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案的工作人员略有几分不耐烦：“那你想怎么样？”
楚娇挑了挑眉：“法律上我没有义务养育她的责任，现在我把过来就是想让这件事情得到一个解决方案。”
“如果你们是这种态度的话，我只能把她送回去，至于后续会发生什么事情，和我无关。”
工作人员见她态度强硬，忙端正了态度。
“可我们是派出所，不管这些事情。”
“更改她的监护权，这能办到吧？”
“我成为她的合法监护人，剩下的事情我们来想办法。”
楚娇提出方案。
这也是她和九思商量的方案。
如果她成为楚婷的合法监护人，那么到时候就算楚建国夫妇来闹，那也没理。
想要以此来讹诈她，那就更不可能了。
“这倒也不是不能办，不过需要手续齐全，还需要她本村大队的签章，还要申请说明书，一式三份。”
工作人员见楚娇提出来的方案可行，也适当地给出提议。
不然这么半大点的孩子扔回上河村，指不定哪天被那对夫妇卖了也说不准。
这种赌棍，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这些倒是都好办，走程序批流程上户就可以了。”
工作人员解释，他看了眼在角落里站得拘谨的楚婷。
“你们问过孩子了吗？”
“万一她自己不愿意，你们也是白忙活一场。”
“至少这孩子得自己愿意，万一后面她亲爹来闹，你们也不至于难做。”
工作人员的提醒还是很善意的。
楚娇和岑九思对视一眼，她看向楚婷。
这个问题她倒是没问。
来的路上光顾着怎么解决这件事情，提防楚建国夫妇以后怎么讹诈她。
“婷婷。”
楚娇走到楚婷面前，半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
“姐姐知道你懂事，能听得明白。”
“告诉姐姐，你愿不愿意？”
“你如果愿意的话，姐姐和姐夫，可以养着你，供你读书上学。”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只能另外想办法。”
“姐姐不想惹麻烦，也不想和楚建国那种人纠缠。”
“将来如果他们要回你，你可以跟他们走，但他们不会在我这里拿到一分钱，我也不再是你姐姐。”
楚娇知道她这些话对一个孩子来说很重。
但她必须这么做。
她和九思又不是慈善家，将来他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
现在家里已经多出一份钱养着岑玉霞，这份钱多半都是打水漂的多，不会有回报。
而她出钱养着楚婷，也并不指望会有回报。
只是不想今后被麻烦。
“还有一些事情要和你们说清楚，一旦你们成了楚婷的监护人，如果她做错了事情，需要承担责任的话，那可都是要算在监护人头上。”
“你们要想好了。”
工作人员见楚娇这么认真，又好心提醒她。
实在是因为楚建国这个人不怎么样。
夫妇俩拿个儿子当圣旨供着养着，又是个赌棍。
跟这样的人攀上关系，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情。
楚娇当然知道这一层风险，但他们也是深思熟虑了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总不能看着楚婷饿死吧？
她才多大点？
她要是有个十五六岁，那楚娇也就懒得管了。
这个年纪已经可以出来挣钱养活自己了。
可她才十岁。
十岁能做什么？
出去都没人敢雇用。
楚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无辜又清澈。
她看看姐姐，又看看姐夫，又看看工作人员。
她不喜欢爸妈。
爸妈喜欢的只有弟弟。
姐姐对她好，给她吃好吃的，给她干净的衣服穿，还给她洗澡。
姐姐还长得很漂亮。
“我、我跟姐姐。”
“我会听话，我会打猪草、做饭，洗衣服。”
“我不想跟爸爸妈妈，他们只喜欢弟弟。”
楚婷怯生生开口，眼里尽是害怕和委屈。
十岁的孩子了，多少都已经懂得许多了。
楚娇见她这副样子，不免也有几分心疼。
楚娇捏了捏她的手掌心，粗糙得有些硌手，皲口老茧……完全不像一个十岁孩子的手，就跟老树皮似的。
“好，只要你乖乖听话，认真读书上学，姐姐不需要回报什么，也不需要你做这些事情。”
“将来你如果还想回楚家，姐姐也不拦着。”
“我们先这样讲好，等你到十八岁，其他的事情再商量好吗？”
楚娇细声细气道。
楚婷很懂事，她明白姐姐在说什么。
楚娇和岑九思花了一天的时间把事情处理了下来。
下午的时候带着楚婷上街买了几身换洗的衣服鞋子，还买了几盒雪蛤膏。
又买了书包本子，铅笔文具盒。
踩着放学的时间点去学校，楚婷一到学校，眼里就放着光。
但很乖地跟在楚娇和岑九思身后，时不时偷瞄打量姐姐和姐夫。
她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以后姐姐和姐夫会不会嫌弃她？
上学要花钱，吃饭穿衣也要花钱。
这么一想，楚婷又忐忑了起来。
她要考一百分，每年都考一百分，这样姐姐就不会嫌弃她了。
农村上学都晚，八周岁了才上一年级。
楚婷十岁了，按理可以上三年级了。
但楚婷的基础太差，最后学校安排她降级就读二年级。
对此楚娇倒不觉有什么，只要能念书就好。
办好这些事情以后，天色已经擦黑了。
三人回到家里，楚娇忙着在灶房里做饭，岑九思照例给她烧火。
楚婷很情况，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看得出来小姑娘很高兴，连扫地的时候都轻轻哼着歌儿。
“笑什么呢？”
楚娇专心做饭，忽然瞅见岑九思嘴角咧出来的笑容，怎么看都憨得厉害。
岑九思瞅了眼窗户外，才小声说：“咱们的孩子以后肯定像你。”
楚娇脸一烫，美眸水雾蒙蒙地瞪他：“一天到晚就说胡话，都没影儿的事情。”
“怎么，叫你一声姐夫，还飘起来了？”
楚娇戳破他那点小心思。
别以为她没看见，今天楚婷叫他姐夫的时候，那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哼，我高兴。”
岑九思一哼，那模样特别像一只傲娇的小羔羊。
楚娇不由失笑，想着什么时候他才能恢复真实的样子？
曹医生好像也有段时间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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