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锡尼回忆着在灰雾里看到的内容，颔首说道:“至少他们是这么称呼的。或许陛下您之前认为，是约阿希姆大公在赫拉古城的遗迹里得到了什么，这才培养出了一批黑魔法使用者。但事实并非如此。”
“军师这个人才是重中之重，约阿希姆和塞勒斯与他合作，似乎承诺了帮他找到什么东西，而这位军师也会帮他们对付您。”
他说道:“就在近期，可能就要有大动作了。”
女帝暗金色的眼眸里骤然汹涌，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李锡尼叹了口气:“这就是黑魔法的力量啊，陛下。”
女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首先，尼尔卿是五阶的资深术士，而且非常擅长精神系的魔法，如果对方能在他最强的领域里战胜他，那么至少也得是六阶。
六阶啊，而且还是黑魔法使用者。
可以说是战略级的资源了。
然而理论上，无论对方在遗迹里得到了多么强大的传承，想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培养出一个六阶的精神系术士，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至于塞勒斯将军，那也是个近战术士。
约阿希姆大公本人也不擅长精神系魔法。
“如果有这么一个军师的存在，那么一切都合理了。”
她呢喃自语道。
特莉娅听了以后咬着嘴唇，提醒说道:“陛下……”
要知道，这可是他们第一次得到有关拂晓的情报。
其实在此之前，他们也曾尝试过重建守夜人，以此来对抗拂晓，只可惜黑魔法的力量实在是过于强大，一般人根本就无法与之抗衡。哪怕在全国范围内秘密招募了一些天才，结果却连对面的影子都没摸到。
反而大部分都被拂晓给暗杀了。
到现在也就那么两三个人还在暗地里苟着。
其中一个每天正事不干，躺在家里吃喝玩乐，成了肥宅。
另一个想着曲线救国，打入敌人内部，获取情报。
结果人家没看上。
女帝气的啊，生理期都快失调了。
“无论如何，咱们都要做好准备啊，陛下。”李锡尼套近乎说道。
俨然是一副自己人的样子。
女帝嗯了一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的情报很有价值，至于那个军师，其实昨天晚上他就已经出现过一次了。”
李锡尼一愣:“是吗？”
女帝见他还在装傻充愣，心想你还说不是你！
她心里多少有点不爽，实际上还是非常感谢对方的仗义出手。
否则的话，今晚尼尔卿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瓦勒里乌斯·李锡尼，你很不错。”
女帝赞赏说道:“那就让我们来缔结契约吧！”
李锡尼疑惑问道:“什么契约？”
特莉娅从背后摸出来一张羊皮卷，微笑说道:“是皇室契约啦，象征着你与陛下纯洁忠贞的君臣之情，虽然不是什么魔法契约，也不具备任何约束能力，但在布伦塔尼亚帝国，这是必要的仪式。”
女帝抬着雪白精致的下巴，一副高冷女王的模样。
“签订了契约，从此以后你就是被陛下认可的，第一位守夜人。契约里是陛下对你的认可与期待，当然你也可以把你的诉求写在上面，等我们回到了王都以后，会祈求历代皇帝的英灵，赐下对契约的内容祝福。”
特莉娅解释道:“说不定，愿望会成真的哦。”
李锡尼恍然大悟:“能为陛下效劳，别无所求！”
女帝微微一怔，作为一个几乎快要被架空的皇帝，每当遇到她认可的人才时，她都不留余力的，许诺自己能给出的最大好处，以此来收拢人心。
不然的话，人家为什么要为你卖命呢？
有的人想要金钱，也有人想要权势，还有的想要复仇，等等。
然而，李锡尼却跟她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瓦勒里乌斯·李锡尼。”
