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噩梦

“嗯？这是哪里？”杨真有些疑惑，难道自己在做梦？

正在诧异间，却见那混沌之中突然金光大盛，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杨真赶忙扭过身子，等到光满略微消散了一些才小心翼翼回过身，随即他就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了。

却见在那光芒闪耀的地方，乃是一尊金身佛陀，高足有百丈，宛若一座山岳。

他盘腿而坐，一手向天一手指地，象征着佛门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之意。那佛陀面容端庄而又安详，令人望而便会心生敬畏，比之前世杨真在寺庙里看到过的那些佛像不知要强大多少，所谓宝相庄严，恐怕也莫过于此。

此刻，就看那佛陀低垂着眼皮，似乎正在打坐调息。而杨真也感觉到，周围的风正伴随着他的呼吸在以一种玄妙的韵律飞旋着。

“这是……当年佛门的呼吸之法么？”杨真心中暗忖。他可以感受到，这呼吸法门似乎与他改良的那个相差无多。

想到这，他急忙屏气凝神，仔细观摩、感受着这周围空气流动的韵律，似乎是想从中找出能够彻底消除魔族血脉的方法。

然而观摩许久，杨真却发现这呼吸法门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或者确切说，就与他自己的领悟的一般无二，完全无法给他任何灵感。

就在他大惑不解之际，突然他发现周围空气的流动速度开始发生了变化。而伴随着这变化，周围整体的气氛也开始向着另一个方向而转变。

“什么情况？”杨真眯起眼睛。

刚才他可以感觉到一阵安宁与祥和，即便气流的力量很强大，但丝毫没有给他造成任何威胁之感。然而现在，这种感觉却在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阵阵凶煞之气。

“怎么会这样？嗯？”杨真无意间一抬头，目光顿时凝固了。

就看前方那尊佛陀的身上，竟不知何时出现了黑色。刚开始，这黑色仅仅只是一小片，但渐渐地，伴随着呼吸的进性，这黑色开始不断蔓延，只是片刻光景，竟已然蔓延了半个身躯。

“这是……”杨真凝视着前方的景象，内心震撼无比。

却见那佛陀的左半边身子，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而右边则仍旧维持着金色。同时，黑色的左半边散发着阵阵凶煞之气，而右侧则仍旧安宁祥和。而最让杨真感觉不可思议的，便是这佛像的脸。

却见金色的那一边，仍旧是佛陀安宁微笑的模样，眼皮仍旧低垂着，似乎正在打坐调息。可黑色的那一边，那只眼睛却已经睁开，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从那眼眸之中爆射而出。

尽管黑色那半边脸孔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并没有宛若恶魔那般龇牙咧嘴、凶神恶煞。然而就是这份平静，在那双恐怖的眼眸之下，反而让人感觉更为可怕。

随即，就看那黑色与金色，便开始在这佛像之上开始了角逐。时而黑色压过金色，时而金色又压过黑色。周围的气流也在这两种颜色的碰撞中在剧烈激荡着，让杨真感觉有一种深处激流漩涡之中的危机感，即便在他看来自己距离佛像已经足够远，可这危机却丝毫没有消减，反而有一种愈演愈烈的趋势。

要说不害怕，那是扯犊子。只要是人，都会害怕。而强者所能做的，就是审时度势，并不会一味压抑害怕，却也不会被害怕所吓倒。

杨真屏气凝神，压制着内心的震撼与敬畏，在那里观望着这场他完全无法插手的争斗。

“这就是……大魔王么？”杨真喃喃自语。

用佛门的说法，佛陀与魔王就如同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永远是同时存在的。在有佛陀的地方，就有着能与之抗衡的大魔王。佛陀有多强，魔王就有多强。

而从刚才的局面来看，也的确如此。尽管持续了那么久，但不论是佛陀还是魔王，似乎都没有哪一方完全占据上风。

终于，杨真发现周围的气流开始慢慢变弱，或者说已经不再如之前那般暴戾。他抬头看去，目光再次一凝。

只见那佛像的色泽竟变得斑斑驳驳。

之前它的样子，乃是一半金色一半黑色，完全对称。

可如今，不论是左边还是右边，都清晰可见金色与黑色交杂，甚至包括他的脸庞都是。尤其是那双眼睛，尽管它仍旧维持着左边睁开右边微瞑的样子，可杨真却发现不论是那一边里头，你都可以同时看见安详与恐怖的光芒，就仿佛这两只眼睛都变成了重瞳一般。

“怎么会这样……”看着眼前这一幕，杨真大惑不解。

而就在这时，突然就看那大佛竟然站起了身，并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之前距离远，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就已经让杨真感觉窒息，此刻逼近，杨真就感觉自己仿佛一个站在海岸边，看着几十丈高的海啸朝自己袭来，自己却根本束手无策一般。

“不行，不能被杀了！”杨真掉转身，疯狂逃奔，只可惜在“海啸”面前，一个人的力量实在过于微不足道，仅仅片刻之后，那股强大的气流就已经将自己的身躯裹挟。

“喀拉拉！”杨真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筋骨在飓风中被生生扭断撕裂的声音，任凭自己的肉身再如何强大，在这种存在的面前也完全和蝼蚁没有区别。

“不！”感觉到骨骼寸裂，杨真发出了一阵绝望的嘶吼，而就在最后关头，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仍旧盘坐在屋子里。

杨真大口喘着粗气，低垂着脑袋一股股无力感涌遍全身。

虽然是梦，但刚才所经历的那一切却是如此真实，仿佛印刻在了杨真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前世地球他也会做梦，也做过噩梦，但不论哪一次当醒来后杨真都无法回忆起昨晚的梦境。

“难道是悟性提升从而导致记忆力加强的缘故？”杨真暗暗思忖着。

抹了把额角的汗珠，掌心仍旧有些发凉。全身的筋骨并没有什么伤势，不过那梦境中的剧痛仍旧如同余波一般，让他感觉骨骼关节处，总有那么一丝丝的隐痛。

双手捂着脸在脸上狠命搓了几把，此时此刻杨真已经毫无睡意了，脑海中始终回想着刚才的梦境。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杨真总感觉自己所需要找的灵感，十有八九就在这梦里。

正思忖着，突然就听身边“嗷唠”一声，扭头一看，却见小白正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那双眼睛里满是朦胧的睡意，嘴角和地上还残留着流淌出来的口水。

片刻后，这小家伙似乎是反应过来了，蹭楞一下站直了身子，然后做出一副做错事情委屈巴巴的样子，把脑袋一个劲地往杨真腿上蹭，仿佛在承认自己的错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