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请诸位替大夫人做主

姚灵慧的话让薛鹂的心『乱』成一团,她不自己是否只是在胡思『乱』想，不过有些巧合罢了。然而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便再难以压,因此再看见魏玠的时候,她难免会有些不所措。

他站在月,一身洁白如霜的素衣上覆了层幽幽月辉，更衬得他姿容绝尘,神姿彻。无论是家世还是才学品『性』，在旁人眼都是出类拔萃的，似乎挑不出什么错来。

这样一个人倘若是兄妹通『奸』所诞的孽子，必定会终身陷入泥淖,永远背负着罪孽的血脉人唾弃，受人冷眼。更何况他身在魏氏,这样一个素来以家风严正闻名，宣扬节欲正身的望族,出了这样大的丑事,岂不是要受到天人的耻笑。

薛鹂道自己是在胡思『乱』想，毕竟这样的事也没个定数,不过是凭借她自己的猜测罢了，更何况魏玠的身世与她有什么干系,这种事又岂是她能左右的，说出只怕要人当做是得了疯病,只怕场还不如魏翎。

她缓缓起身靠近他,小声道：“表哥怎得夜里偷『摸』着来见我,不晓的还以为是什么梁上君子……”

说完后，薛鹂探出身子瞥了眼四周，道：“银灯呢？她为何不在。”

“我将她支开了。”

想到银灯对魏玠倾慕的模样,薛鹂冷哼一声，没好道：“好个背主的奴婢，三言语便打发走了……”

薛鹂的卧房为内室与外室，因她失踪了一次，姚灵慧心始终不安稳，夜里也要睡在她不远处才安心，因此便支了床榻睡在外室，倘若薛鹂夜里叫她也能听见。魏玠不好就此进看她，迫不得已只能从窗口与她相见。

要论从，他实在是不屑于做出这等径。

薛鹂的房里没有点灯，魏玠看不清她『色』有何古怪。

“夜已深了，表哥有何事非要此刻来寻我？”

“只是想来见你一”，魏玠顿住，似乎也觉得自己的答复实在好笑，他无奈地抿了抿唇角，说道：“这段时日你与我始终共寝。”

魏玠说的含蓄，薛鹂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回洛阳以魏玠只要无事，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待在她身边，倘若有半刻寻不见她便要闷，夜里必定狠狠折腾她。薛鹂也不想故意惹魏玠不悦，大多数时候也都顺着他的意思，只是如今回了洛阳，二人总要收敛几，薛鹂自然十适应，只是换做魏玠不习惯了，离了她竟难以安睡。

薛鹂笑了笑，说道：“既如此，表哥也见过了，还是早些回歇息的好。倘若今日不好生睡一晚，待到明日替大夫人守灵，受罪的还是表哥自己。”

她倒是有几敬佩，即便是回到了魏府，见过了大夫人的灵堂，魏玠的态度依旧没有多少变化。似乎对他而言，孝道不过是因为为了恪守礼法，并非是对父母真心敬爱。亦如他遵守规矩，只是觉得理应如此，才能免更多的烦扰。对生母的离世，他未免太过凉薄。

魏玠的确只是想来见一眼薛鹂，只是如今见过了，却又不想立即离开。

母亲离世，府聚了不少人，明日平远侯府的人也该到了。

他明已经牢牢掌控住了薛鹂，无法让她再有逃脱的机会，可即便如此，想到梁晏，他仍是觉得不够安稳。或许薛鹂始终没能忘记梁晏，倘若有的选，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梁晏成婚。

仅仅是在心想到这些，他便觉得胸腔似有毒火翻涌。

魏玠头一回生出了名为怨恨的情绪，他怨薛鹂如此势利，却又肯对梁晏付出真情，怨她虚情假意撩拨他，又对他的情意敷衍怠慢。最怨恨的，是他偏偏要意这样一个人，且愈陷愈深，竟变得无法自持。

“鹂娘。”他唤了她一声，手扶着窗棂，微微低头。

薛鹂立刻意会，迎上吻他。

一吻毕，薛鹂小声道：“表哥早些回，阿娘还在外间守着，叫她晓便不好了。”

