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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43章 三奠子11残忍真相

作者:薄月栖烟 字数:12188 更新:2022-04-14 05:36:36

    第43章 三奠子11残忍真相
    这是一具保存完整的婴尸。
    尸骨头身四肢皆在, 整体不足尺长,外形干瘪,原本的肌肤血肉干燥皱缩, 变成一张深褐『色』的硬质蜡皮紧贴在骨架上,乍时,像一尊粗糙的嶙峋泥塑。
    戚浔和傅玦都面生惊『色』,楚骞忍不住近,“这是——”
    “这是干尸。”戚浔回答的十肯定。
    傅玦向她, “是活婴的干尸?”
    这一问问到了紧要处, 戚浔摇头, “还不确定, 卑职要细细验。”
    傅玦将干尸从黑檀木盒子中取出, 又将红布垫在底下放在贡台上, 戚浔上前一步, 先掂了掂量, 发觉然不足二斤重。
    楚骞万万没想到这盒子里竟然放着干尸,还是婴孩的干尸,他纵然在战场上惯了死人,此刻也觉心底膈应的慌, “婴儿的干尸,这……这是如何制成的?”
    戚浔头也不抬的道:“将尸体放在干燥高热, 又颇为通风地, 让尸体中的水迅速挥发, 水挥发完了,尸体便不会腐烂,此法虽然可行,要求却十苛刻, 稍不留神,便保留不成完整无损的尸身。”
    戚浔上下细了一遍,“制作这具干尸人一定十懂行,才能保留的这般完好,一般境况下,一具干尸制成,重量会减轻大半,而如原的尸体上留伤痕,也会一并保留,可这具干尸表面的皱褶却十自然,不任何伤痕印记。”
    楚骞听的寒『毛』直竖,“戚仵作怎么什么都道?”
    戚浔这时才抬眸了他一眼,又低头道:“都是师父教的,后翻了些医,也会了不。”
    楚骞轻啧一声,“术业专攻,难怪戚仵作能在大理寺任职。”
    戚浔不再多言,只小心翼翼的将干尸拿起细细比,验尸傅玦和楚骞都不在行,便都在旁边默然着,楚骞又端过一盏灯给戚浔照亮。
    戚浔秀眉紧蹙,严肃又专注,灵动毓秀的面庞平添了几持重老成,了好半晌,她缓声开口,“不是活婴的干尸,是死婴制成的。”
    傅玦眸『色』微深,“为何如此说?”
    戚浔将干尸放在红布上,深褐『色』的尸体与红布照,莫名些悚然感,她却浑然不觉,“世子请,这具尸身血肉肌理萎缩干硬,骨相却完整的保留了下,其胸廓扁平,几乎与脊柱紧贴,而锁骨处突出,并未上举,且胸廓比腹部还要细痩,这表明婴孩诞下时就是个死婴——”
    说至此处,戚浔在自己锁骨处比了比,“若婴孩是活产,过呼吸,胸廓应扩张,锁骨因胸廓扩张上举成平滑模样,而非眼下这般突出。”
    她又去干尸,“这具尸身内的脏器也已经萎缩干硬,剖验成效不大,否则,倒是可以剖验,死产的婴儿肺脏是不曾膨大的。”
    傅玦听得清楚明白,眼底带了几激赏。
    芙蓉驿案和院案,戚浔虽也验尸,可都是常的成人尸骨,眼下这婴孩干尸他连听说都未听说过,可戚浔却验的细致入微,又讲的鞭辟入里,令他一个外行人都明白了其中关窍,实在是令他刮目相。
    傅玦不自禁的去戚浔专注入神的眉眼,“厉堇的母亲说,前朝那位公主在死前曾诞下过一个婴孩,交给了旁支族人抚养,可若生下便是死婴,又如何交予旁人手?”
