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热闹的人没了，姜云姒脸上的薄红微微褪去，她松了一口气，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沈临州说道：“王爷今日有些不同。”
平日里的沈临州深沉内敛，哪里会有这种情绪外放的时候？可此时他越是表现得平静，姜云姒就越觉得不对劲。
是什么时候？
似乎是……知道皇帝也在派人外出寻药之时。
迎着姜云姒担忧的目光，沈临州收敛了脸上故作的笑容，他知道姜云姒聪明，不好糊弄，而且这事……也不是能够糊弄过去的。
于是他轻轻咋舌，用着调笑的语气道：“阿云这么关心本王……就不怕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从今往后就只能与本王绑在一起？”
“我连王爷的野心都知道了，还有什么是不能知道的？”姜云姒反问。
沈临州稍一愣神，继而笑了，“看来，是我多虑了。”
他没有再顾左而言他，而是缓缓说道：“世人皆知太子年幼之时曾走丢过一次，可被找回去的，当真还是太子吗？”
“皇帝糊涂是假，韬光养晦，想把太子当做自己是傀儡是真。有太子在明，帮他监国，为他稳固政局，而他，则可以躲藏于暗处，做着长生的美梦。”
“只可惜他养出来的傀儡背叛了他——皇帝重新执政，并非我一人之故。”
还有宁怀昌那个傀儡被发现的野心，以及姜启之为他自己铺的路。
姜云姒不在朝堂，自然不会知道什么辛秘，可沈临州的话让她不由出神，“太子……不是太子？”
自古以来的皇帝没有一个不看重血脉的，可当今圣上不但知道，还一手扶持了一个假太子立于人前！
他到底想做什么？
还有……真太子……去了何处？
刹那间得知了皇家乃至天下最大的秘密，姜云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太子并非皇帝唯一的血脉，但是他宁可弄一个假太子，也不愿意立三皇子亦或是其他皇子为太子。皇帝这么做，是想要自己掌权？”
而且他还在寻找长生药，果然是想做千秋万世的皇帝！
姜云姒猜对了大半，沈临州目光复杂，喉咙中仿佛有千言万语，最终却沉寂于心底，在姜云姒扭头看过来的时候，他脸上的复杂之情已经消失殆尽。
他又成了那个野心勃勃，妄图谋朝篡位的大奸臣。
“没错，但傀儡有了自己的想法，皇帝便压不住他了。再加上他知道本王查到了一些东西，所以只能重现于人前，以免自己当真被个傀儡给架空。”
“那么王爷担忧的是……”
她的眸光像是天上揉碎了的星，蕴藏了天底下万般风景，却让沈临州不敢靠近，生怕弄坏了她眼里的星光。
他将视线投向高远的苍穹，“传闻当年太子走失，被护国公府的人找到……你可还记得？”
姜云姒微微拧眉，“那是我五岁之前的事，依稀记得一些。”而她之前化名云大夫，在宫里遇见“宁怀昌”时，还以为他便是自己儿时的玩伴。
沈临州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太子回宫后不久，护国公府被污谋反，除了已出嫁的嫡女，满门上下无一幸免。”
“你有没有想过，护国公府的事，是由走失的太子引起的？因为护国公府还了一个假太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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