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19 火种

另一边。

普罗米修斯抓着一把长剑，身着盔甲向着奥林匹斯山的顶峰走去。他心里隐隐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宙斯就在那里，你要去杀了他。

宙斯就在那里，我要去杀了他。普罗米修斯心想。为了泰坦，为了我自己，为了火种，为了人类，为了……

为了克洛诺斯。

普罗米修斯眼中闪着仇恨的光芒，那是一种从未在他眼睛中出现过的光芒，仿佛沾有毒液的箭头，指向奥林匹斯的顶峰。

忽然间，他察觉到有人在他身后出现。普罗米修斯迅速转身，挥起长剑，但是砍了个空。在他面前，是徐徐降落的赫尔墨斯。

“普罗米修斯？”赫尔墨斯周身被黑白相间的羽毛环绕，仿佛他自羽毛的漩涡中走出，“你要去干什么？”

普罗米修斯没有回答赫尔墨斯的问题，提起长剑便向赫尔墨斯冲去。赫尔墨斯忽然一闪，一双爬行动物的眼睛瞬间与他对视。普罗米修斯顿时感觉自己的思维与动作变得僵硬。赫尔墨斯挥起左手，黑白相间的羽毛涌向普罗米修斯，束缚住他的四肢，把他牢牢地固定在原地。

赫尔墨斯走上前去，抓下普罗米修斯手中的长剑，顺便在羽毛的帮助下搜刮走了他身上所有的武器，然后悉数丢开。赫尔墨斯对身后的美杜莎示意，美杜莎不再凝视普罗米修斯的眼睛。普罗米修斯长舒一口气，立刻就想要挣脱赫尔墨斯的束缚。忽然，羽毛对他的拉力陡然增强，普罗米修斯艰难地转过头，发现赫尔墨斯身上燃起了暗红色的火焰。

赫尔墨斯微笑着对普罗米修斯身后的潘多拉致意，美杜莎随后扭动着蛇尾爬来，头上有几只小蛇咬住了普罗米修斯，剩下的小蛇昂着头观察着普罗米修斯的长相。

“他和埃皮米修斯长得确实很像。”美杜莎对潘多拉笑道。

“别跟我提那个人。”用面纱笼罩着自己的潘多拉低沉着嗓音说道。

“不过他看起来比埃皮米修斯聪敏。但是那种傻傻的也还可以。”美杜莎笑道。

“别开他玩笑了，情况紧急。”赫尔墨斯走向普罗米修斯，“你的预知能力不好用了？”

“什么？”普罗米修斯一怔，忽然间似乎回忆起了什么，随后又狠狠地摇了摇头：“胡说！”

“不可能。你最初出剑的距离把握得相当失败，如果你的预知能力还好用，不可能弄错距离。”赫尔墨斯看着普罗米修斯的眼睛说道，“你为什么要帮助克洛诺斯？”

“因为我是一名泰坦！”普罗米修斯大吼道。赫尔墨斯从没见过那个冷静温和的普罗米修斯像现在这样愤怒。他张着嘴，神情扭曲，仿佛一个凶神。

“这不是你，普罗米修斯。”赫尔墨斯皱了皱眉头，“克洛诺斯对你做了什么？”

“什……我……我要……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宙斯！”普罗米修斯近乎失去理智一般狂吼着。赫尔墨斯抬高视线，悬浮在半空中的潘多拉对他招了招手。赫尔墨斯暂时放下普罗米修斯，向潘多拉走去。

