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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30章 二郎神12认罪阐情

作者:薄月栖烟 字数:9052 更新:2022-04-14 05:36:20

    第30章 二郎神12认罪阐情
    戚浔的话令满堂哗然。
    周彦波和于玢诧异的看向洛谌, 洛谌本人先愣住,而后一脸匪夷所思,“什么?我?戚仵作在说, 我杀害刘希他们四人的凶手?”
    戚浔冷冷的看着他,“你不认?”
    洛谌气极反笑,“戚仵作,我为何要杀刘希?你说我与常清一起作戏文,还为了区区几两银子, 这怎可能?他们知道我的身世, 我并不缺银两。”
    戚浔早已料到洛谌不会轻易承认, 她继续道:“前日世子令你与于玢作画, 用的笔墨, 你的可对?”
    洛谌抿着唇点头, “我的, 可这与案子又有何关系?我若凶手, 又如何会帮世子作画?”
    “你当然要配合,如此才显得你问心愧。”戚浔风一转看向于玢,“于玢,你用的墨什么墨?”
    于玢迟疑道:“油烟墨。”
    戚浔又问:“那你前日作画, 便未觉洛谌的墨不对吗?”
    于玢看了一洛谌,“前日主要洛谌画的, 我后不补了寥寥几笔, 倒也未觉得如何古怪, 非要说的话,似有些滞笔。”
    “用墨滞笔,墨锭砂重胶轻,而为了不使墨『色』发灰发蓝, 墨质便要更为浓郁,而此墨干得快,亦容易结块,十分不打理,为劣松烟墨。”
    戚浔看向洛谌,“洛公子出身当地望族,怎会与简鸿一样用劣松烟墨?”
    洛谌瞳微颤,“我……我只刚买到了劣墨罢了……”
    戚浔轻嗤了一声,而周彦波和于玢看着洛谌的神已变化,他二人退开一步,显然识破了洛谌的谎言,读书人最重文房四宝,且洛谌素日以富贵清傲姿态示人,要身边所用之物处处精美,又怎识别不出墨锭优劣?
    “不刚买到了劣墨,只需要你买墨的店家问问便可,你聪明谨慎,案发后从不『露』形『色』,可你杀了四人,在案发之地留下的线索却不容抵赖。”
    戚浔说完,洛谌咬着牙关,上一副被冤枉的屈辱愤怒模样,“荒唐,案发现场有何线索与我有关?”
    “还墨。”戚浔开口不疾不徐,清脆有力,目光却一错不错的盯着洛谌,“杀刘希的『毛』笔并非刘希自己的笔,那支笔软豪『毛』躁,一被主人用了多时,二则终日侵染劣墨,可这在刘希身上不可能的。”
    “凶手带着折断的『毛』笔找刘希,刘希对他颇为信任,此坐在书案之后,毫防备的由那人走到他身后,凶手掏出『毛』笔,从他身后刺入其心脉,待刘希死后,则带走了刘希的笔替换,如此,便神不知鬼不觉。”
    “他虽有计划,可到底杀人,心慌意『乱』之中,他的笔并未清洗干净,软豪与笔杆连接之地留有墨渍结块,而结块砂重,正与你那日作画用的墨一种。”
    洛谌直挺挺的站在堂中,闻言冷笑一声,“戚仵作越说越精彩了,可你刚才才说,简鸿所用也劣墨,除了简鸿之,应该还有其他人用同样的墨,为何就非说我?”
    戚浔不慌不『乱』,仿佛洛谌的每一句辩解在她意料之中,“那日我偶然撞见了几个清洗袍衫的子,他们清洗之时发现,有一人的袍衫襟口内竟沾染了墨渍,且十分难洗掉,大家书写作画,袖口襟前的确容易染上墨迹,可襟口之内的墨迹从何而?”
    洛谌听到此处,神『色』更为僵白,戚浔道:“为,凶手当日带着凶器找刘希时,曾将笔放在怀中,而那支未清洗干净的笔,在他怀中留下了墨渍。”
    “我问那日清洗袍衫的子,他告诉我,那件袍子正你洛谌所有,如此,你该作何解释?”
    洛谌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梗着脖子道:“巧合罢了,我喜欢在榻几上看书写

字,脱衣之时沾上的。”
    戚浔整以暇的看着他,“你喜欢在榻几上看书写字?那一定从前吧,毕竟,捂死曾文和的桌帷便铺在那榻几上,任谁不可能在那里安心温书的。”
    宋怀瑾忍不住道:“什么?捂死曾文和的桌帷?”