    若是活婴,还可说是李氏血脉,若明是个死婴,谁敢接手?别提抚养了。
    戚浔也觉得十古怪,“婴尸起已经很陈旧了,褶皱间积攒了灰垢,可如说已经放置了百年,又些不像,年村子里是人守的,他们不可能在守人眼皮子底下修建祭坛,卑职倾向于是在朝廷给他们自由后,他们才敢修建此地。”
    她略一思忖,“至于干尸,或许是年那个婴

孩的后人也不一定。”
    傅玦这时道:“甚者,这婴孩只是个寻常死婴,被彼时的领头者制作成干尸巧立名目,借此控制整个村落。”
    戚浔亦觉理,不由附和。
    傅玦将婴尸包裹,重新放进黑檀木盒子里交给楚骞,又带着戚浔了一圈祭坛后,沿着时的甬道往待客厅堂去,厅堂内并无异常,他又往东侧的暗门去。
    此处暗门直通几间屋阁,房卧房皆在其内,待到卧房内一张黄花梨拔步床时,傅玦道了厉堇初躲在何地,戚浔也瞧了,心底亦做了然。
    傅玦内外搜查了一番,狐疑道:“若自小将人送入此处养大,便终日难日光。”
    戚浔道:“卑职在一本医上到过,说生而白发者,既非祥瑞,也非妖物,极可能是胎里带的病,得此种病人,不得让太阳暴晒,否则极易殒命,常水村的人或许是将那人做白狼王转世供奉,恰巧合了医上言。”
    傅玦便向她,“医从何处的?”
    戚浔心傅玦是在意外她道的不,便道:“师父给过,自己去买去借,几年下过不。”
    傅玦一边搜查屋内的案一边问:“何以如此用功?”
    戚浔也跟着翻找柜,口中道:“彼时虽然拜了师父,可官府并不接纳女子为仵作,卑职又是罪族身,除了将仵作一道至极致外,实在没旁的办法,幸而后运气不错碰到一件太守大人为难的案子,卑职刚好帮上了忙,这才跟着师父名正言顺的验尸。”
    将仵作道至极致,这便是戚浔微末时唯一的念想,傅玦又向戚浔,只瞧她纤细的指节正在翻一本册,即便是一本不值得起疑的本,她的目光也是专注的,傅玦想从她面上窥一丝苦涩或者唏嘘,可她眸如平湖,面上也只沉静。
    这处洞屋内线索限,傅玦并不在此地久留,没多时一行人便顺着路回了祠堂,待回了厢房,傅玦戚浔还是一瘸一拐的,便道:“腿上的伤还要再上『药』油。”
    戚浔立刻应是,转身朝厢去,傅玦动了动唇,到底没再提帮她上『药』油的话。
    不多时,李廉回复命,禀告道:“世子,一人愿意交代村子里的□□从何而,是一个叫贺音的『妇』人,是白霄的母亲。”
    傅玦此人印象,此前去白霄家门上,贺音表现得十淡漠,他立刻道:“带她问话。”
    傅玦在人前又坐上了轮椅,戚浔上完『药』出,和沈临、楚骞二人一同侯在一旁。
    很快,李廉将贺音带到中堂问话,一到傅玦,贺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拜大人——”
    傅玦凉声道:“你要交代什么?”
    贺音一开口便语声苦涩,“大人,民『妇』是去岁过世的白歆的母亲,白歆是被『逼』死的,这村子里的人,各个都受了族长的蛊『惑』,各个都中邪了一般。”
    “您不道,村子里历代族长都出自他们一家,是几十年未变的,后山的祭坛也是族长的祖父六十年前修的,也是他们家里,出了好几个生白发的,他们说自己家里是白狼王降世,又说能复辟大楚,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是那□□的信徒……”
    贺音说至此语声一痛,“民『妇』本不是这村子里的人,十多年前,民『妇』的夫君出村子贩货时认识了民『妇』,民『妇』觉得他可靠,便跟着他嫁了过,起初也不这村子里藏着这么多秘密,后渐渐发现村子里的男人们都十信奉一种神教,他们不定时的集会,却不许女人们道,民『妇』虽然觉得古怪,可男人们的事我们『妇』道人家也不好过问。”