女帝狐疑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想要？”
李锡尼无声地笑了笑，轻声说道:“与黑暗打交道，是要付出代价的，陛下。作为一个黑魔法的使用者，我很清楚未来将会面临着什么，倘若有一天我出了什么意外，我只求您能帮我保护好诺伦。”之所以答应为陛下效力，他有着多方面的考虑。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可以有一条退路。
倘若真的有一天，他被封印，或者陷入长眠，失去了自由。
那么这个世界上，至少有人能够帮他照顾诺伦。
“少爷。”
诺伦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
女帝沉默了片刻，忽然站起身，一袭黑色的裙裾散落下来，仿佛雪崖畔生出了一朵黑莲:“好，朕可以答应你，但是……”
李锡尼一愣。
“瓦勒里乌斯·李锡尼，你给朕记住了。”
女帝暗金色的眼眸里翻涌着炽热的威严，居高临下说道:“你是朕的人，既然朕需要你的黑魔法，那么从今以后这个世上的一切罪与罚。”
她停顿了一下:“朕与你一起承担。”
这一刻，李锡尼终于意识到，东大陆第一美人绝非浪得虚名。
世界上再无旁人能美得这么锋芒毕露，威风凛凛。她是君主，是绝无仅有的女帝，纵然你忽略她的美貌，她依旧可以用威严和霸气来征服一切。
陛下真棒！
李锡尼急忙拿起笔，在羊皮卷上写下了他对陛下最真诚的期许。
“长夜将至，我从今日起开始守望，至死方休。我将为尽忠职守，生死于斯，将毕生的生命与荣耀奉献陛下，成为授液人。”
“我，瓦勒里乌斯·李锡尼，从今以后愿为陛下授液。”
“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愿布伦塔尼亚历代皇帝的英灵庇佑，愿望成真！
“咦，你这是什么文字，我怎么看不懂？”特莉娅满脸的困惑。
“这是上古时期一种失传的文字，我是一名黑魔法的使用者嘛，这么重要的契约只有用这种禁忌的文字，才能体现出我对陛下的尊重。”李锡尼说道。
女帝瞥了一眼羊皮卷上的内容，很满意。
在场的人里，只有诺伦狐疑地眯起眼睛。
那不是少爷教给她的汉字么？
·
·
窥视者在小巷里玩命奔逃，融于夜色之中，无影无形。
轰！
她的背后传来了凄厉的破空声，只见一柄铁剑擦着她的脸颊呼啸而过，轰然贯穿了一颗老树，无数木屑和泥灰炸裂开来！
“卧槽！”
她大呼一声。
然而这还不算完，长街上的一间间店铺里，隐约响起了蜂鸣一般的震颤声，数不清的铁器和金属物件悬浮到了半空中，愤怒颤动！
仿佛一场金属的风暴！
极为罕见的复合型魔法！
众做周知，如今整个布伦塔尼亚帝国，只有一人拥有这种能力。
月夜之吻，剑鬼！
“还想跑么？”
长街的尽头，传来了少女寒冷轻蔑的声音，以及军靴踏在地上的脆响:“你就是下午跟踪我弟弟的那个人？有意思，你是逃不掉的，不如留下来聊聊天吧，恰好我也想知道，他有什么是值得你跟踪的。”
窥视者欲哭无泪，这倒血霉了属于是。
自从加入拂晓以后，这是她遇到过的最危险的情况。
首先，她感觉到一股磅礴浩瀚的精神意志，降临在了这座城市里。
她胆子本来就小，还以为是被发现了，吓得拔腿就跑。
结果半路上，还撞上了一辆马车。
驱车的，是一名漂亮柔弱的少女，看起来没什么特殊之处。
而当她作死的使用魔眼秘术，试图窥视车厢里的人时，却被直接闪瞎了狗眼。
仿佛看到了太阳。
窥视者当场屁股尿流，刚跑出了五百米，迎面就撞上了这个瘟神！
“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
窥视者崩溃问道:“我明明都藏在影子里了啊！”
“暗影魔法么？确实非常的高明，一般来讲我确实是无法追踪你的。”
诺薇雅呵了一声:“但真正暴露你的，是你身上那股盥洗室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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