    戚浔应,“大人,世子,此前验尸之时,曾文和鼻腔里的丝线,我们怀疑有人用软枕捂死了曾文和,可搜查整个书院寝舍,却没有发现近似的软枕,适才卑职洛谌的屋子看之时,却发现了一块鸦青『色』的锦缎桌帷。”
    “就算颜『色』和丝绸一样,桌帷如何杀人?”
    戚浔闻言目光一利看向洛谌,“很简单,只需要将桌帷包上柔软的衣物做成个包袱,便与软枕异!”
    洛谌又一声冷笑,“戚仵作的确才思敏捷,我那张桌帷早早便有的,若为我刚有这么一张桌帷便成了凶犯,那我对大理寺和刑部的确话可说。”
    戚浔摇头,“那段丝线我验尸所得,可以与你的桌帷比对,看看有勾丝痕迹。”
    洛谌唇角紧抿,额上溢出一丝薄汗,“那桌帷我用了许久,有勾丝之处又如何?我和刘希友,与常清他们泾渭分明,更与杨俊和曾文和冤仇,我为何要杀他们?”
    “为刘希发现了你才始作俑者。”
    戚浔见他咬死不认,语声愈沉,“常清饱读诗书,文采斐然,可他并不适合写戏本,他的《春香传》和《青玉案》里故事老套平淡,文晦涩沉闷,更有借由男女主人公之口说教世人之,可到了《金锁记》,他的戏文却风格大变。”
    “《金锁记》之中故事曲折离奇,文清丽活泼,更多了许多旖艳引人桥段,就似换了个人一般,而常清苦经史子集,他的书案之上并奇闻杂传,他这样的人,能写出《春香传》和《青玉案》不足为奇,可到《金锁记》前后不只了三月光景,除了有人帮他构思故事调□□格,实难有第二种可能。”
    “而那一出最为看客们喜爱的《情断》一折,更不他能写的出的,戏中女主人公用断发祈
    第30章 二郎神12认罪阐情
    求河神,这般祈祷之乃出自琼州,如今留在书院内的子,只有你一人琼州人,琼州在大周东南临海,而常清则北方人,他如何能知晓此习俗?”
    洛谌唇角微颤,“我……”
    “你力求新戏文能大放异彩,此加了这些诡奇桥段,的确令故事增『色』不少,可若我此前所言,一个人的着作有他平所见所闻,而你为他构思故事情节,则不自觉的将自己的见识加了进。”
    戚浔并不给洛谌再狡辩的机会,语速更快了些,“你堂长,新子入多由你加以照拂,更甚者,要你替夫子辅教一二,你比常清早两年入,我猜当年常清入之时,你也曾帮他,哪怕后常清被其他人孤立嘲讽,你与他的交情亦在。”
    “到了《金枝记》时,常清在戏文之中写下的状元及第桥段,亦你所想,那时他已被所有人孤立,便曾文和与他疏远了,除了你,不会有第二人影响他写作。”
    洛谌胸膛起伏,神簇闪,似乎急切的在想该如何应对,戚浔接着道:“你见方大人数回,还知道了戏文藏题,你知道刘希想在二十岁之前高中,若他真的高中了,便当世第一才子,你记恨他,此你编了一个骗局。”
    “你本想骗刘希,可你没想到常清竟将试题告诉了也曾帮他的曾文和,于刘希和曾文和一同押错了题,二人双双落榜,刘希自然憎恨常清,此才更变本加厉的欺负他。”
    宋怀瑾瞳微动,“这便你说的常清当真了?”
    戚浔点头,“凶手要骗的人刘希,曾文和却端卷入,唯一的解释便,常清当真以为试题君圣臣贤,告诉了曾文和,想助他一臂之力,如
此,曾文和才会在靠前十分笃定的说自己能高中。”
    她又看着洛谌道:“此事你本隐藏在后,可到了岁年末,不知为何刘希他们洞悉了此事,刘希与杨俊交,杨俊也知晓了几分,你入书院已经四年,却始终未能入国子监,今年你容易得了额,自然不敢让刘希将事情闹大,纵然不真的科场舞弊,可你设局害同窗落第,与舞弊何异?”
    “而刘希的父亲为吏部员郎,你害怕书院将你赶出,也怕刘希和他父亲报复,于你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了他们!”
    “刘希死后,常清很焦躁不安,他本就胆小怯懦,猜到刘希的死与你有关,自然也觉他自己帮凶,而他更不会想到,你早在岁年末,便连他的死路也想了!”
