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之大,寻常人轻易扛不住。
此刻用不到神的身上,就用在明显很虚弱的云姒身上——
敖锐,当真是毒。
还想再说点什么,只是,他的喉咙好像被封住了,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封住,无论如何也发不了声。
无法说话,也无法反抗,燧罗那有些发颤的手,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给控制住了般,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握住那把寒冷刺骨的匕首,把它紧紧握在手心。
握好,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腿主动抬起,被迫地,行动极其迟缓地,迈着分外沉重的步子,朝着云姒而去。
化身僵硬的木偶,大脑中唯有一条指令——杀了她,立刻,马上。
潮湿的山洞,昏暗的光线,渐渐靠近的高大阴影。
只看着,那阴影,慢慢地,举起了那尖锐无比,削铁如泥的刀物,对着她的脖颈。
停顿两秒,只在那过分的寂静中,迅然往下狠狠一插——
……
……
……
“九歌,我看到一个问题,想问问你。”
朦胧的桃林里,两个人相依着,手牵着手,依在树边,贴耳亲昵。
云姒眉眼灼亮,弯着眸,靠在他温暖的怀里,紧抱着,分外黏人。
“什么?”他温柔疑惑。
云姒唔了一声,眼珠子转了转,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有一天,你要面临一个选择,一边是天下人,一边是我……你会怎么选?”
“我都要。”他回答。
云姒:?
“不行,”她有些不高兴了,“必须二选一,要么是天下,要么是我,我们是对立的,只能选其中一个,不能都要。”
热恋中的女人,大概都喜欢问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没头没尾,主打一个心血来潮。
向来温柔有耐心的男人,想了想,问:“是如何对立呢?是水火不容,但是……”
“就如果你选了天下,我会死。”她脱口而出。
话落那一瞬间,他倏然愣住,抱着她的手微紧:“什么?”
“假如,是假如啦。”云姒察觉到他的紧张,连忙补充,“就不是真实发生的,是一个设想。”
“我选你。”他看着她,说。
这回轮到云姒愣住,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回答,答案还是她。
“……不需要再想想吗?”
他嗯了一声,摇头,“我不想你受伤,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那天下呢?”
他停顿了一下,凝着她,摸摸脸,浅笑,“傻姑娘,如果真到了必须死一个人才能保天下的地步,那该是我,而不该是你。”
她是第一位,是他万般私念下的唯一任性,天下是第二位,是他无论如何也推脱不了的责任。
所以,如果必须有人要死的话……
那该是他。
这样,他心爱的人,和他必须要保护的天下,就都能好好的了。
无法两全,那便牺己,以己保所有。
这样的回答,叫云姒皱了皱眉,似乎是觉得有些不满意——但仔细想想,却又挑不出错处。
不说话了,她重新埋在他怀里,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