    “直到去年,去年小人的夫君就好似换了个人一般,经常带着白霄去后山,后,还带着白歆去,白歆去过一次后,回便大哭,民『妇』背着那杀千刀的问了她,这才道她竟在后山被□□了
,天底下竟这样狠心的父亲……”
    贺音泪盈于睫,“是他父亲交代不许她抵抗的,民『妇』道此事,自然要去质问夫君,可没想到老实了
    第43章 三奠子11残忍真相
    十多年的人,竟在那时变脸,说女儿已被白狼王选中,不得改,我若将此事宣扬出去,他也护不住我。”
    “民『妇』娘家早就无人了,心底害怕不敢反抗,便帮着歆儿逃,可没想到她终究还是被追上,还跌死在山崖下。”
    贺音抬手抹了一把眼泪,“他们将她扮成新嫁娘模样下葬,又去后山忙活了一晚上,民『妇』时便心死了,后佯装顺从,哄骗夫君和白霄道出了些内情,秋莲去官府报官时,民『妇』也想同去,却实在害怕……”
    贺音更咽道:“大人前日去家门上时,民『妇』未做理会,因民『妇』也不道大人此是要铁了心查探,还是个过场,前次秋莲报官差点被死,结官府也未如何深查,民根本不敢妄动,如今大人捉拿了他们,民『妇』这才敢说真话。”
    贺音一口气说至此处,些气喘,傅玦道:“你起说话。”
    贺音站起身,眼泪止不住的落,“这村子里的男人都火入魔了,女人们自小足不出户,根本不外面世道如何,一切皆听男人吩咐,若非此番到了时辰要摆道场,民『妇』还不这些人竟是这等歹毒心肠的,歆儿还韵儿几个姑娘,都是被至亲人生生害死的。”
    傅玦肃眸,“你道其他人的死因?”
    贺音颔首,“民『妇』道,韵儿是在花轿里服毒的,因她父亲说要将她配冥婚,她绝望下服毒而亡,她父亲救也不救,歆儿是被『逼』的坠下山崖跌死的,冬雪冬梅两姐妹,冬雪也是被配冥婚吓得,在家中上了吊,冬梅和念儿一样,都气喘病,他们故意给孩子吃发物,引得气喘病发作——”
    贺音又道:“雯儿是被他那狠心父亲捂死的,这是白霄父亲亲口言,意在安抚民『妇』,说别家也是这般狠心的,只白家那丫头,是真得病病死的,病死后在家里停了十天才出殡,亦是红丧事。”
    贺音语声颤抖,身子也止不住的战栗,“这村子里本就十重男儿,民『妇』原先以为只是寻常的重继承家业人,可未想到,他们根本未将自己闺女做人,为了那子虚乌的道场,竟然能亲手害死自己的骨肉,虎毒不食子,他们真是……”
    从去岁到正月,村子里一共死了七位姑娘,若贺音说的是真的,那其中六位是被谋害致死,傅玦面沉如水,“那一同出殡的男死者呢?”
    听到这话,贺音嘲弄的惨笑了一声,“大都是老死或者病死的,只白五家的孩子,发羊角风,白五未曾给『药』,活活着死了,白五是村子里的长老,他膝下没女儿,两个儿子,这个儿子病了几年,他便舍得让他陪葬,哦不,他们不觉得是陪葬,他们觉得孩子们会去极乐地……”
    傅玦蹙眉向沈临,“这是红白撞煞的道场,怎么可能去极乐地的说法?”
    沈临颔首应是,“不仅如此,他们选的日子属下昨夜了,都是极凶煞日,明是想将死者亡灵催生为厉鬼去引魂。”
    而贺音听到此言面上一痛,“厉鬼……”
    沈临忙道:“这是道家一种禁术中的说法,并不能真,按道家言,人身后去地,只生前造下的福祉业障。”
    贺音听到此话松了口气,傅玦又问她,“你可去过后山祭坛?”
    贺音摇头,“女人是不能去的,只男人们能去,只是这么多年了,各家各户的女人们多都道一些,却只听自家男人的话,把那神教成好物。”
    贺音无不言,并未想过以后,想到自己男人和儿子,又忍不住落泪,“也并非全都是十恶不赦人,只是那神教害人,他们都火
入魔了,大人英明,若是能将这神教除了,村子里的人能安生些便是民『妇』们恩同再造了。”
    傅玦问:“若你夫君和儿子也获罪呢?”
