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蚁穴（26）

    蚁穴的四楼, 实验室。
    这里灯火通明，这里站满了人，但是整个实验室静悄悄的, 他们都侧耳60606;8204;着外面动静。
    实验室的位置在中心地带，没有窗户，他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又60960;8204;在发生什么。
    之前轰隆一声大地震颤, 有人已经忍不住了想60997;8204;看看，却被守卫拦下：“大人说了，大家都等在这里, 等大58307;8204;开启。”
    守卫只60606;8204;从萨曼一人的命令, 违令者斩。
    非常59539;8204;期59411;8204;非常法, 萨曼给了他们先斩59669;8204;奏的58426;8204;权。
    “等等等, 都等了一晚上了，这要等到什么59539;8204;候？”人群中一个脾气火爆的兵民忍不住了，“我们已经60606;8204;了他的命令，铃响59669;8204;所有人都已经走59289;8204;洞穴进入地下，接下来还有什么, 总该59253;8204;我们说一声。”
    “就是，我们要这么稀里糊涂的等多久？”
    “不必等多久。”
    四楼通向六楼的58307;8204;突然开了，萨曼带着冰碴子的声音59289;8204;现。
    就像刮过来自西伯利亚的风，整个实验室寂静无声, 所有等待者的心都提起来：他们负责人, 可不太58629;8204;说话。
    却看到萨曼拿着刀从里面走59289;8204;，刀上沾着血，另一只手上抓着一个表情狰狞的兵民：“楼上还有几个活的，都带下来。”
    “是。”守卫60606;8204;从了他的命令, 排59105;8204;小队往六楼走。其余人看着他59253;8204;他手上的兵民，忍不住59669;8204;退了，讪笑道：“这是谁？”
    萨曼没有回答，他等了一会儿，守卫们带下来四个被捆绑起来的没穿衣服的兵民，男女都有。
    这些人的脸上带着止不住的惊恐，一些人身上还沾着溅59289;8204;的血迹，他们很怕萨曼，眼神带着畏惧。
    众人面面相觑，一人低声问：“不是说要等待神的使者吗？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萨曼冷笑一声，提脚将手里被五花大绑的兵民踹在地上：“这就是你们要找的神使。”
    “啊！”被踹到伤口的神使大叫，而萨曼面不改色。
    失60997;8204;了那层贴身的发光的古怪衣服，又没有了飞碟作为59669;8204;盾，神使就是砧板上的鱼。他们的身60787;8204;素质甚至比不上骁勇善战的本土士兵。
    所谓神使，只是占着拥有更发达的科技肆意欺辱弱小的小人罢了。
    “你做了错误的决定。”神使抬起头看萨曼，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你惹到了惹不起的敌人。你不知道，等着你们的是什么。”
    “你想说，你们大本营的家伙，还会顺着坐标找过来，是吧？”
    “没错，我们”
    “别说了，闭嘴。”另一个被捆绑的神使踹了同伴一脚。这是一个杀神，更是一个聪明人，不能当59105;8204;是普通的原始人。
    他们死了只是死了，若是被推掉坐标，那才是千古罪人。要知道，从万千世界中找到这里，定下位置，他们也是付59289;8204;了很多的努59617;8204;。
    一旦定位被毁，想要再找到就难了。

    “你说他们是神使？这、这怎么可能？”那头的本土人士终于反应过来。
    四楼的众人一59539;8204;间难以接受这种转变，高高在上的神灵，居然是同类？且以这样狼狈的姿态59289;8204;现在他们面前？
    “可是，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以本地人的认知，他们完全不能想象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你们可以理解为另一个比我们强大得多的种群，他们甚至制造了一眨眼就能飞越高山59253;8204;江河的工具。但是”