    说至此,戚浔语声一寒,“《麒麟记》常清岁年末开始写的,他不知你的用意,还告诉庆春楼的掌柜会将戏文卖给他。故事情节仍旧由你想,此才出现了三个书被杀,你早就想了如何杀他们三人。”
    “而你做为堂长,曾在岁冬月负责书院里琴舍讲堂之地灭鼠,可这些地方的老鼠并不多,于,你将多余的毒鼠『药』留了下,常清被毒杀后,大家正发现了《麒麟记》,常清自然成了替罪羊,这个局本很完美,只要常清‘『自杀』’的更懈可击一些。”
    戚浔说完这些,目光愈发沉重,“我们一直在想常清的戏本曾被谁偷看,可我们想错了,没有人偷看,情节本便不他自己想的,你作为凶手,甚至不需要伪造戏本,那上一字一句,皆他亲手所写。”
    “这些不你的推测,你所说的证据可以巧合。”洛谌强撑着镇定,“我为何要花那般大的力气害刘希?还为此谋害四条人命!”
    戚浔肃声道:“你左利手,少时一定此受不少嘲弄吧?”
    洛谌瞳微缩,这时戚浔道:“查案便似你们科举的明算科,试题给你,你要按照数算的子,归纳,回溯,推演,破解,我适才所言,的确并非处处有实证,可当所有线索指向你,只有怀疑你才说得通,那么谜底再如何令人意,也一定便真相了。”
    这时,戚浔扫向洛谌的左手,“何况你大概不知,倘若有人天左利手,那即便他后改成了右利手,左手关节也会留下痕迹,你能让我看看你的左手吗?”
    众人皆知戚浔仵作,她剖验尸体在,自然了解人身上关节肌理,洛谌一听此言,下意识将左手放了身后,“为何,我为何要给你看,我不曾杀人……”
    戚浔上前朝他『逼』近,“你若不凶手,给我看又何妨?”
    洛谌步步后退,看着戚浔朝他靠近,他表情越发慌『乱』,风一错本能的往门口看,就在此时,宋怀瑾起身,看向门口守着的谢南柯几人,他们上前,握着腰刀拦在了洛谌身后。
    洛谌颊一片惨白,冷汗如雨而下,宋怀瑾吩咐道:“把他的左手给戚仵作看。”
    谢南柯和王肃上前,一人拧住洛谌一条胳膊,洛谌本想挣扎,可他一个书哪里大理寺差役们的对手,很快便被押的单膝跪地。
    谢南柯钳住他左手手腕,戚浔上前,这时,满脸屈辱的洛谌终于忍不住了,他咬牙切齿的道:“我的杀的又如何?!”
    周彦波和于玢呆住,刚赶的齐山长和几个子也震惊非常,洛谌挣扎着抬头,双目赤红,死死的盯着戚浔,“我!我杀的他们又如何?!”
    他上的镇定全然崩裂,凶手才会有的恶意从他眉梢角张牙舞爪的涌出,气度不凡、满腹经纶的洛堂长,『露』出了他狰狞的本目。
    戚浔居高临下的望着洛谌,缓缓后退了两步。
    谢南柯和王肃并未放手,他们越制着他,他便越想挣脱,然而挣脱不得,便只能低吼一般的道:“我本不想走到这一步,可他们『逼』我,所有人
在『逼』我!这哪里什么天下第一书院,这里根本不配!”
    戚浔沉声问:“如何不配?”
    洛谌惨笑一声,“我入书院四年,从我的第一年,我便问最的,我考试优,我的诗文骈赋写的最,我的经史文章次次得头,第一年我本就能入国子监进,可我被顶替了,顶替我的人将军之后——”
    第30章 二郎神12认罪阐情
    “我当时心想,替了便替了,第二年总能我了,可到了第二年,我又被排在,被他们举荐入国子监的人,工部尚书的表亲。”
    “多可笑啊,从我入书院第一日开始,这里权贵出身的公子们便与寒门子泾渭分明,我也不想整日做样子,可我若不如此,哪怕问再,也会被排挤嘲弄。”
    “我苦两年,我满心以为到了第三年总该轮到我了,可这一年刘希了,他出身,他父亲吏部员郎,他问也,他高于顶,我们这些人在他底不算什么,而山长和夫子们,竟然还想举荐他入国子监!”
    洛谌上出恨意,“他才第一年啊,为什么便要举荐他?!可刘希,刘希要参加岁的春闱,他拒绝了夫子们的举荐,直言他不入国子监也能高中状元,而夫子们,就这般白白浪费了一个额,另选上的那个依旧不我。”
    “我苦了三年的,就这般轻易给了旁人,而那人却弃如敝履。”洛谌目光扫视堂中众人,忽然扯出个癫狂的笑。
    “刘希多么高傲自负的人,我以为他有多少真才实,可你们万万想不到,他不也心术不正之辈,当我意间告诉他,我与方大人吃酒,听到方大人酒醉对常清说漏了考题时,他上严肃斥责,心底却将信将疑。”
    “那时我正在与常清写《金枝记》,席间,方大人也的确问常清《金枝记》写了什么,方大人很爱重常清,很欣赏常清,当时我想,方大人,你知道你喜欢的那些桥段,其实出自我之手吗?”
