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聚散离合

谁也没想到，第一个离开的会是郭芙蓉和秀才，大家更没想到，佟湘玉才定下的决策，立刻就得到了实现。

这时白三娘也看向了儿子：“展堂，你也别继续窝在七侠镇这种小地方了，跟娘走吧。”

老白却还有些不愿意：“娘，你让我跟你走，走了干啥呀？”

白三娘看向郭巨侠，后者对老白早有中意，立刻开口说道：“白展堂，你也随我一起回龙都吧，我会在六扇门给你安排个职位，你想做密使便做密使，想做巡捕就做巡捕。”

老白面露难色：“郭巨侠，不是我不识时务，主要是我已经厌倦了江湖上的打打杀杀，现在只想和湘玉安安稳稳过一辈子，朝廷局势复杂，您的抬爱只怕我难以胜任。”

一听这话，白三娘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打小就不停话，进入六扇门是多好的机会知道吗？江湖上数不清的人想求还求不来呢。”

“有了这层身份，你就是官家的人，以前犯的事都能一笔勾销，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要，臭小子，想让我抽你吗？”

“而且你还想退出江湖，须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退得了吗？混账东西！”

但老白却是倔强，在他的想法中，自己应该和佟湘玉去龙门镖局，不管干什么，只要和心上人在一起就是最重要的。

眼看母子二人起了争执，佟湘玉这个准儿媳妇忙站起来劝说：“伯母，让额也说几句吧。”

“展堂，你对额的心意额非常清楚，但伯母说的也非常有道理，你身上毕竟还留着案底，这终究是个问题，早晚要解决。”

老白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放心，你忘了我有免罪金牌？”

噗嗤......

旁边看了半天戏的谢小楼顿时笑出了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老白，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如此天真。免罪金牌这种东西能信吗？”

“为什么不能信？”

谢小楼看了看郭天嵩：“郭巨侠，我接下来的话你们可能不乐意听，但还是为了老白好。”

郭巨侠没说话，但却早已看出了谢小楼和关七的关系不一般，心想你就算说了难听话，我也不能将你怎么样。

“老白，你这免罪金牌是朝廷发的，说白了就是一块镀金废铁，朝廷对这东西有最终解释权。”

“说它有效自然有效，若想让它无效，总能找出条目让它无效，甚至只需皇帝张张嘴就行。”

“白大哥，这东西信不得，官字两个口，大明律难道是你写的不成？”

谢小楼当然不是胡言乱语，真实历史上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朱元璋就是其中代表。

大明建国的时候，为了对这些开国功臣进行表彰，老朱也发了不少免死金牌下去。

可历史大家都知道，真正被他免死的又有几人？该砍头的时候不照样砍头，想诛你九族的时候，照样诛你九族。

说白了，免死金牌不过是个象征意义的噱头，没有任何实际作用。

谢小楼说完，众人都瞪大眼睛看着他，这话实在有些大逆不道，六扇门众人虽然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难免心中不快。

所幸他们身在官府的同时并不远离江湖，所以还没有敏感到喊打喊杀的程度。

而关七却是哈哈大笑：“兄弟说的好，我最是不屑这些朝廷，表面一套背地一套，江湖中那些伪君子，比起他们来说，可都算得上光明正大了。”

谢小楼随即话锋一转：“白大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连免死金牌都没有用，更何况是你这免罪金牌。”

“所以我倒觉得，郭巨侠的建议非常好，否则将来追究起来，可不仅仅是你的责任，还会连累到你的身边人，甚至你的后人。”

六扇门众人心中无语，你要劝老白就劝，何必埋汰朝廷，不过对谢小楼的感官又扳回一点。

白三娘赶紧添把火：“这位小兄弟说的有理，展堂，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将来考虑吧。”

看到老白还在犹豫，谢小楼干脆将他拉到一旁。

“白大哥，我给你分析一下，你若不去六扇门，那必然只能跟着掌柜的去龙门镖局吧。”

“嗯”。白展堂点点头。

“那有件事你可得想清楚，掌柜的虽说也是龙门镖局的千金，不过下面毕竟有个弟弟，这家业迟早要传到人家的手中。”

“到时候掌柜的该如何？你这倒插门的女婿又该如何？真想一辈子做个镖师。还是替小舅子打工的镖师吗？”

“当然我并非说佟石头不好，只不过寄人篱下的久了，男子汉的心气不免折损，你将来若有了儿子，也要让他继续给人打工不成？”

“咱们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心中却将你当做好朋友、好兄弟，所以才愿意说这些不中听的话于你。”

“男人既然身为男人，肩上便扛着女人没有的责任，家庭很重要，但事业也不能放弃，二者兼顾才是真正的男人。”

“等你闯出了一片天，八抬大轿明媒正娶，风风光光的将掌柜的娶进门，别人也不会因为她是寡妇而瞧不起她，你说呢？”

谢小楼的一番话，从现代思维出发，由深及浅，从里到外给他剖析了一下这件事的利弊，老白听完也不禁沉默，认真思考起来。

最终，在谢小楼的开导下，老白终于想通了，答应加入六扇门。

郭巨侠心中高兴，要知道朝廷之内斗争更加激烈，六扇门也不是他的一言堂，而老白加入后必然成为他的嫡系，让己方实力更上一层楼。

对于促成这件事的谢小楼，他的感官再次变化，心中已将此人记下。

当天晚上，老白、小郭和秀才跟随着郭巨侠返回大明龙都，其他人也纷纷向家里去了书信。

佟湘玉准备回龙门镖局，莫小贝则要回衡山派，这次回去之后少吃糖葫芦好好练功，关七说她资质不弱，只要用心，必能有所成就。

李大嘴准备前往黄鹤楼好好学厨艺，目标是成为一代食神。

唯独谢小楼没有方向，一时不知该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