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泪水涟涟,看着皇帝彷佛在看毕生挚爱,她哑着声音道:“你当初骗了我,让我在这深宫浮沉,如今我已是一朝太后,而你是先帝留下的顾命大臣,你能来找我,是不是意味着,咱们又有了再续前缘的可能?”
她说的动情至极,甚至从榻上站起来,要走向皇帝。全然看不见皇帝的脸色是何等可怕。
屋内伺候的竹息和苏培盛,战战兢兢的趴伏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后背冷汗津津。
“皇额娘!你看清楚朕是谁!”皇帝将手里的紫檀小叶佛珠重重的摔在地上,珠线崩断时,珠子弹射在香炉上,发出沉闷的回声。
太后这才如梦初醒,她眼睁睁看着近在咫尺的隆科多变成了丑胖丑胖的大儿子,吓得一个激灵,跌倒在地。
“哀家方才……”
太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目光扫视了一圈,只见到脸色阴沉的皇帝和站在一旁的敬妃,还有竹息和苏培盛,哪儿有什么隆科多?
冯若昭脸上带着些惊慌无措,轻声道:“皇上,要不宣个太医来看看吧?听说太后娘娘为皇后娘娘的病情担忧,一夜没睡着呢,或许是忧思过度,这才生了幻觉。”
皇帝一听见皇后这两个字,立刻又想到自己登基以来,太后明里暗里为乌拉那拉氏和乌雅氏谋福利、拉好处。再加上隆科多一事,皇家的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大胖橘气得直喘气,额角的青筋直冒。
“太后病重,这些日子就住在寿康宫好好养病,少见外人的好,后宫事自有敬妃照料!”
太后大惊,也顾不得思考刚才的情况了,赶忙道:“皇帝,你这是要禁足哀家吗?!哀家方才只是一时头脑不清醒罢了……”
清朝以孝治国,还从来没有哪个做儿子的敢幽禁生母,一旦传出去,唾沫星子能淹没整个紫禁城。
皇帝冷笑:“比起皇额娘和隆科多的丑闻,朕做的这些又算什么?不过就是想请皇额娘好好养病罢了。”
说罢,皇帝拉上冯若昭就走出了寿康宫,苏培盛小跑着跟上来,就听见皇帝吩咐道:“苏培盛,你去调一支御前侍卫过来,朕要寿康宫一个苍蝇都飞不进来!”
自始至终,皇帝都没想过给太后找个太医瞧瞧,因为他曾亲眼见过生母偷情的场景,对于太后病中恍惚,认错了人这个说法,他深信不疑。
也正是怕太后再像刚才那般精神恍惚,说出不该说的话,皇帝果断让她病重修养。
冯若昭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回来,对皇帝行了一礼,“皇上想必还有要事忙碌,臣妾先行回宫了。”
大胖橘看着美人,语气温和了许多,“朕今晚去咸福宫用膳。”
冯若昭没说什么,扭头走了。
苏培盛被冯若昭的态度吓了一跳,有些咂舌的看了一眼皇帝,却惊讶的发现自家皇上一点也没生气,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回味。
敬妃娘娘是真的要起来了!
……
寿康宫的太后脸色煞白,瘫坐在地上,竹息扶了半天,也没将她拖起来。
太后还特意询问了竹息,自己说胡话时的场景,敬妃坐在一旁,离她好几米远,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
但太后肯定自己是被算计了,可她猜不到是谁。
敬妃?不,敬妃在宫中没有什么人手,别说对她下手,就连她和隆科多的事也是极为隐秘,敬妃绝不可能知情。
齐妃?不,她还不如敬妃有脑子。
太后筛了一遍儿子的后宫,将目光对准了先帝的太妃们,敏太妃、宜太妃、舒太妃……这些女人个个都有动机和能力。
难道真是她们?
“你注意着点景仁宫,等皇后病愈,叫她尽快到哀家这里一趟。”
太后觉得自己的头风也要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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