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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8 权臣甘灯O装A(二) 这种隐秘且突然

作者:马桶上的小孩 字数:12278 更新:2023-08-30 18:12:35

晚宴即将开始, 夏宫的偌大前厅,以前是宫理到处打滚奔跑的地方,此刻却灯火通明。水晶灯在半空中靠隐形推进器漂浮着,长桌上摆放了帝国来自各个属地星系的食物与食材, 人们觥筹交错中交换着神色, 用寒暄的废话共鸣出恰到好处的喧闹。

直到宫理的身影走入了前厅。她没有佩剑, 还是穿着标志性的猩红色军装, 军靴的硬底踏在地板上, 及腰的银色波浪长发覆盖后背,多少人形容她的容貌如同王都上空那两颗银白色的恒星。

在这里的不只有等待宣判命运的贵族们, 也有很多作为中间人协助谈判的公国王爵。他们在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后, 迅速爆发出和气热闹的笑容,隐含恐惧强撑面子的朝她簇拥过来。

宫理也露出笑容, 她笑起来有种孩子似的天真, 举杯走向一些曾经认识的帝国大臣, 像是叙旧怀念似的与他们打招呼, 甚至聊起夏宫的变化。

那些大臣两股战战, 却又要努力露出“我们曾经多亲密啊”的表情, 和她恰到好处的谈及一些往事。

宫理最终在一团和气的寒暄中, 笑道:“主席大人几乎不参加晚宴, 难道是我让他为难了?还是说他此刻正在涂脂抹粉?”

与此同时, 在一楼,甘灯仰头靠在轮椅的颈托上, 挽起袖子, 看着装满荧光色液体的针管,注入他手臂内侧的淡青色血管中。

冈岘解开他上臂衬衣外的束带,将针剂全部推入。

他臂弯内侧, 数根血管微微凸起清晰可见,更有七八个泛着青紫色的针孔,都是过度使用高强度抑制剂的结果。

而此时,宫理嘲讽的话语正从一层的大厅中传上来,甘灯手指微微捏紧,蹙起了眉头。

有些公国的人在尴尬的赔笑,也有一些帝国的大臣贵族不敢笑。

冈岘咬牙道:“谁能想到,她是这么个混蛋!就完全不顾您当初养育她的恩情了——”

甘灯仰头道:“恩情?恐怕是血仇吧。”

冈岘拔|出针管,将自愈合胶贴按在针孔处,但抑制剂针孔总是不能很好的愈合。甘灯手指也按上去。

冈岘:“可明明帕彻尔亲王的死跟您没关系。要怎么才能让她相信您……”

甘灯笑出了声:“你不会以为,她是因为仇恨才要进攻帝国吧。还是误会解除,我们就可以笑着和谈了?”

冈岘看着他。

甘灯的黑色瞳孔在昏暗的二层侧厅中闪着微光:“权欲、食欲、贪欲,不过是这些罢了。她是个怪物。”

冈岘觉得,他少说了一个欲。

毕竟谁也没有想过,那个看起来有点叛逆却也依赖甘灯的女孩,会在自己分化为Alpha之后,选择强|奸了养育自己的人,甚至冈岘在她离开之前,听她半嘲讽半真诚地对甘灯说:

“如果你怀孕了,是不是帝国就有了被你掌控的真正继承人了?这么想想,我们之间的事也不坏吧。”

而她明明可以揭露主席是个Oga这件事,却选择了离开王都、发展势力,朝帝国全面开战。

甘灯恨她吗?

冈岘看不出来。

主席比以前更让人看不懂了。

但甘灯轻声道:“做好准备。哪怕今天要在夏宫的所有人陪葬,也要杀了她。”

冈岘一凛:“是。”

在这场要杀宫理的局中,连甘灯自己都是诱饵。

在所有人的万众瞩目下,一层的某处半圆形露台的帷幔掀起,他坐在轮椅上的身影显露在所有人目光中。

其实帝国内的贵族大臣们,也并不是都见过他,更别提一些遥远公国的王爵。许多人都震惊的望向露台。哪怕是见过他的人,也在此刻心里一顿。

他黑发朝后梳去,穿着深灰色的软面料西装,坐在悬浮轮椅之上,眉眼如烟。雌雄莫辩的美丽,被他淡青色的下眼睑与微凹的病容削弱,也显露出一种醇厚中微苦的调和。

目光冰冷且不可侵犯,却嘴唇柔软且颜色浅淡;西装袖口一丝不苟的被蓝宝石袖扣拢紧,面颊上却有墨滴乱点似的几颗小痣。

就像是艺术家倾尽全力,以冰冷白色大理石雕刻出肌肤柔润、布料软褶的神人塑像。而一切视觉上的柔美幻觉,都会在实际触碰到他目光的瞬间被戳穿。

宫理心里第一句话是:他剪头发了。

以前他头发更长一些,偶尔在沐发之后,会垂在脸侧,显得他的轮廓愈发柔软。宫理那时候就总喜欢嗅尝他的所思所想:一个貌美且大权在握的自以为伪装的很好的Oga,穿着衬衣手撑在床铺上,脑中却全都是厮杀、灭族、挑拨与利用。

她被他复杂的气味迷住了,多少次,宫理几乎要忍不住……将他彻底吞掉。

此刻,甘灯遥遥举杯,露出一丝微笑:“宫理王爵远行一路辛苦了。”

宫理也举起酒杯:“也不算太远,我距离最近的驻军就在四个光年之外。”

这是彻头彻尾的军事威胁了,周围许多将领已经露出了不安的目光。

甘灯却一如既往的沉住气:“那也辛苦了。帕彻尔公国与王都的气候重力都不太相同,不知道宫理王爵适应的如何?”

