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告别与落幕

只要不是神，那任何能力都有其极限。

冷静下来的段木，在双眼恢复期间，大脑快速的运转起来。

规则解析虽然可怕，但绝对不是无敌，否则自己在遇到对方的一瞬间，就会如同那些虚弹一般被抹去。

它虽然看穿了自己的所有应对方式，可从始至终它没有对自己造成致命伤。

看的见致命的破绽，却无法捕捉到破绽，它只能够在身体能力跟的上的情况下，退求其次，对自己造成一些微不足道的伤势。

能力再强，也要看使用者自身所具有的基础！

否则只会像井上织姬一般，空有可怕的能力，却无法将其运用到战斗当中。

段木现在无比庆幸，俱冥会这么早前来埋伏自己，如果他继续吞食下下去，那这种能力的恐怖会完全展现出来！

缓缓睁开双眼，视野从模糊转为清晰。

几乎在落地数秒间，段木的双眼便已经再生完成。

他已经知道该如何去战斗了！

段木没有去擦拭脸颊两侧的血痕，而是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身体状态调整到了最佳，迎接即将到来的攻击。

噗~

闷声响起，段木左侧的漆黑圆球骤然崩溃，灰色长刀径直向着段木刺来。

段木手中鬼道之刃挥斩而出。

这一幕，并没有让俱冥情绪出现波动，因为他在斩出这一刀的瞬间，就已经看到段木的应对方式。

然而……

就在他准备有所动作时，那双一直毫无波澜的双眸，仿佛‘看’到了什么，突然极为不稳定的闪动了一下。

放眼望去，只见段木手中那迎向斩魄刀的鬼道之刃，竟是在即将接触的刹那，轰然崩溃。

持刀的右手转握为抓，在俱冥紫瞳出现波动的刹那，径直以手掌按向了刀尖。

噗！

血花四溅，那由手掌瞬间被贯穿，却没有停止，惯性之下竟是瞬间与刀鄂撞到了一起。

五指合拢间，犹如铁钳一般，死死攥住刀鄂。

同时，段木欺身上前，那张冷漠的脸庞映入到俱冥眼中，其左手猛然握拳，整条左臂在这一瞬都膨胀了近一圈！

俱冥紫瞳归于稳定，下一瞬，其手中斩魄刀竟是宛若鬼道之刃一般崩解，化作灵子消散而开。

轰~~

剧烈的爆响声传出，灰雾翻腾。

一拳之威，竟是让整片灰雾区域都为之一震。

“你不该退的！”

段木的声音从冲击中心传出，还不等俱冥想明白段木话语中含义，一道身影便已经从翻腾的灰雾中冲出，眨眼间便已经来到俱冥身前。

身高的差距，让俱冥只感觉冲到自己眼前的段木，就犹如巨人一般庞大！

“但也难怪，毕竟曾经的我，一直都是极为谨慎。”

段木话语声虽然平淡，但当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自嘲之意。

话语还未说完，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掌已经穿透灰雾，攥住俱冥那细小的脖子。

恐怖的力量，让俱冥脸色一白，周身灵压全部集中到了受制部位。

轰轰轰~~

恐怖的灵压，让周围的空间都为之扭曲，吞掉了这么多人后，俱冥灵压确实是极为强悍。

然而……

就算是灵压再强悍，也无法弥补它的不完整。

因为，它已经死了！

如果用人来形容的话，现在的它不过是残魂作祟，所使用的一切力量都是段木新斩魄刀所具备的能力，是适合如今段木所运用的能力，而不是它诞生时所具有的能力。

无论斩魄刀的能力多强，都需要一个能够完全发挥出其威力的主人。

就好比如蓝染的镜花水月，它的能力之所以可怕、无解，完全是因为它的主人是蓝染，而不是因为它自身的能力多么恐怖。

如果换一个主人的话，镜花水月只会归于平庸！

“说实话，当看到你被村正实体化后，我并没有感到后悔，哪怕现在你给我带来了这么多麻烦，我依旧没有感到后悔。”

