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拜见母妃

话说回京城，三天前，那六公主芮荀荀回到皇宫，在自己屋里不停的想着程掌柜说的话，想着母妃和自己这些年的境遇，想着五公主对自己的处处欺凌，想着母妃病重的身体，想着她与父皇越来越疏远，想着芮辅可能成为太子，想着母妃和自己日后的处境，想着轩国前来提亲的使团……想着，想着，越想越乱。

这让她更加思念母妃，于是她来到舒妃娘娘的寝宫。舒妃身体一直虚弱，即使下了床来，也多是躺在椅子上。

“荀荀来啦！绮罗，给荀荀拿些水果，把茶也倒上。”舒妃吩咐着宫女招待芮荀荀。

“母妃，我今天突然好想您！”她说着，扑在了舒妃的怀里，抱着她。

“荀荀都及笄了，算是大人了，不可再像这样，如孩子一般了。”舒妃语重心长的说着，摸着女儿的头。

“母妃，我去年就及笄了，今年十六岁，早就是大人了。”芮荀荀想让舒妃对自己放心些，这么说着。

两人聊了很久，就到了晚饭的时间，管事的奴才把伙食交给了这院落的宫女，宫女拿着食盒，送到舒妃房中。

“娘娘，晚饭送到了，您要现在用饭吗？”宫女问。

“刚好荀荀在，陪母亲一起用晚饭吧。”舒妃说着，在绮罗的搀扶下，来到桌边坐下，芮荀荀坐在对面。

宫女已经将晚膳都盛放出来，可这四菜一汤之中，竟然没有一点荤腥！

芮荀荀看着这桌菜，想起今天听到的话，潸然泪下。

“母妃，他们竟然这样苛待您！四菜一汤，竟然没有一点荤腥！”芮荀荀又气愤，又伤心，在衣袖里紧握着双拳。

舒妃看到女儿这个样子，连忙劝解：“这不是挺好，我常年卧床不起，多吃素食，对身体好。”

“分明是伙食太差才导致了母亲身体变差的！”看着母妃委曲求全，芮荀荀更是激动。

“荀荀，这种话不可乱说，要是传到你父皇那里，你会受责罚的。”舒妃劝说着她。

“那又如何，如果母亲再病下去，我要如何是好！”芮荀荀哭的更伤心了。

“我的病不是一天两天，都好多年了，宫里的御医，外面的大夫，不知道找了多少，都说没办法。女儿，人总要离去的，你总是这样小孩子心性，母亲要是不在了，你让我怎么放心。”舒妃说完，深深的叹了口气。

“母妃，不要总这么悲观，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治您的病。”芮荀荀突然想起了程掌柜口中的神医。

“绮罗，你让其他人都下去。”舒妃有点担心，怕这话题深说下去，如果传到有心人的耳中，会伤害女儿。

“娘娘，她们都退下了。”绮罗请出了其他人，过来汇报。

“母亲，有人跟我说，京城之内有一个神医，可以治您的病。”芮荀荀勉强笑着，接着说：“最近，京城出了一个何老板，开了一个木艺馆，他用计引我到他的店铺去，店中掌柜给我讲了许多事。”

“那神医莫非是那个什么医院的神医？”绮罗紧张的问。

“对，复科医院，你也知道么？”芮荀荀抬头看着绮罗。

“公主莫不是不知道，那神医贪财好色，性情乖张，可能是对公主您动了心思啊！”绮罗很是着急。

听到这话，舒妃也着急了起来，右手捂着嘴，咳嗽了几声。绮罗赶忙帮她顺顺气。

“可他说的不止这些。那掌柜说，何老板已经查实，母妃的顽疾是被霜贵妃所害，还有证据。而整件事又与三王府有关。”芮荀荀严肃起来。

“按他说的，如果事实如此，一旦父皇封五皇兄为太子，我们母女的处境堪忧啊！而一旦父皇仙去，母妃和我的性命都未必能保得住！”芮荀荀十分担忧，抓着身边舒妃的胳膊。

听到这话，舒妃也很惊讶，一方面是她没想到这个何老板城府如此之深，一方面是虽然猜想过自己是被人陷害，也猜想过陷害自己的人会是霜贵妃，但是这消息却被女儿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惹出什么祸事。

还有一方面是她没想到，女儿一向有些小孩子的心性，虽然平时能委曲求全，但这次仅听人说了一席话，竟然像长大了一些一样。

“母妃，他还说……”剩下的话芮荀荀不知道怎么开口。

“还有什么？”舒妃问。

芮荀荀低下头说着：“他说，神医给您治病的条件是……我必须嫁给他......做妾……”

她又马上抬起头：“而且，那掌柜还说，只要我嫁给他，他可以帮我们报仇！”

“我就说那什么神医肯定是打了公主的主意啊！公主万万不可答应啊！您怎么能给人做小妾！”绮罗激动的向前走了两步。

“可母妃的病……”芮荀荀抬头看着绮罗说，双手在桌上，握着拳。而绮罗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没事的，只要你好我就好。”舒妃拍着芮荀荀的手，安慰她。

“可是，那掌柜还说，全国待嫁的公主就我和芮萌萌二人，如果我不嫁给神医，神医就会娶芮萌萌，并帮助芮辅当太子。这样，我们处境更难堪了。”芮荀荀抬头看着舒妃。

“一国公主，哪是他想娶就能娶的，他当这是市场买菜吗！”绮罗很气愤。

“可是我听人说，那神医来都京城不过一年左右，而他两个月前，刚娶了首富贺家的大小姐。是贺大小姐为给父亲治病，跪着求了一天一夜，才让神医救了他父亲一命。”芮荀荀低着头，她猜想着这神医想要娶一个公主也是易如反掌吧。

“荀荀，我宁可病死，也不想你进一个火坑啊！”舒妃劝说着，她不想女儿被迫跳进火坑。

“以命换命，他给我的条件也一样罢了。可能是我那八大美人的名头打动了他吧，他优先选的是我，而不是芮萌萌，不然日后可怎么好。”芮荀荀也很无奈。

她想要救母妃，或者说她认为必须救母妃，可怎么劝说她呢？即便母妃答应了，之后还要求父皇答应，真的很为难。

芮荀荀突然跪在地上：“母妃，您刚才还说我长大了，这次，我的婚事，就让我自己做一回主吧！我如果不能为您治病的话，也不配做您的女儿了。”

说完，她一个头磕在地上，一直不起。

看着女儿这般为自己着想，舒妃也不禁泪流，想要拒绝她，但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是女儿的一片孝心啊！

可自己也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但如果自己不在人世了，如果芮辅真的当上太子，甚至霜贵妃当上皇后、太后，女儿又该怎么办？难道让女儿变成联姻的工具吗？

“既然如此，便随你去吧！那掌柜说的对，你总要嫁人的，而一旦霜贵妃母子得权势，而我又不在了，你可怎么办？绮罗，扶她起来。”舒妃说着，转过脸去，暗自神伤。

“谢谢母妃！”芮荀荀终于笑了出来，被绮罗搀扶着站起来，抱着舒妃，既哭又笑。

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了，就是怎么让父皇答应这婚事。

“荀荀，你要去查清楚，这何老板和神医之间的关系，我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舒妃仔细说着自己的看法。

“再就是这位神医对你必有索求，不管是你的容颜，或者你的身份，对他必有用处。”

“所以，如果真的和他成亲，也许他对你不会太差，但你一定要改改心性，小心谨慎。至于报不报仇，不要勉强，以免引火上身。”舒妃抚摸着女儿的头，看着她，为她担心着。

两人一直聊着，聊着，直到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