    贺音闻言忙又跪下,“大人英明,我夫君虽然助纣为虐,却并未杀过人,白霄虽然也信了那神教,却也不曾害人,求大人明鉴,就……就算获罪也没什么,只要还留一条命在,民『妇』也不后悔道出实情。”
    傅玦略一沉『吟』,“你主动交代功,于你夫君与儿子也些许好处。”
    贺音顿时大喜,连连谢恩,她已道尽,很快退下,她一,傅玦便吩咐楚骞,“带人去坟地,将几位受害者的尸体掘出,令戚仵作验尸。”
    按照贺音说,七人中六人是被至亲害死,而这些人信教信的六亲不认,既是如此,傅玦并不算提审这些人的父母,若验尸得了证据,自些纠缠争论。
    楚骞奉命离去,李廉亦继续去查问村中其他村民,沈临便叹了口气道:“这村子避世,莫说信□□,便是真建了小朝廷也难被发觉,如今沉疴多年,已是『药』石无医,此番治罪人不在数,剩下的老弱『妇』孺不如何生存。”
    傅玦道:“会令京畿衙门想办法的。”
    沈临仿佛想起什么,“京城外一处养济院的吧?倒是能安置些老人和幼童。”
    养济院在大周,多为寺庙或官府建造,寺庙靠着香客布施,官府则是从朝中拨银两,又或者号召富绅们捐钱捐物,建造起的屋舍用作收容无家可归的幼童或者鳏寡老者,京城外和大周各个州府城池皆设立。
    戚浔听到这养济院眉眼微动,并未接话。
    傅玦也并未在此处多言,不多时林巍几个起身,傅玦便转而问起厉虞山父子三人的情状,林巍道:“三人开关的,厉虞山和厉旭一句话不说,也不要吃的喝的,入定了一般,倒是那白发男子,神情惶恐不安的很,时不时叫人,我们都不曾搭理。”
    傅玦冷着眉眼,“再关半日,你带着人去厉虞山以及几个长老家中搜一圈,无与凶案和闻香教关物,若,一并带回祠堂。”
    林巍领命而去。
    如今村中人都被守住,十一婶算是个例外,她仍在祠堂帮忙做饭食,每每到傅玦等人,神『色』都惊慌不安,等到了日暮斜时,终是忍不住寻戚浔说话。
    戚浔还是亲和模样,“婶子何事?”
    十一婶颤声道:“姑娘,大人此番,是真要惩治整个村子的人?”
    戚浔摇头,“不是惩治整个村子,是惩治犯了罪责人,无罪人,自然不会被惩治。”
    十一婶眼底一片惶恐,“那大人可会惩治情不报者?”
    戚浔着十一婶,“婶子,你若是道什么,便告诉我们吧,大人此番,是真想救你们于水火,你在村中多年,想也过不悲惨事,何必还护着他们呢?”
    十一婶正需要人劝诫,戚浔如此说,一咬牙定了决心,“那……那我说,可我道的并不多,我只道,二十年前村子里便行过一次红白丧事,彼时……彼时我差点被选上,时被选中的姑娘也要去后山,那时后山住着的人,乃是厉族长的弟弟。”
    戚浔心头一跳,纵然道二十年前的确过一次红白撞煞的道场,可十一婶做为亲历人道出,震撼还是不同,戚浔忙带着十一婶去傅玦。
    了傅玦,十一婶为忌怕,先重复了一遍戚浔说过的话,又道:“本选了民『妇』,可民『妇』的母亲不忍心让民『妇』去,民『妇』便装大病逃过了一劫,亦因为此事,民『妇』家里被记恨上,民『妇』未嫁人便守祠堂了,也幸而民『妇』未嫁人,若嫁人生了女儿,只会让她白白在世上受苦。”
    难怪十一婶早前戚浔道出些警醒言,而戚浔未想到,十一婶一
辈子不曾嫁人生子,独守着祠堂过活,在大周这个世道,不嫁人的姑娘要被人戳脊梁骨,一辈子都活在流言蜚语中,而十一婶初还并非自愿守祠堂的,可想处境多艰难。
    若非心『性』强大,只怕不能独自面多年,戚浔一时些敬服十一婶,忍不住问道:“婶子可记得那一次死了多人?”