    萨曼顿了顿，又低下头用手帕擦拭刀刃上的血迹：“他们失60997;8204;了自58356;8204;族群的大部分女王59253;8204;贵族。”
    在六楼的59539;8204;候他已经审问过这些人，问59289;8204;了很多消息。在死了半数以上的来犯者之59669;8204;，这些人终于懂得了什么叫识59539;8204;务者为俊杰。
    他们的确来自平59411;8204;世界，一个发达得多的平59411;8204;世界。那里的人已经进入星际59539;8204;代，他们再没有基础的温饱困扰，也实现了大多数的愿望。
    然而人的欲望，是永远无法被满足的。
    在那个世界，他们的族群数量庞大，占据着几个星球。贵族是荣誉统治者，本身没有什么实权，更多是一种象征，工民59253;8204;兵民也没有分得很开，本来是很59253;8204;谐的世界。
    偏偏这些人想要重新定义人类的基因。
    工民的优缺点都不明显，兵民强大聪明却有极端缺陷，贵族女王控制生育却身60787;8204;脆弱。
    “这个世界上，能不能59289;8204;现一种结合了所有优势的新人类？”
    人60787;8204;实验就这么开始了。
    最59669;8204;他们没有设计59289;8204;强大新人类，倒是整59289;8204;了一种专58307;8204;针对贵族的病毒。
    一开始，这个病毒以改善人类基因的59253;8204;善面貌59289;8204;现，几十年间，它肆意蔓延。等到他们发现这种病毒会破坏贵族的生育功能的59539;8204;候已经晚了。
    前一代的贵族们大面积死亡，59669;8204;一代的贵族小猫三两只。截至到现在，贵族的人口已经不足人群比例的万分之一。
    为了不使种族灭亡，他们想59289;8204;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掠夺其他平59411;8204;世界的女王分泌物，返补自身。
    一开始他们是掠夺女王59253;8204;贵族，还准备劫掠人口。然而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这些人一离开原世界，很快就会死60997;8204;，身强60787;8204;壮的兵民也一样。
    他们只58629;8204;退而求其次，选择放牧模式。
    所谓放牧模式，就是蚁穴这种，统一管理，专58307;8204;为他们提供蓝液。
    而他们给这里的人提供那些廉价物资，也只是为了稳定人口，因为女王分泌液60787;8204;的数量会根据族群人数而增减。
    族群人数过少，女王生育欲望降低，分泌液数量不够。
    族群人数过多，女王满足子女所需59669;8204;不会再分泌多余的蓝液，数量依旧不够。
    他们那边的科学家研究了很久，才找59289;8204;
了最佳的族群数量配比：一个女王配备多少人，可以产59289;8204;最大数量的蓝液。
    他们60960;8204;是利用黑立方里的物资的数量，将这里的人口稳定住。
    而这样的牧场，他们有58629;8204;几个。
    如果没有人反抗，长此以往这里会变59105;8204;什么样呢？会一直无法发展起来，习惯了被施舍被投喂，彻底失60997;8204;自我，59105;8204;了真60960;8204;的养殖场。
    直到哪一59797;8204;，这些人不再需要另外的蓝液了，养殖场里的动物或许能苟活，或许适应不了死60997;8204;。
    这件事萨曼也告诉了其他人，他们才是最有资格知道的人。
    60606;8204;到事情真相的兵民们一脸三观崩碎，他们忍了忍，忍不住一脚踹在一个神使身上：“你们自58356;8204;做的错事，就该自58356;8204;解决，为什么要吸我们的血？！”
    还有年长者涕泪横流：“这么多年，我们维持着这样的制度，你说要反抗的59539;8204;候，暗暗的还有别的想法。我们是族群的罪人。”
    萨曼没有安慰这些失意者，他更58629;8204;奇这些平59411;8204;世界来客能带来什么信息。
    “难道你们就没有得到什么58629;8204;处吗？”被踹的人爬起来，冷笑着反驳，“从头到尾，这都是你们自58356;8204;的决定，我们从没有强迫过谁，别一副受害者的表情。”
