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灰原、你醒了吗？感觉怎么样？”

察觉到躺在床上的女孩有醒过来的迹象后, 江户川柯南走到近处，问。

灰原哀下午倒下后, 虽然最终没有受伤，但仍旧因为病症昏迷不醒。阿笠博士连忙又找了医生来给她挂点滴，一番折腾下来，现在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

又过了两三秒，灰原哀终于醒了过来。

阿笠博士把热水端给她：“口渴吗？”

见灰原哀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他连忙又提醒：“你的手上还有输液针, 不要碰到了。”

几个一直守在旁边的小朋友凑到床边：“灰原，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吉田步美擦擦眼角的泪：“刚刚我都吓坏了，小哀差一点从楼梯上摔下来……还好柿川哥哥接住你了。”

“嗯……”灰原哀看上去还是有点虚弱，低低应了这么一句后, 她又将目光转向几人身后, 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江户川柯南马上洞悉了她的意图：“那个, 柿川先生刚刚接到编辑的电话，说是有事要处理, 就先离开了。”

说罢, 他又接着对几个小孩子说：“好了，你们要等灰原醒过来，她现在也已经没事了，都这么晚了, 让博士送你们回家吧。”

小孩子们自然是想接着陪一下同学的, 但现在确实已经不早了, 因此在灰原哀告诉他们现在确实已经“感觉好多了”之后, 他们还是不情不愿地和阿笠博士一起离开了。

江户川柯南留在房间里, 斟酌着究竟该怎么跟灰原哀解释今天的事。

灰原哀这个当事人在此刻却出乎意料地镇定：“组织又派新的成员来了, 是吗？”

江户川柯南慎重地点了点头：“是。”

从灰原哀见到柿川白秋起, 这件事就注定不好再继续瞒下去了。

“是上月底的事，我听FBI的人说，组织派了新的成员来日本，代号是‘梅斯卡尔’。”

“……”

灰原哀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原来如此，所以你之前才会忽然问我关于梅斯卡尔的事啊。”

提起“梅斯卡尔”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语气有些复杂。

江户川柯南做贼心虚地点了点头，然后问：“今天来这里的那个人叫‘柿川白秋’，前段时间从意大利回日本，我对他有些怀疑。

“灰原，你之前那个反应，是发现什么了吗？”

事实上，江户川柯南真正想问的是——“难道柿川白秋就是梅斯卡尔吗？”

灰原哀对组织的成员一向敏感，江户川柯南在提问前其实已经做好了灰原哀回答“是”的心理准备，然而与他预想中的不同，少女在沉默了良久后问：“当时博士家里、或者附近还有其他人在吗？”

江户川柯南愣住了：“不……我想没有。”

“说实话，我当时大脑有点混乱，现在回想起来，也不清楚那种可怕的感觉是来自谁。”

事实上，体温变高之后，她已经连着做过两次噩梦了。她自己也不清楚那个时候所感受到的危险是错觉还是真实存在的。

灰原哀坐在床上，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背，话锋一转：“——我被绊倒的时候，接住我的人是这位柿川先生吗？”

江户川柯南点头：“嗯。”

当时的情况真是万分危急，细想起来，他都不知道是灰原哀要跌下楼梯给他的惊吓大、还是柿川白秋过去把人接住给他的惊吓大。

——唯一能给人带来安慰的，大概就是灰原哀当时害怕自己的感冒传染给阿笠博士、特地戴了口罩。

至少，柿川白秋没有直接看到灰原哀的脸。

“那样的话，我想，这位柿川先生应该不是梅斯卡尔吧。”灰原哀看着自己的手臂。

由于生病，几小时前的记忆都已经变得异常模糊。灰原哀唯一能够回忆到的，就是在自己昏迷之前，有一双很温暖的手拉住了她。

而那种感觉，并不令人恐惧。

江户川柯南有点不明白：“为什么？”

“梅斯卡尔是不会做这种事的。”灰原哀犹豫了一下，“之前你问我梅斯卡尔的情报时，因为觉得没必要所以我没有说太多。其实梅斯卡尔对我的态度一直很奇怪——虽然不明显，但我觉得他一直都很冷淡。如果他真的是为了追查我才来这里，当时是绝对不会救我的。”

江户川柯南：“……这样啊。”

因为这样的理由就做出推论，未免有些感性。

而且，如果柿川白秋是梅斯卡尔，他当时是否真的认出了灰原哀还未可知。

想到这里，江户川柯南忍不住叹了口气。说到底，单是根据灰原哀的反应就加深对他人的怀疑，何尝不算是“感性”呢？

总之，今天的危机勉强算是混过去了。

至于柿川白秋……姑且继续保持观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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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阿笠博士的住宅后，柿川白秋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车出了门。

