决定先派一支小型商队试水，由苏锦瑟提供货物，队伍负责护送，获取分成。这不仅可以缓解当前的物资压力，还能为未来的扩展积累经验。

翌日清晨，苏锦瑟收到了叶长歌的答复，她并不感到意外，反而从容不迫地开始安排细节。

“叶公子果然是个聪明人。”苏锦瑟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一同为岭南的未来努力吧。”

叶长歌微微一笑，没有多言。然而，他心中明白，接下来的路不会轻松。岭南复杂的局势，商会内部的博弈，以及流民队伍内部的隐患，都是他必须面对的挑战。

但他也清楚，正是这些挑战，才能让他站得更高，看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