她说完后，将魏玠往外推了推，却他攥住手腕，又一次承受他略显激烈的吻。

薛鹂此刻才察觉出魏玠心情不佳，似乎连亲吻都带着急躁不安，她拍了拍魏玠的肩，低声道：“逝者已矣，表哥莫要难过。”

魏玠的吻稍稍移开，额头抵在她的肩上，微热的呼吸拂在她颈间，嗓音略显喑哑。

“鹂娘”，一向不容她拒绝的魏玠，语竟也有了不安的试探。“你可愿嫁我？”

薛鹂是个极擅于虚与委蛇的人，因此应魏玠也不过是权宜计，根本不用太过犹豫，然而此刻，她却不为何有了片刻的哑然。

魏玠并没有她太久缓和的时间，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他也仅仅是轻笑了一声，只是嗓音冷上了许多。

“无甚要紧，你愿意与否，都只能独属我一人。”

薛鹂听到这话，也没了应付他的心思，不耐道：“我有些乏了，表哥还是回歇息吧。”

魏玠这次没有再拒绝，待他走后，薛鹂才仔细回想起他的话来。

嫁与魏玠？

倘若从，她自然是求不得，可如今识破了他的目，让她如何能够心安。他这样的『性』子，保不齐日后做出更为可怖的事，何况她也不魏玠究竟是否是兄妹通『奸』诞的子嗣，这样的血脉，实在是……

——

翌日天明，府已经开始了法事。

来魏府祭拜的士族有如过江鲫，并无几人是真心为大夫人而来。

薛鹂穿着素衣，一头乌发上并无多余的簪饰，越发显得清冷柔婉，不止是男子，连途径的女郎都会忍不住多看她眼。

清早时，魏礼也随着魏恒回了府，薛鹂缩着身子躲在姚灵慧身后，不想魏恒看见。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猛地想起了梁晏的存在，而后抬起头频频寻他，果不其然在一众郎君找见了他的身影，恰好梁晏也望见了她，二人皆是怔愣了一，彼此的脸上都没有多少欣喜，反是无可奈何的怅然。

薛鹂移开眼，暗自叹了口，再不看他。

不多时，庭入口处响起喧哗声，薛鹂也随着众人的目光朝那处看，才发现进门的人竟是魏弛。

许久不曾见过魏弛，薛鹂倒是没成想再见的时候，他竟成了跛足，走动时还需拄着木杖。

魏恒『色』冷了来，皱眉看向不远处的魏植。

魏植连忙呵斥道：“谁准他来此的，将他带回！”

魏礼连忙站出来，为难道：“母亲许久不曾与阿驰相见，已经忧虑成疾。何况阿驰年幼时受到婶母照拂，还请叔父网开一，让他为婶母上柱香再走。”

不等魏恒发话，魏弛忽地拔声音，神情颇为阴狠，嗓音也显得极为尖利：“我为何不能来，我乃魏氏名正言顺的嫡子，有何不敢见人，即便要走，也不是我该走。”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灼灼，直直地看向魏玠。

薛鹂的心猛地抽了一，随即看魏玠的表情。他仍是平静地站在台阶上，目光冷淡地望着魏弛，并未因他的话语而扰『乱』心神。

“此话何意？”

魏植正想命人将魏弛押，魏弛身边的一个仆『妇』便忽地跪了，额头磕在青石砖上发出一声闷响，在场的人纷纷凝滞在原地看向她。

“请诸位替大夫人做主！”

再抬起头的时候，她的额头已经有了血痕。

薛鹂望见这一幕，脑子里嗡嗡作响，她连忙看魏玠，而他也仅是皱起了眉，似乎并未明了这是何意。而再看向梁晏，他更是惊愕又疑『惑』地盯着那仆『妇』，显然样对一切毫不情。

“我乃大夫人的陪侍婢女，我要告发魏氏家主魏恒与平远侯夫人魏茵通『奸』，一『逼』疯我家主子……”

没等她话说完，梁晏先忍无可忍地站了出来，怒道：“哪来的老妖『妇』胡言『乱』语，竟敢污蔑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