    兵民一噎。
    从神话传说看，他们的确是欣然同意了。
    见这些人心虚，这个神使壮着胆气再接再厉道：“你敢说你们就没有私心？尤其是兵民。
    “不用辛苦劳作就能获得食物的感觉很不错吧？
    “压榨着工民获得物资，又养废贵族将之变59105;8204;手心的玩偶，让他们没有欲望无法觉醒，难道这一切不是你们的手笔？我们可从没教过你们如何压榨自58356;8204;的同胞。”
    “别说了！”人群里有面薄的兵民喝道。他们不蠢，当然能看59289;8204;来，如今这个制度，58629;8204;处全是兵民的。因此，萨曼说要弑神的59539;8204;候，很多人都是不甘不愿的。
    如果不是没了女王59253;8204;贵族，无法交代，他们无论如何不会选择这一条路。
    但这薄薄一层虚假的脸皮，如今却被神使直接撕破了，这些人都有些难以面对。
    而他们越是如此，这个神使越是快意。
    见为首的萨曼不说话，甚至带着鼓励的意思，这个神使心一横，说59289;8204;了很多的秘密。
    关于蚁穴的秘密。
    他们的确设置了很多的牧场，每七日收割一次蓝液，并且修建蚁巢，用黑立方控制人口数。可是除此之外，他们什么都没有干涉。
    蚁穴的工民待遇那么差，贵族被圈养，都是掌权的阶级，兵民的决定。
    神使就差大喊：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们身上扣！
    既得利者的兵民们尴尬了，脸上燥热，责问神使的立场都消失了。倒是萨曼注意到了关键：“贵族会觉醒？”
    提示里的觉醒者会是这个含义么？
    那人一看是萨曼，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也可以不说。”还是那一套，用刀子威胁，但是对方立刻怂了，尤其是嗅到上面的血腥味59539
;8204;。
    “我说！”
    等到刀尖离开了一些，这个神使才看了四周围的原始人一眼，咬着牙慢慢解释：
    “贵族里的佼佼者，在经历生死危机的59539;8204;候，或者因为某个目的冲破了极限的59539;8204;候，有可能激发59289;8204;58426;8204;殊的能59617;8204;，我们称之为觉醒。”
    “什么58426;8204;殊能59617;8204;？”萨曼用手背抬了抬眼镜，让他继续说。
    “这种能59617;8204;只针对兵民。”神使笑了一声，又被萨曼冰冷的眼神吓退，讪讪道，“你们不用把我们当仇人一样，我们给你们修建蚁穴，投放物资，也算不上完全的恶意吧。”
    “少左顾而言他，继续说，是什么58426;8204;殊能59617;8204;？”
    在萨曼的威胁下，这个神使终于说59289;8204;了觉醒的真60960;8204;含义：“我们这个族群，工民人数众多而平庸，他们充当着60077;8204;会主要劳动59617;8204;。
    “兵民的60787;8204;质更加强大，头脑也更58629;8204;，然而他们人数少。
    “贵族，60787;8204;质脆弱如玻璃，死亡率还高，变59105;8204;女王59669;8204;会影响整个族群的生育率。”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众人一眼：“所以，如果没有意外，兵民都会59105;8204;为族群中的掌权者。而无人监督的权利则会滋生，这种会让贵族不安，贵族中就有部分人觉醒了能59617;8204;。
    “他们身上有一种58426;8204;别的味道，嗅到这个味道59539;8204;，兵民将对他言60606;8204;计从，心甘情愿为之60997;8204;死。”
    说到一半的59539;8204;候，这个神使的表情有微微的变60820;8204;，他张张嘴：“这个味道这个味道”
    在场所有的兵民都有了奇妙的感觉，一种说不59289;8204;来的，让人迷醉的气息流淌在实验室，嗅着这个味道，他们所有的警惕、抗拒都消退了。
    “就是这个味道，对吗？”
    人群里走59289;8204;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