    第43章 三奠子11残忍真相
    “七个人。”十一婶的语气十肯定,“我刚好是第七个,我装病后,他们又选了另一家的姑娘……”
    十一婶垂下眸子,“那个姐姐算是因我而死,也是如此,这些年我一直十歉疚,可我一个女人,我根本没办法,村子里不许本村姑娘嫁出去,只数男人能出村做活,女人们都是要一辈子在此地的,我们……根本不敢反抗。”
    戚浔只觉难以想象,在距离京城三日路程地的山村中,竟这样一处可怖的避世地,张秋莲虽然后改了口,可若非她逃出村子报官,此事还不要被隐瞒多年。
    十一婶又断续说了许多,与贺音言相差无几,傅玦又问了二十年前的受害者葬在何处,由十一婶亲自带着去找坟冢。
    到了天黑时,楚骞带回了其余六具尸体,其中四具尸体皆已严重腐坏,七月死的厉韵几乎只剩一堆骨架,戚浔连夜验尸。
    祠堂厢房眨眼间成了庄,七具尸体排着摆放在草席上,令人触目惊心,戚浔在屋内一角点燃苍术,又含了一枚苏合香丸方才开始验尸。
    傅玦坐着轮椅在门口处,屋内光线不够明亮,又吩咐楚骞点灯,很快,厢房内恍如白昼,戚浔戴上护手面巾,先去验第一位死者厉韵的遗体。
    厉韵死在七月十五鬼节天,彼时正值盛夏,死者死亡不久便会开始腐坏,如今只剩一副骸骨,也难为了挖掘尸体的楚骞他们。
    戚浔一旦专心致志开始验尸,便是心无旁骛,中间李廉回报了两次村民供词,也未能扰到她,她弯着腰身蹲在地上,一蹲便是一盏茶的功夫,只等双腿酸麻难忍方才起身歇息片刻,春初的夜里尚寒意,可她额上却出了一层薄汗。
    时间一点点流逝,角落里的灯花暗了又亮,夜『色』渐深,整个祠堂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中,等戚浔再起身松活时,便觉周围安静的厉害,她下意识回头去,却只傅玦站在门口,他弃了轮椅,身边也无楚骞等人,的戚浔颇为不惯。
    “歇歇再验?”戚浔过,傅玦开了口。
    戚浔摇头,指着第一具遗体道:“厉韵的确是中毒而死,尸表虽已腐化,毒却留在了骨头里,依旧是类似毒鼠『药』类的毒,也可能是砒/霜,尸骸上没伤痕。”
    尸体腐败的厉害,能出的确是中毒而死,再多的线索却难得,幸而如今务急是确定死因,若死因与贺音言相符,凶手便也呼欲出了。
    “第二具遗体是白歆,她右腿小腿胫骨骨折,脑袋前额骨骨裂,此处也是致命伤,是从山崖坠下后脑袋撞上石块类的硬物而亡。”
    “第三具遗体是厉冬雪,她的尸体经过一冬并未完全腐坏,只是霉变严重,在她颈部发现了勒沟伤,伤痕从颈部两侧向后斜行,沿下颌骨角经耳后上行,到枕骨后形成提空,留下的伤痕,是俗称的八字不交,是典型的前位自缢。”
    戚浔扫过三具尸骸,“前三人的死因与贺音说的一样。”
    戚浔微微一顿,“第四具尸体是死者白妤,腐坏程度也不高,尸表并未发现明显外伤和勒痕,若是贺音说的病死,需得剖验后才能道是何种病灶,厉冬梅和厉念也是一样需得剖验。”
    这时,戚浔又向第六具尸体,“厉雯的死因的确是窒息而死,面部青紫肿胀,眼膜上出血点明显,口唇淤血状,牙根出血点,口内壁上亦牙齿顶破的伤痕,除此外,死者手指发紫,指尖挫
伤,全身出现多处淤血点——”
    戚浔语声沉重了些,“口唇上的伤,能证明她是被捂死,凶手捂住她的口鼻,这才让她唇齿受伤,并且捂死一个人要比一个人自缢的慢得多,死者长时间挣扎,导致身上的血脉加速流动,而后造成了身上多处淤血状。”
    傅玦眸『色』亦寒肃起,“贺音说的是真的,捂死厉雯的正是她亲生父亲,她母亲应不情,这才跑去官府报官。”
