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李承泽被庆帝叫进皇宫一顿骂,太子还装模作样的安慰他,父亲兄弟的虚伪做派,教李承泽冷笑不已。
还没过几天安生日子,边关告急,北齐大军扣边。
庆帝发国书斥责北齐狼子野心,一边将早就准备好的四十万大军发至边疆,两军焦灼了半个月,军费告急。
如李承泽所说,庆帝打起了范闲私人资产的主意。
庆帝叫人写了篇辞藻华美,词句激昂的诗赋,还特意散给朝中大臣看,叫他们都出一份力。
朝堂上立刻涌现了一批官员,拍着胸脯说,愿意为国出一份力。
范闲和李承泽对视了一眼,都知道这一出是冲着谁来的。
很快就有大臣将矛头对准了范闲:“小范大人在没授官之前,就是南方最有名的生意人,手里的商队最远甚至去过瘴气丛生的南疆,谁不知道满朝上下,最有钱的就是小范大人,如今国家危急,您不准备说什么吗?”
有一个跳出来的蚂蚱,就有一批虫子闻着味道跟着跳出来,全都在指责范闲不作为。
这话要是答应下来,军费就是个无底洞,多少家底都不够添的,要是不答应,舆论瞬间就会被引爆,范家必要被架在火上烤。
这样一出,连太子都看出了问题,他目光怜悯的看着范闲,全然没注意到身旁兄弟的诡异笑容。
面对满朝文武的道德绑架,范闲无动于衷,一句话都没说。
范建眼神发凉,将刚才说话的这些人都记了下来,准备找时间报复。
陈萍萍笑着说:“诸位大人惯会说笑,要论有钱,满朝文武,谁能比得上我和我的陈园?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怎么全都盯着人小范大人去了,是欺负人家年轻,脸皮薄吗?”
作为庆帝的心腹,陈萍萍一开口,殿上立刻安静了下来,那些拱火的大臣悄咪咪的去瞧庆帝的神情,偏偏有道帘子隔着,谁也看不清。
久久之后,庆帝开口,“你若是想捐,自然没人拦你,能为国、为边关数万死战的将士们出上一份力,这也是身为庆国人的责任!”
话是对陈萍萍说的,但言外之意指的谁,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众人都看向范闲,可范闲还是没有动静。
庆帝皱了下眉头,他看着范闲气定神闲的样子,心里有种预感,或许这小子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出。
那他准备如何应对?
没过几分钟,有小太监急匆匆的从小门进殿,对侯公公说了几句话,还递上了一张纸,侯公公脸色大变。
就这么远的距离,不用等侯公公转达,庆帝已经听见了,但他还是接过了那张纸,上面长长的一段檄文,全是讨伐长公主李云睿的,后面还附带了名单和长公主走私杀人的时间地点,详细无比。
这样一份详实的罪证,不可能是短时间收集来的,更不可能是一个人就能做到的。
庆帝凌厉的目光投向范闲,恰好范闲抬头,两人目光透过薄薄的帘子对上,范闲露出了一个无害的笑。
你做初一,他就敢做十五。
你用诗赋,他就用檄文。
谁也不知道,就在这短短一个时辰内,庆帝和范闲已经过了数招。
“都看看吧。”
庆帝知道,这张檄文已经在外头漫天飞了,根本瞒不住众大臣。
长公主叛国!
在这种两国交战的关键时刻,一国公主走私、泄露军情国政,甚至公然屠杀本国百姓,其罪当诛啊!
事情大条了,又牵扯到皇家声誉……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说话。
消息是从南边起来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在庆国传播,短短两天,就传到了京都,就算庆帝想瞒也瞒不住。
庆帝出动了四十万兵士,还有征召了不少新兵,输送到前线,谁家没出过几个壮丁呢?谁愿意看着保家卫国的军人最后却死在自己人手上的?
全情激愤,整个京都都乱起来了,有人带头冲击了京兆府,又去了各部衙门,最后连都察院都没逃过,唯有积威甚重的鉴查院没人敢闹事。
所有百姓只有一个目的,要求处死长公主!
面对沸腾的民心,庆帝就算再不想处置这把刀,也必须动手,除非他不想赢这场仗。
祸水东引,转移核心矛盾!
这样一来,压根没人想到要指责范闲什么了,毕竟范闲那点家底,在李云睿多年走私赚的钱跟前,压根不够看的。
群臣还有什么可说?
李云睿人在宫中坐,祸从前朝来。
庆帝将她幽禁,派人去查抄她的大本营信阳,不仅查出来千万财富还有一众高手并四万私军,信阳几乎是长公主的小朝廷。
私军的事一出,哪怕是太后和太子轮番求情,也没能保住李云睿,一杯毒酒,庆帝亲手送她上路。
潜伏在信阳的燕小乙看着被掏空的长公主府,冷冷一笑,最后丢了个火把进去。在冲天的火光中,他向着京都的方向,疾驰而去。
太久了,与小姐的分离太久了!
作者:\“怪不得我心里烦躁,我又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