嗡嗡嗡……

恐怖的灵压疯狂涌动，从俱冥身上爆发出的那形成实质的灵压，犹如一把把巨锤，冲击着段木身体，其身上的黑色工装几乎瞬间就成了碎布条。

灰雾的重压，灵压的冲击。

两相结合之下，让段木脸色一白，血液沿着毛孔渗透而出，转瞬间便化作一個血人。

但哪怕如此，段木也没有松手，脸上表情更是平静的有些恐怖。

他直视着俱冥的紫瞳，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改变是我自己做出的，也许系统在这当中起到了什么作用，但我并没有反感，而是庆幸当初的选择。”

“虽然没有选择系统的话……”

段木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没有虽然。”

“他不是我，而我也不是他。”

段木身上的肌肉疯狂蠕动，整个人在这一刹那都为之膨胀。

“所以在看到你实体化的那一刻，我心中感到了欣喜。”

段木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笑容，这笑容很浅，并不温柔、也不和善，只是普普通通的笑容。

但这笑容很真实，发自内心。

“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喜欢身边的所有人，喜欢跟他们在一起的相处方式。”

“我现在没事的时候，会想跟人一起喝喝酒；无聊的时候，会想去找一个人聊天；战斗的时候，会想战斗之后能不能收获更多好感度……”

“而不是……”

“看到一张张笑脸，会想他们的笑容能够维持多久，会想他们绝望时会是什么样子……然后为实现这一切，而不择手段的去努力，并且事成后会因此而感到愉悦。”

“因此，你的出现，对于我而言，是一个亲手告别过去的机会！”

“你因此而诞生，但需要你的却不是我。”

伴随着话语声，段木脸色越加苍白，俱冥身上灵压的强横堪称恐怖，远超段木之前的预估。

形成的冲击，哪怕段木已经80万之多，接近于极限的体魄，在其面前都如同暴风中的破布一般，被挤压的扭曲变形，毛孔中血液刚刚出现便化作血雾。

“我先前很不明白，为何你会这么快的出现在我面前。”

伴随着话语声，段木嘴角不断有鲜血流下，但他依旧没有松手，也没有挪开目光。

体内血液形成的血雾，融入到了灰雾当中，仿佛有意识一般将段木与俱冥包裹在了当中。

“直到攥住你脖子的一瞬间，也许是因为一心通体的关系，我隐约感觉到了你的想法。”

“你并不想杀我！”

段木的话，让神色一直没有波动的俱冥，眼中紫眸突然变的闪烁起来。

从先前的经历来看，这显然是当前状态下，俱冥情绪波动较大的表现，让段木更加确定了心中猜想。

念及此处，段木嘴角一掀，勉强扯出了一抹弧度：

“这么说有些不严谨，你想要杀死现在的我，而不是段木这个人。”

“你反抗的虽然激烈，但从始至终都没有再次凝聚出斩魄刀，虽然有另一个俱冥在抵抗的缘故，不过就算它不抵抗你也不会再让它出现，反而会对它进行压制，因为它一旦出现……”

“就会保护被你吞掉的所有人，让那些人不会因为你死在我手中而跟你一同消失。”

从一开始，俱冥积蓄力量就不是为了与自己对抗。

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它的目标都没有改变过，它所追求的只是让段木变回与他一心通体的人。

变回那个初到这个世界的主人，哪怕主人回归后，它已经消失不见。

虽然不知道它是如何做到的这一点，但段木在抓住其本体的刹那，突然就有了种预感，那便是当自己亲手杀死俱冥后，那所有被它吞下的人都永远不会在自己眼前出现。

也许不会死亡，但自己却无法再找到他们。

这是与段木一心通体的俱冥，透过身躯向段木传达来的提醒。

正因如此，段木才停下了手中动作。

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他也……

不希望再也见不到那些人。

而且当自己亲手杀死俱冥的那一刻，也是如今自己消失的一刻。

段木依旧不明白什么是感情，但他觉得现在这种舍不得那些人的感觉，便是感情，

跟他们在一起时的轻松，便是感情，

对于他们放松警惕，便是感情，

想要保护他们，便是感情，

……

他不具备辨识朋友的能力。

但系统的存在，却将这一切数值化，让他能够一点点体会到数值变化而带来的感情，让他体会到那一个个人随着数值变化而来的关怀，也让段木自己因那数值而放下戒备，从而与她们轻松的相处。

这便是感情，也许正是……

朋友。

所以，她们不会死！

不知不觉间，周围的灰雾已经化作红雾，段木血液形成的血雾，充斥在灰雾的每一个角落。

“嘤嘤嘤~~”