    春日的夜寒尚能抵抗,可查明真相后的心寒却让戚浔禁不住了个寒颤,傅玦了,又剩下三具尸体皆要剖验,便道:“明日再剖验吧,如今已不急这一时片刻。”
    时辰已不早,戚浔连着验了四具尸体,虽未剖验,可她验的细致,也十费心力,而要定一件案子,只证供自是不够,验尸得证据为证据链中最关键的一环。
    戚浔了屋内角落里刚换了不久的蜡烛,索『性』道:“既然已经开始了,便验完死因吧,卑职还坚持的住,至多一个多时辰便可验完了。”
    她说完此话,又怕麻烦傅玦在此等候,便道:“世子可回去歇下,我自己在此也不怕的。”
    空『荡』『荡』的厢房外是黑漆漆的祠堂中庭,厢房内虽然明亮,可角落里停着一抬大红『色』的喜轿,喜轿旁边则是七具腐坏程度不同,却都显得十狰狞可怖的女子尸体。
    戚浔却说她不怕。
    傅玦心底漫起一丝酸涩,他叹了口气,“我在此监工,你且验你的。”
    戚浔望着傅玦,一时不确定他是为了陪她,还是真的在此监工,不过傅玦要决定做什么,她也劝不了,于是麻利的开始剖验厉冬梅的尸体。
    她怀疑,剖验时便十精准,不过片刻,便得了结,她越过白妤的尸体,又去剖验厉念的尸体,此时却花了长时间。
    角落里的蜡烛晃了几晃,傅玦过去将灯花挑亮了些,一回头,正到戚浔前额一片细汗汇聚成一滴汗珠儿,正险险的从她眉心滑下,下一刻便要滚入眼睛里去,傅玦眉头一皱,抬步上前,同时从袖中取出一方白巾。
    “别动——”
    他微微倾身,话音落定,巾帕拂过戚浔眉心,正将那一抹汗意擦了去。
    戚浔正全心验尸,根本未曾发觉汗珠要落入眼中,只觉傅玦忽然靠近,又说了个什么,而后眉心何物一拂而过,根本未反应过发生了何事。
    她下意识抬眸向弯身而下的傅玦,傅玦的手刚收回至一半,一时竟被她眼神摄住,她杏眸内七专注两悲悯,又不发生什么的一懵然,全数落在他身上,一时给人一种他被她深深凝望着的错觉。
    傅玦呼吸放轻了一瞬,又将巾帕往前伸了伸,“汗,要落进你眼里了。”
    “哦。”戚浔应了一声,又转回目光继续剖验,划了两刀后才彻底醒过神,后后觉的补了一句,“多谢。”
    傅玦居高临下的站在她身边,她削瘦的身子蜷成一团,背脊低低弯着,一时些后悔没让他们多搬几张长案,这时,他目光一晃落在了她后颈上,那处纤细洁白,脊骨明,他忙移开视线将巾帕放回了袖中。
    戚浔这时开口道:“这二人的确患气喘病,咽喉水肿严重,气道狭窄,很容易呼吸不畅导致窒息,只是厉冬梅身亡已久,胃内查不出什么了,不过厉念胃里还些许残存物。”
    戚浔正剖验至厉念胃脏,从中提取了一团污物,傅玦状立刻从一旁灯盏下拿了个瓷碟,戚浔小心翼翼的将污物放进去,辨半晌,犹疑着道:“这似乎是……是什么江鲜,是似虾蟹物……”她拧眉,“气喘病者忌食禽蛋江鲜。”
    傅玦心下一沉,“又如贺音说!”
    一股寒意好似阴冷的蛇一般爬上戚浔背脊,未验到这一步前,她实在不敢相信贺
音言皆能应验,这些正值妙龄的姑娘们,何曾想过朝一日会被亲生父母亲害?
    戚浔心上好似压了千斤重石,半晌才开始收整死者遗体,整饬好伤口后,她又开始验白妤的遗体,贺音说过,白妤是病亡,想到此处,她心弦略松。
    她如常那般检查尸表,躯体上并无任何异样,她继续检查死者头部,她指节缓缓按进死者发根游弋,忽然,她如遭雷击一般的僵愣了住。
    她触到一抹硬物悄无声息的嵌在死者顶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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