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愿在哭,哭的稀里哗啦。
一声父亲之后,她赌气般的转过身去,耸动着肩膀无声抽泣。
小小的个子,小小的人儿,她倔强的咬着嘴唇不吭声,早已泪流满面。
苏宁是笑着的,笑的双眼通红,好似风沙迷了眼。
“知愿。”
他轻轻的呼喊,大步前行。
直至走进凉亭,直至伸手抚摸女童的脑袋。
他蹲下身子,胡乱擦了把脸,嗓音柔和道:“想我了没有?”
小人儿更咽着,手里抓着没吃完的桂花糕。
她可爱的噘着嘴,泪眼朦胧道:“才不要理你,才不要想你。”
“你,你偷偷的走不告诉我。”
“我在后山等到天黑,等你帮我抓蝴蝶,陪我跳格子。”
“等你回来哄我睡觉,给我将睡前故事。”
“你,你骗人。”
她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说道:“娘亲被坏人抓走了,我每晚都做噩梦。”
“你们不要我了,不管知愿了。”
终于,她再也忍不下去,张着嘴嚎啕大哭。
哭的苏宁整颗心都要碎了,目露感伤,却无从辩驳。
“知愿。”
他悬在半空的右手紧握成拳,又缓缓铺展开道:“父亲有苦衷的,原谅我好不好?”
“我……”
千言万语堵在心头,最终化为无奈自嘲。
“哗。”
火光乍现,道火儿从奇门印中飞出。
她异常兴奋的抱住苏知愿,吧唧吧唧一顿狂亲道:“我是被易购拐来仙界的,你可以怪他,但绝对不能怪我。”
“嘻,长高了呀,快赶上我了。”
苏知愿哭的更凶了,大声嚷嚷道:“我本来就比你高。”
道火儿朝苏宁使了个眼色,拉着小丫头坐回石凳上道:“几时来的仙界?怎么来的?”
“你刚说灵溪被坏人抓走了,昆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易购是有错,咱以后慢慢的罚他,恩,罚他给你讲一千个睡前故事,做一万个小猪佩奇的糕点。”
“笑一个呗,姑姑最疼你啦。”
苏知愿只是委屈,委屈这几个月来的担惊受怕,根本不是真的要与苏宁置气。
到底是个孩子,在道火儿“花言巧语”的安抚哄骗下,她很快恢复平日里的活泼好动,眉开眼笑。
“娘亲……”
提及灵溪,苏知愿喜悦的小脸瞬间变得沮丧,情绪低落道:“我也不知道是谁抓走了娘亲,但玄清师祖说了,那个人很厉害,来无影去无踪,视守卫森严的昆仑山如无人之境。”
“他说华夏没有这样的人物,对方恐怕来自仙界。”
苏宁心神一沉,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跟随而来的洛尘。
后者愁眉不展,驻足沉吟道:“没道理啊,封锁长峡岛的防御大阵结合了无尘仙界的本源之力,一举一动皆在为师的感应下。”
“强如半圣境的大佬亦不可能强行破阵,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除非……”
眼眸半眯,他细细推敲道:“除非有人提前去了华夏。”
“咦,不对。”
“倘若有人提前瞒过我的感知去了华夏,那么他带着灵溪返回仙界时仍然逃不过我的本源洞察。”
“这……”
“怪,奇了怪了。”
洛尘想不通,苦笑连连。
苏宁赶忙询问自家闺女道:“知愿,你是怎么来的仙界?昆仑山还好吗?”
“季掌教,杜长老,静月姑姑,裴川青禾……”
“他们是否平安?”
小丫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早就忘了先前的委屈与不愉快。
她哼哼唧唧的撒娇道:“我口渴,想喝饮料。”
知女莫若父,宝贝女儿的小心思苏宁一眼看透。
他笑着起身,屁颠屁颠的找陌尘讨要道:“九师兄,那什么饮料呢,来,统统给我。”
“算我买你的,事后灵石补偿。”
陌尘虎着脸道:“小师弟,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师兄我像是抠抠搜搜的人吗?还问你要灵石补偿?”
“额,给多少?”
“事后是哪一天?”
话锋一转,他麻溜的解开乾坤袋,大手一挥。
“唰。”
数十支陶瓷小瓶摆满凉亭石桌,果香四溢。
苏宁恍然道:“原来是香甜可口的果酿,难怪会被知愿喜欢。”
陌尘挤眉弄眼道:“上等果酿,我独家酿造的,属于有价无市的那种。”
苏宁懒得废话,直接掏出一万中品仙晶。
“我擦,你小子发财了啊。”
陌尘目瞪口呆,一个劲咽口水道:“我,我屋里还有半缸果酿,要不一起卖你得了?”
“十,不,五万,五万中品仙晶就行。”
苏宁头也不回道:“只要我家知愿爱喝,价钱你随便开。”
“嗷。”
陌尘跟打了鸡血似的往房间跑,速度贼快。
另一边,称心如意的苏知愿美滋滋的品着果酿,不忘给道火儿打开一瓶道:“昆仑山很好,玄清师祖他们也很好。”
“那个坏人只抓走了娘亲,没伤害任何人。”
“至于我……”
她拍着小脑瓜,想起与神秘老人的约定,当即含糊其辞的解释道:“娘亲失踪的那一夜,我在书房外偷听到玄清祖师他们说话,谈及仙人墓的云梯阵法,说那里有通往仙界的大门,能让我找到父亲。”
“我就死缠烂打着裴川师叔送我过去。”
“然后稀里糊涂的爬了上来,被,被……”
她小手一指,指着花圃旁发呆的洛尘道:“被这个自称是您师尊的伯伯带来了仙宫。”
苏宁哑然失笑道:“你该叫师祖的。”
苏知愿缩着脖子道:“娘亲说了,长的年轻的,比父亲年纪大一点的要叫伯伯。”
道火儿插话道:“没事,伯伯就伯伯,辈分上吃亏的是易购,与你不沾边。”
“倒是裴川,这混蛋是脑子进水了嘛?”
“有胆子让知愿一人进入云梯阵法,一人独闯仙界,呵,等回了华夏,瞧我不好好的教训他,揍他个七荤八素。”
苏宁叹气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溪溪,对方抓走她,显然是为了对付我。”
“不知她身在何处,又是否安好。”
“师尊,您可有法子为我暗中打探?”
躬身施礼,苏宁语气悠长,带着央求之意道:“或者让我回一趟家乡,让我确定溪溪不在华夏。”
“我的家人,我必须亲眼看到他们安然无恙。”
《民间禁忌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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