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十全十美

一个时辰后。

一个个弟子是被人从炉中捞出来的，管事先是探查了下弟子们的修为，眉头便是一皱，等到探查到第十个时，脸上便不由出现惶恐之色。

按理，凝髓完成的弟子修为一般都会有所精进，资质绝佳者更有可能接连突破。

以前突破到练气三层者也不是没有，怎么这次竟只是达到了淬体效果，修为却基本没有变化……一个个探查下来，管事脸色巨变，若是没有合理解释，他绝无活路。

管事绝望地收回了手，还是一样，一样没有丝毫突破。

他站起身，视线扫过四周尚处在昏迷中的弟子，神色一动，不由招来一个小弟子问道：“此次凝髓可是有一个人没抗住？”

这名弟子自然明白管事的意思，便回到：“李师叔，本次新进凝髓弟子皆都安好。”

李管事一愣，不确定地问道：“都安好？”

“不错”

弟子有些奇怪地看着李管事。虽然凝髓仪式中，偶有弟子承受不住药性而身陨，但是也并不是每次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怎么李管事倒是不相信的样子。

“你可见到……”

李管事突然止住了话头。自己在天坛口遇到宋师叔时除了新进小弟子却并无他人在场，如此这些弟子却还不知道凝髓仪式增了一个弟子？

可能是宋家来人把人带走了，他烦躁地冲着面前的弟子摆了摆手，突然神色一动：宋家小弟子被提前带走，也不知道有没有突破。

还是说……新进弟子皆无突破会不会与那名女弟子有关，甚至是与宋家有关，这才早早把那名女弟子带走了？

李管事眉头心中揣测着各种可能，同时暗自衡量各自的利弊，最终心里一横，安排好一众昏迷弟子后便匆匆离去。

洞府密室内，慕叶华盘坐蒲团，而道侣陈双正站在一旁，地上放着一个药炉，炉内是一个鼓胀的青紫色肉团，仔细打量的话便会发现这肉团不时微微颤动着。这是一个活物。

“父、父亲”，慕青舟泪眼婆娑地看着地上的孩童，眼神惊恐，“这、这是什么？”

慕叶华眉头一皱，看了眼一旁别开眼的道侣，淡淡道：“舟儿，此刻可不是心软的时候，从你决定生下她开始便应该会想到有这一遭。”

慕青舟神色怔忪，生、生下她？

她看了看自己父亲，又求助般地看向自己的母亲，见母亲微微侧过的脸，她的视线复又落回到地上的药炉内。

“啊——不——”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慕青舟突然疯了般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神情癫狂。

陈双见女儿几欲发狂的样子，心中一痛，上前抱着女儿道：“舟儿，娘知道你没有，娘知道你不是有意的，这不怪你，你也是没有办法的……”

慕青舟在陈双的怀中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她止了声音，眼神中带着乞求地看着眼前的母亲：“娘，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没有办法。”

陈双心痛难当。

她的舟儿从生下来开始便是天子骄子，自是该注定一生十全十美的，却不想天道不公，让她的女儿造受这样的折磨。

想到女儿的遭遇，陈双心中恨意难平，手中一道灵力发出，直冲炉中女童，却不想被另一道灵力阻挡。

“你！”

慕叶华见道侣怒目相视，显然是怒气难平。

他叹了口气，看了眼情绪稳定下来的女儿，语气中带着丝丝不忍：“青云却也是无辜，事已至此，还是尽早了断，于她也是一种解脱。”

慕青舟作为化神修士，心境和控制力自不是一般人可比的。此时的她已经彻底地平静了下来，除却那一头凌乱的头发，哪里看得出刚刚疯狂的模样。

“父亲说得没错”，慕青舟缓缓俯下身，指腹落在炉中肉团上，脸上露出了惯常的似水笑容，“妹妹肯定很痛，早点解脱也好”。说着指尖便来准确地点在了额头处。

只见其指尖微微泛着白光，丝丝水汽缠绕，长长的指甲慢慢插入肉团内，直到手指全根没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