    “后方大人还帮他出谋划策,告诉常清这戏文之中应当增加什么才看,同席的其他人醉了,只听了小半,以至于后刘希问起他们,他们说方大人的确帮常清想如何写戏文,他心底更信了我的话。”
    洛谌嘲讽的笑起,“当一个人太想要某一样东西时,便很容易魔障,方大人岁春闱的监理,当年又曾高中状元,与其说刘希信我,不如说他更信方大人,尤其我告诉他,方大人第一次见我们时便亲口说从前的试题也藏在戏文中时,他越发觉得方大人的确有说漏嘴的可能。”
    “为了确定,他往庆春楼和妙音楼跑,想知道方大人说的不真的,《金枝记》开演,我又顺嘴说常清真的把方大人说的试题,变了个样子写进戏文之中,他当时依旧严肃的斥责我不该此猜疑,方大人只随口一说罢了,可随后,他提出要回府温书。当时,我便知道他全信了。”
    “两个月后,他落第了。”
    他笑意忽而一灿,“连三甲未进,太可笑了,这不个拙劣的谎言,可有着京中第一才子之称的人,竟会选择相信,而后作弊应试,我从不敢明着诱导他,他本有许多次机会不信,可他还信了,这怪我吗?这只能怪他自己!”
    “他落第后,所有人问他为何落第,可他全闭口不言,他怎敢说自己入了魔障,信了新文里的题呢?便对我,他不意思怨怪,在我前,他从不信的模样,只有对常清,他肆忌惮的发泄戾气,至于方大人说什么,他亦提不敢提。”
    洛谌底闪快意,“他永远不会让人知道他那时多么的愚蠢!”
    他被反剪着双臂,撑了半晌,此时力的瘫坐在地,宋怀瑾摆了摆手,谢南柯和王肃便放开了他,这时宋怀瑾问:“你狠狠地阴了他一回,他吃了大亏却有苦说不出,后,他又如何发现你设局的呢?”
    洛谌上闪诡谲的笑,“你想
错了,他根本还没发现我,他只发现了常清,春闱之后,他心底自然悔恨比,上却不敢叫人瞧出,只人时而消沉时而暴戾,岁腊月时,他发现了常清戏文里的秘密。”
    “他怀疑常清的戏文并非独自写就,待人之时,便『逼』问常清,在人前时,对常清更为刁难,那些与他沆瀣一气之人,自然也他一样不给常清脸『色』,常清本就被嘲弄许久,这时自然顶不住,刘希还威胁他,说他可以让常清滚出书院。”
    想到那段时日,洛谌上的笑意被阴鸷所取代,“他常寻我,问我该如何办,我看他一日比一日恐惧害怕,便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于,我心底出了一个绝妙比的计策。”
    “两年前他入书院时,寒酸窘迫,其他人对他略有鄙薄,只有我待他还算温厚,后小事上亦对他照顾有加,他知恩图报,此,后我提出我可以帮他将戏文写的更,可得利后他要与我分银钱,且不能告诉人之时,他答应了我。”
    “那时我告诉他,新戏本三个书被谋害,而后以鬼魂模样回伸冤报仇之时,他并任何怀疑,从他动笔开始,我便在计划如何杀人,他将三人的死写完,我便知时机到了,正巧,年之后刘希一早便回了书院。”
    “杨俊和曾文和本可以不死的,可刘希将他对戏本的怀疑告诉了杨俊,常清那个蠢货又想帮曾文和,不仅告诉他方大人说的话,还将试题也说给他,我要功成身退,那这两个人也不能留在世上,于我一早便谋算将他们一齐杀掉。”
    他瘫在地上,右手下意识『摸』左手的骨节,上却一副自得神『色』,他看戚浔,“这个局不完美吗?只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就能和一年前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可笑刘希死的时候,不知道岁的局谁为他设的。”
    他又用自己安慰自己的语气道:“没关系,没事的,用我一人的『性』命换四个人的命,还我赢了不吗,我已料到你们会查到,我早做了准备。”
    他扬起下颌,畏惧,仿佛下一刻便能慨然赴死,戚浔怜悯的看着他,忽而凉声道:“其实,并没有什么左利手骨相关节不同。”
    洛谌『摸』左手的动作一停,戚浔道:“左利手改掉便改掉了,只要你不用左手,便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你自己骗不了自己。”
    洛谌僵愣住,那双片刻前还自得意满的眸子迅速暗淡,上的凛然畏似瓷器出寸寸裂纹,而后“啪”的一声全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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