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阑是知道无尘仙界出现了“再生丹”这种天材地宝的,也挺想过去凑个热闹。
但孤长笑不同意呀,说什么知命法相天生圣人,服用任何的丹药提升修为都是揠苗助长的行为,得不偿失。
与其东奔西跑的浪费时间,惹祸上身,不如待在家好好修行,多研究下武殿积累百万年的秘术仙法。
苏星阑觉得有道理,这才一大早的钻进奉刀阁翻阅古籍。
“仙术分三等,下等,中等,上等。”
“精血分身术是上等仙术,又分六小层。”
孤长笑搬了张小板凳坐到苏星阑身边,为爱徒详细讲解道:“第一层,凭借精血凝聚分身,有血有肉。”
“做到以假乱真,扰人耳目。”
“第二层,在以假乱真的前提下,分身拥有本尊十分之一的修为。”
“第三层……”
话说一半,被苏星阑开口打断道:“与姜临安自创的《九转分灵》相比,又当如何?”
孤长笑哭笑不得道:“没得比。”
“一个是半圣自创神通,如皓月当空普照大地,凌驾于天道之上。”
“一个是天道之下的上等仙术,哪怕它是上等,可仍旧被天道束缚笼罩。”
“怎么跟你形容呢?”
老头苦巴着脸,眉头紧锁道:“如果将这栋楼阁比作整个仙界,我们是生活在仙界的亿万子民。”
“身为半圣的我,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走出这栋阁楼的。”
“而你,你永远走不出去。”
苏星阑随手将“精血分身术”丢回书架,双手枕着脑袋道:“没用的玩意,不学。”
孤长笑傻眼道:“这可是上等仙术?”
“虽说比不上姜临安自创的“九转分灵”,但以你此刻的境界修为,是完全够用的。”
“旁人抢破脑袋的好东西,你竟然不懂珍惜。”
“哼,不知好歹,贪得无厌。”
堂堂武殿老祖,气的跟个孩子似的直跺脚。
苏星阑满脸嫌弃道:“要学就学最好的,放着现成的《九转分灵》不学,我在这瞎倒腾干吗?”
孤长笑错愕道:“你的意思?”
苏星阑嘿嘿怪笑道:“苏宁是我侄儿,亲侄儿。”
“他会的,只要我想学,别说一招《九转分灵》了,就是姜临安留给他的全部神通与仙术,我都能轻而易举的学到。”
“恩,晚点抽空跑一趟无尘仙界,找那小子聊会天,顺便商量一下几时回华夏探望家人。”
“答应我妈的,得常回桃山村看看。”
“陪她说会话,帮她把小菜地整理干净。”
“还有白柚……”
提到夏白柚,苏星阑本就哀伤的情绪更添一抹凄凉。
他从孤长笑专门为他炼制的乾坤袋中掏出那卷泛黄的画像,起身走至书桌旁轻柔铺展。
画中的女子,曾与他约定白头偕老。
不曾想,一晃十多年过去了。
苏星阑还是从前的苏星阑,来了仙界,成了寿与天齐的仙人。
而她,在仇人的算计下魂飞魄散。
每次想到那一夜的过失,苏星阑都痛到不能呼吸,悔不该喝酒误事。
然而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无论他多么自责,多么内疚,多么的思念她,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人死不能复生,强如仙人,也做不到逆转轮回因果。
他眼角有泪,心神恍惚的伸手抚摸夏白柚的脸孔,喃喃询问道:“老头,你是半圣,可有办法复活我的妻子?”
“她叫夏白柚,生辰八字是……”
“对了,我爹妈魂魄完整,可有机会重入阳世?”
孤长笑摇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一点,没能人强行更改。”
“你改不了,我一样改不了。”
“仙人都会陨落,更何况是普通凡人?”
苏星阑又问道:“圣人呢?”
“待我飞升十六处大世界,跻身圣人境的那天,能否复活我的家人?”
孤长笑坚定道:“能。”
苏星阑猛的转身,呼吸急促道:“你,你没骗我?”
孤长笑举手朝天,信誓旦旦道:“圣人,掌控天地者。”
“既能掌控天地,理所当然的包含世间万物。”
“莫说你死去的父母妻子,便是这楼外枯萎的花朵,只要圣人一个心念,它立马能涌现新的生机。”
苏星阑急切道:“我的天资,我排名第一的绝品法相,需要多久才能问鼎圣人?”
孤长笑竖起四根手指道:“少说四千年。”
见自家爱徒有动怒的迹象,老头慌忙解释道:“四千年,这已经是绝无仅有的修炼速度了。”
“修行不是吃饭喝水,张张嘴就能行的。”
“机缘,造化,个人领悟力,修行环境等,缺一不可。”
“姜常念妖不妖孽?够厉害了吧?”
“走到今天真仙十八品,加上她因为九足冰鸾法相昏迷的三千年,照样耗费九千多年。”
“你啊,只要旁人一半的修炼时间,无瓶颈梏桎不说,还能洞悉天命。”
“是命中注定的天生圣人,样样比别人来得快。”
“这要是还不满足,还不知足,为师当真无话可说咯。”
苏星阑纳闷道:“不是说祖龙法相无视瓶颈梏桎吗?怎么知命法相也有?”
孤长笑哈哈大笑道:“知命知命,洞悉天命。”
“你确实没有祖龙的异能,可你能提前洞悉天命,找到自身缺陷,看到属于你的未来。”
“预知吉凶祸福,得天命指引。”
“这冥冥中,哪来的瓶颈梏桎能约束你?”
移开小板凳,孤长笑站直身子道:“武殿的规矩,仙术秘法不得外传。”
“你能从苏宁那获知姜临安留下的神通之术,是你的本事。”
“但我武殿的……”
老头板起脸,意有所指道:“你得做到心中有数,别让为师沦为仙界笑柄。”
苏星阑毫不客气的朝窗外吐了口痰,阴阳怪气道:“你不想给,我侄儿怕是也瞧不上。”
“武殿的底蕴比无尘仙界强,这个我承认。”
“但你,你比得上姜临安吗?”
“苏宁继承了姜临安的完整记忆,何需武殿的破铜烂铁?”
孤长笑两眼发黑,吸进胸膛的一口气差点没把自己噎死。
可他不得不承认,苏星阑说的是事实。
姜临安,当得起六千年前的仙界第一人。
是远远超过他与文殿段自谦的。
然而事实归事实,毕竟是武殿老祖,被自家徒儿这般数落小瞧,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气恼,愤慨,又不敢像对待旁人那样对待苏星阑。
没撤,老头只能躲在一边生闷气,骂骂咧咧的摇晃书架道:“孽徒,孽徒啊。”
“老夫这辈子还想摸一摸圣人大门,你是要把我气死才能善罢甘休。”
“造孽,造的哪一世孽哟。”
苏星阑配合道:“现世孽。”
孤长笑气息深厚,双眼冒火道:“玄池。”
“你,滚过来。”
“老祖今个心情好,压着修为陪你打一架。”
被外界誉为武殿疯婆子的武玄池刚刚凝聚身影出现在阁楼外,一听这话,当即跑的无影无踪。
苏星阑慢斯条理的挂好夏白柚的画像,小心翼翼的擦拭,生怕弄坏了哪一处。
有气没处撒的孤长笑无意间看到画像上的女人,愤怒的表情立马变得怪异道:“这,你确定这是你的妻子?”
“这明明是月华仙界,拥有绝品法相“双神玉桂”的女娃呀。”
“啧,一模一样,半点不差。”
《民间禁忌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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