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若若赶忙去接应她那手心攒起火的哥哥,范闲给妹妹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对着李承儒笑道:“大殿下方才和书书聊什么呢?”
李承儒心里酸涩,面上也淡淡的,带着些许攻击性,
“没什么,不过就是约好了,等她去儋州看过海,我们一起去别的地方走走。”
范若若沉默,刚才云姐姐有答应吗?
好问题,云意也想知道。
她俩的疑惑,范闲不知道啊。
小狐狸瞪大了眼睛看着云意,猫猫问号脸,仿佛在控诉云意之前怎么没提要离开儋州这事儿。
云意眼神飘飘忽忽的,思考了一秒钟,又瞪了回去。
看什么看,你之前也没问啊!
主打一个理直气壮!
范闲气呼呼的,“想去哪儿就去,但你走的时候不能忘了我!”
云意白他一眼,带上他?
开什么玩笑?
本来资质就不行,再浪费时间出去玩,那得到猴年马月才能到大宗师之境!
云意没吱声,扭过头看范若若发间摇晃的流苏,全当没听见。
范闲把手搭在上腹部,他怀疑自己肝要出问题了。
李承儒心情突然变好,他开口道:“说起来,我前些日子忙着练兵,还没来得及去你那儿走动,择日不如撞日,咱们……”
“大哥?范闲?你们都在呐?好巧啊!”
李承儒再次被打断了关键发言,心情愉悦值跌破最低点,转过头不爽的看着来者。
李承泽迈着小碎步走过来,被刘海挡了只眼睛,仿佛把他的眼力劲也挡没了,丝毫没管这几人的奇怪氛围,一脸兴味的问:“都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范闲心里啐了一口‘晦气’,收起刚才不高兴的神色,斜斜的倚在轮椅上,一只手托着腮,嗤笑道:“二殿下怎么还没回家?陛下都明旨禁足了,你还在外头晃荡,公然违逆旨意,不好吧?”
被扣上大帽子的李承泽一脸无所谓,好像经历风吹雨打后的摆烂社畜,破罐子破摔道:“陛下只说要我禁足,却没说是从今天开始,还是明天开始,我都被关了多日,何不趁着今日这么好的天,到处走走?”
青年惨然一笑:“毕竟谁也不知道,我下次出府,得是什么时候了。”
范闲似笑非笑:“殿下说得有理,那殿下就去逛吧,希望在臣离京之前,别再碰见殿下的好。”
李承儒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记得少时那个天天古籍不离手的文静孩童,与现在差距甚远,连一笑一言,都透着让人摸不准的深意。
“那你准备去哪儿?”
李承泽终于接到了一句正常人的话,赶忙问道:“大哥是要和范闲、云姑娘、范小姐同行?不如带我一个?”
李承儒看向云意。
范闲倏地抬眸,用眼神暗示云意,不要答应不要答应不要答应。
片刻后,宽敞的皇家马车里挤挤挨挨的坐了五个人。
驾车的是谢必安和王启年,他们竖着耳朵,却什么声音也没听见。
五个人的世界,却好似一个活口没有,安静得不像话,气氛诡异。
范闲警惕的目光扫过李承泽,最后又落到云意身上,充满了无奈。
怎么李承儒说上两句你就答应,我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你就是不听呢?
云意无所谓,反正小院也没什么秘密,李承泽想来就让他来,就当是昨晚爬他家屋顶听八卦的报酬了。
马车穿过石桥街道,最后到了银杏果树夹道的小巷,偶能见一些小摊贩穿梭街陌巷道,疏淡的风吹进车厢,带来一点凉意。
李承儒坐的像个雕塑,马车左摇右晃,他却崭然不动,生怕撞到云意身上去。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范闲。
马车平稳时,他坐的像个正人君子;
马车轻晃了一下,他就贴到云意的肩膀上;
马车剧烈颠簸一下,他整个人娇弱无骨似的爬进了人家姑娘的怀里。
在李承儒冒火的目光下,云意对面的李承泽幽幽赞叹:“好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