所谓“编辑的电话”自然只是托词，他说要离开不过是觉得自己再继续待下去可能会引起江户川柯南的警觉。

这句话说出来还挺奇妙的。

柿川白秋在黑衣组织里待了这么久，要来找他寻仇的人从来不在少数，但是像今天这样小心翼翼地避开一个小学生的怀疑还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当然，江户川柯南这个人究竟能不能用“小学生”来指代，还要稍后才能做出判断。

柿川白秋在一幢郊外的式样古旧的建筑前停下车。

深夜时分，路上看不到任何行人。只剩几只夜行的飞鸟还落在路灯上捕捉食物。

柿川白秋锁了车门，走进大楼。在走廊深处的大门前通过指纹和视网膜认证后，沿着地下室的螺旋台阶，一路向下。

抵达地下实验室的入口后，再次进行认证。

检测装置报出一声[权限通过]，为柿川白秋打开了实验室的大门。

大门背后是一个纯白的、空荡荡的房间。

这是组织内部的研究所之一，在上次进行过人员转移后剩下来的研究员寥寥无几，但里面的设备仍旧齐全。

房间内整齐地摆放着数个长方形的实验台，上面放置着各式容器和分析仪。夜深时分，实验室内几乎没什么人了，偌大的空间看上去格外冷清。

柿川白秋进门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过来。

这名研究员诧异于这位来客过分年轻的年龄，但却丝毫没敢轻视对方：“您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组织对研究所一向重视，而能随意指使研究员做事的人，其地位可想而知。

“我知道了。”柿川白秋伸手从墙壁上取了件白大褂，套在身上，重新把头发扎了一遍后，走向了实验室最角落的房间。

屋内，一应设备都已经被准备妥当，而实验台的中央，摆放着一盒没有任何标识的药物。

这就是柿川白秋来研究所的目的——APTX4869。

琴酒和工藤新一的交集始于游乐场内的一起交易。

工藤新一撞见了组织的交易，琴酒在把人打晕之后、喂给他的药品就是APTX4869。

这种药品——简称A药，是组织研发出的新型毒.药，作用于生物体后用目前的检测手段无法查证，在致人死亡的同时还能不留罪证。

然而那件事后，社会上却没有任何新闻中有报道工藤新一死亡的画面。

柿川白秋的怀疑原本更多还停留在“工藤新一未死”以及“江户川柯南和工藤新一关系匪浅”这两点上，但今天见到那个名叫灰原哀的孩子后，他不得不再次考虑之前的另一个猜测：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本人。

当时，灰原哀戴着口罩，柿川白秋是没有看清女孩的脸的，可是联想起灰原哀当时惊惧的反应，和江户川柯南那种怪异的表现，柿川白秋的心中很难不出现一种猜测——如果工藤新一真的因为某种原因变成了江户川柯南，那么雪莉也没有可能也由于同样的原因，变成小孩子呢？

乍然去猜测一个成年人变成小孩子听起来似乎有些不现实，但在江户川柯南身上的疑点确实太多了。

对方在工藤新一消失后忽然出现在米花町，身份成谜，又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努力隐藏着自身出色的推理能力。

并且，今天，柿川白秋甚至发现江户川柯南甚至很有可能在怀疑自己的身份。

其他事暂且不论，光是一个小学生能洞悉组织的行动，就足够不可思议。

但如果江户川柯南真的是工藤新一，这些事就一下子都有了解释。

——身份成谜是因为他确实是凭空出现的，隐藏推理能力是害怕引起组织的注意，知道组织的情报则是因为他从“被杀”起就一直在调查组织。

甚至，就连雪莉能摆脱手铐的封锁、逃出组织的原因，都近在眼前：只要身体变小，手铐自然没法再限制她的行动。

那么，在此之上进一步分析。

本该已死的人为什么年龄倒退、变成了小孩子？

在诸多可能中，柿川白秋的首要怀疑对象就是APTX4869。

A药虽说是组织开发的新型毒.药、但柿川白秋知道它的研究尚未完全结束，药效并不稳定。

且，A药是那项研究的衍生物，柿川白秋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它会具备那项研究的特性。

如果工藤新一和雪莉真的变成了小孩子，那导致这一结果的唯一可能就在A药上。

柿川白秋此行，就是为了验证这种“可能性”是否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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