血雾中，突然响起一阵怪异的尖啸声，每次尖啸声响起，浓稠的血雾都会变得轻薄一些。

“嘤！！！”

伴随着一声极为有力的尖啸，血雾彻底的消失。

而就在血雾消失的一颗，整个世界在这一瞬，极为突兀的明亮起来。

天空，出现了蓝天，出现了日月星辰。

血雾化作了灰色的土壤与森林，浑身是血的段木与紫眸暗淡的俱冥出现在森林中央。

“段木？”

“段木老板？”

“段木队长！”

“……”

森林中屹立着一道道身影，这些人赫然是被俱冥所吞下的人。

卯月、勇音、碎蜂、水月婆婆、酒婆、长野一家、大前田母女……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脸上都带着疑惑，还有看到段木浑身是血时的担忧与紧张。

而在她们身前，一只小白狗正踉踉跄跄的逃跑，看到段木后，仿佛被吓坏了一般，汪汪汪的便跑了过来。

段木看着众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松开了钳住俱冥脖颈的手掌。

瞳孔已经恢复黑色的俱冥，并没有继续行动，而是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看着段木脸上笑容。

“汪汪汪~~”

小白狗跑到段木身边，摇着尾巴，绕着段木转圈，一边转一边汪汪汪叫个不停。

扑通！

段木一屁股坐在地上，没好气的道：“别叫，叫的我头都疼了，而且都说多少遍了，我根本听不懂你再叫唤什么。”

“呜呜呜~~”

小白狗被段木训斥了一句，尾巴顿时耷拉下去，耳朵也往后缩去。

但下一秒，一只手便按在了它的脑袋上，用力的揉了揉。

“说起来……”

段木语气诡异的道：“你会是这么一副狗……嗯，犬科动物的模样，大概也是因为我的缘故。”

对于自己新诞生的斩魄刀，段木并没有想过让它具备多么恐怖的能力，而是希望它是一个并不复杂，也没有那么多事，只在战斗中为自己提供帮助就行的斩魄刀。

最好单纯到没有什么智商可言……

诞生的斩魄刀，也完美符合了他的期望。

甚至于有点过了……

“嗷呜~”

小白狗…不，俱冥歪着头，仿佛在用它那有限的智商，思考着自己主人话语中的含义。

段木一笑，随手将其抱起放在了腿上，转而看向面前的小男孩。

“这场闹剧，是时候结束了。”

小男孩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周围涌来的众人，目光中满是阴森与戒备，还有着浓浓的厌恶。

但在蓝天下，它却无法行动。

太阳、月亮、还有星辰，所有的光辉都照耀在他的身上。

段木的斩魄刀本体并不单单只是小白狗，而是这整个世界。

脚下的土壤、草木，空中的蓝天、云朵、太阳、月亮、星辰……这些都可以说是段木斩魄刀的本体。

而小白狗则是斩魄刀本体的核心，它完全是由系统实质化后的情感白斑所组成，接受着整个世界的悉心照料，让其能够肆意的奔跑，调动整个世界的力量。

光芒照耀下，小男孩逐渐变得虚幻。

但直到彻底消失，他目光中阴森与戒备都没有半点改变，亦或者削弱。

“让我们出去吧。”

段木放下怀中的小白狗，对着围过来的众人道：“抱歉，给你们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

“你知道就好。”

碎蜂来到段木身边，看了一眼小男孩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眼地上的小白狗，目光中闪过一抹疑惑。

在段木来之前，她们其实一直都在捉狗……

因为在看到小白狗时，她们所有人都感到莫名的亲切，哪怕碎蜂这种喜欢猫，讨厌狗的人……对于小白狗都没有感到排斥。

段木张了张嘴，刚准备解释一下，被他放在地上的小白狗突然尖啸一声。

“嘤~”

不再是狗叫，发出的声音变为了那种嘤嘤之声。

周围一切随之虚幻，眼前一花间，密密麻麻的人凭空出现在段木先前所消失的地方。

不远处，数道身影，沿着突然出现的灵压波动，飞驰而来。

为首的两人正是志波空鹤与四枫院夜一，而在她们身后则是跟着黑崎一护等人。

“夜一大人！”

看到夜一，碎蜂眼睛顿时一亮。

扑通~

而就在这时，一声闷响传出，原本在那片诡异区域中还跟没事人一样的段木，突然一头栽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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