“他像是被人控制了。”潘多拉低语道。她有过类似的经验。

“你能查出来原因吗？”赫尔墨斯问道。

“可以试试，‘复仇之火’能加强对魔法的使用，我说不定能追溯到控制的源头。”潘多拉说道。

“好，靠你了。”赫尔墨斯点点头，随后回到胡言乱语的普罗米修斯身边。

“……为了人类……为了火种……为了复仇……为了泰坦……”普罗米修斯不住地说道。

“所以你要杀了宙斯？”赫尔墨斯问道。

“……是……是！为了火种！我要夺回……夺回被宙斯抢走的火种！”普罗米修斯狂吼道，眼神中充满了狂热，眼角却流下泪水。

“赫尔墨斯！”一个声音响起。赫尔墨斯转过头。来者正是阿瑞斯。

“泰坦后裔集体叛变了，那群泰坦巨人也很奇怪。”阿瑞斯说着就要往山上跑去。

“等等！”赫尔墨斯喊住了他。阿瑞斯连忙急刹。

“干嘛？我要去砸烂克洛诺斯的脑袋。”阿瑞斯转过头，“你这不处理的挺好吗？”

“你先别走。把‘万物根基’借潘多拉用一会儿。”

“可它得用来帮我吹爆克洛诺斯！”

“这是父亲的命令！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赫尔墨斯不耐烦地说道。

阿瑞斯不情愿地耷拉着双臂，走向潘多拉。他用乞求的眼神看了赫尔墨斯一眼，赫尔墨斯用不容置否的眼神回应他。

“喏。”阿瑞斯把战斧递给潘多拉。潘多拉略显吃力的拿着，不过好在她现在有两颗神石的加持，还不算费力。

“找一找他过去经历和现在思维的矛盾点。”潘多拉说道。

赫尔墨斯看向普罗米修斯：“以前的你不会这么做的。这太鲁莽了，而且毫无益处。”

“我变了！”普罗米修斯毫不犹豫地喊道。

好回答……赫尔墨斯接着说道：“我承认宙斯是一个混蛋，但是克洛诺斯也是一个混……”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蛋。你到底中什么邪了像个傻子似的……”赫尔墨斯吐槽完以后立刻跟进：“宙斯不是一个好人，但是他把奥林匹斯治理得还算不错，不是吗？比以前都要好。你真的懂克洛诺斯吗？他做得会比宙斯好吗？神域随时会和未知文明开战，在这种时间点发生这种事，是对神域的重大打击。你是个智者，你清楚这些。现在的你不是真正的你，普罗米修斯。”

普罗米修斯摇着头，面部微微颤抖。

“火种。你还记得宙斯当初是怎么和你说的吗？”赫尔墨斯双手按在普罗米修斯头部两侧，“人类和我们一样是贪婪的。给他们带去神性的火种终究会给他们带来战争。他们还远远没有准备好接受神性，你这是在毁灭他们！普罗米修斯！你还记得那些人类利用神性去屠杀自己的同胞吗？你忘了吗？你亲眼见过的！你亲口告诉我的！你把这些都忘了吗？”

“火种……火种……”普罗米修斯的眼神逐渐变得迷茫，嘴里不住地低喃。就在这时，潘多拉身周荡开黑气，暗红色和绿色的闪光在她面前摇荡。

“是一个刻印！我暂时压制住了他，但是不会太久！”潘多拉喊道。

赫尔墨斯连忙摇动普罗米修斯的头：“普罗米修斯！普罗米修斯！”

普罗米修斯的表情逐渐变化，就像是一个刚刚睡醒的人：“……赫尔墨斯？”

“是我。”赫尔墨斯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克洛诺斯……是克洛诺斯……”普罗米修斯艰难地说道，“克洛诺斯从冥河中得到了‘战栗’刻印，他给每一个泰坦和泰坦后裔都打下了‘战栗’刻印，我们都在被迫战斗……要……要小心！克洛诺斯，还有……还有后手……不要……和他……硬拼……”

“砰！”潘多拉骤然落地。普罗米修斯开始剧烈地颤抖。赫尔墨斯后退一步，递给美杜莎一个眼神。美杜莎立刻前来凝视普罗米修斯的眼睛。

“我就知道是克洛诺斯搞的鬼！”阿瑞斯捡起战斧，“我要去碾碎他！”

“先等等，你帮她们两个看守住普罗米修斯，一直到我回来。”赫尔墨斯拉住了阿瑞斯。

“你要去干什么？”潘多拉问道。

赫尔墨斯看向天空：

“还有一位奥林匹斯神没有参与这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