宫理看着一楼:“还行,就可惜我不太适应仰着头说话。”

她对他伸出手,像是邀请。

只是这邀请的手势更像是请他跳舞,她微微躬身。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一个Alpha邀请另一个Alpha跳舞实在是太肉麻了。而且还是战争两方的元首级人物。

甘灯看了她一会儿,半晌道:“只可惜我这样的病躯并不适合进入舞池。不如宫理王爵跳舞累了,再来与我叙旧聊天。”

他说罢,转身朝幕布内而去。

宫理的信息素忽然朝四面八方释放开来,不仅仅是信息素本身,更有一种强大到恐怖的威压,随着信息素倾泻开来。

如同海浪兜头灌入夏宫之中,有些beta行政官立刻感觉到不适,更难受的是一些官员贵族带来的Oga亲属,他们哪怕是被强制标记,在如此强烈强势的信息素骚扰下,也一时头晕目眩——

这简直就是在公共场合耍流氓!

有些Alpha搂着自己的伴侣怒瞪向宫理,但宫理只是仰头看着即将消失在帷幕后的身影。

他果然身形一僵。

却还是强撑着进入了帷幕之内。

甘灯心里也一片冰凉。

她根本不在乎他的颜面。她这么激进的释放信息素,是想看他在所有人面前出丑发|情吗?他这辈子也不允许自己再次陷入那样的境地。

甘灯按了一下自己手臂内侧的旧针孔,疼痛让他灼热的呼吸一顿,他半弓下腰缩紧身体,咬牙抱住自己的胳膊:不,决不能在这里倒下……

绝不能再以他最憎恶的样子,像条发|情的狗一样哀求她。

绝不能显露他的弱点。

只要退一步,就有太多人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甘灯却感觉血忽冷忽热,太阳穴两次几乎要疼的炸开了,高强度抑制剂与她强烈诱人的信息素,像是在他的腺|体与血流中交战,他大口呼吸着颤抖着,手指与腿根无法自控的痉挛,闷热潮湿与如坠冰窟交错着。

甘灯整个人朝前倒了下去。

他先听到了自己的义肢膝盖砸在地上的钝响,以及按动了控制钮的滴声。

宫理的信息素就像是收放自如的海浪一样,她收回后,毫无抱歉之意的抬起手:“抱歉,没控制住。向大家赔个不是。”

她仰头就要喝酒,却察觉到夏宫正厅两侧,几扇高达八|九米的大门背后奇怪的响动,下一秒,数头怪物几乎是前后脚撞开了夏宫两侧的门扉!

宾客们已经吓傻了,尖叫惊呼着躲避,没人预料到这次晚宴会是杀局!

而宫理一眼就辨认出了其中几个怪物,有的是身披坚甲利齿的龙型怪物,有的则如一片漂浮的黑色轻纱或蝗群,还有些粘稠的在地面上流淌着。

几乎都是帝国技能内危险等级最高的一些星兽怪物……

她忍不住轻笑了一下:果然,甘灯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后,一直没放弃杀她啊。

……

宫理还是有很长一段时间很喜欢甘灯的。

这种喜欢,或许和她后来接触的少年少女口中的喜欢不太一样。

她喜欢他,就像喜欢一棵苹果树,一件陶瓷器,一束恰到好处的照射在地毯上的日光。

她也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到处乱转的。

就像是甘灯也是在把她接到身边来的第年或第四年才后知后觉,宫理出现在他身边的次数变多了。

最早她只是在甘灯所在的主宫外围里游荡,可能是跟随从笑闹着从广场花园跑过去,可能是在挂满名画洒落阳光的回廊下玩魔方。

甘灯只是会驻足看她,或者是将她叫过来与她说几句话,宫理很容易被别的事情吸引注意力,她背着手仰头与他说话时的态度,就像是想要欢快跑出去玩却被逮住的小狗一样不满,总是想找机会溜走,或挪开眼神。

然后又在甘灯走开之后,她在廊柱后、花丛后用眼睛盯着他看,仿佛这样看他才有乐趣。

她会穿露背系带的裙子,跪在沙发上弯腰去捡地上的东西,甘灯皱眉正要斥责她举止不雅观,就发现她在裙子下头穿了一条不知道哪儿来的沙滩裤。

与甘灯喜欢穿着整套西服或立领制服不同,她总是喜欢露着肌肤,明明王都并不炎热,但短裙吊带与凉鞋总是她的标配,她头发编起来,还会露出细长的脖颈,与脖颈后软软的绒发。

在奢靡又高压的王都宫廷里,她确实是快活唯我地存在。

终于有一次,在甘灯与秘书穿过回廊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她坐在回廊的绒面长椅上,捧着绘本在等着他,他拄着拐杖刚出现,她就跳下来:“甘灯!”

她又是这样没有礼貌的嚷嚷他几乎没人叫的名字。

甘灯没有生气,但也不想对她露出笑容鼓励她的冒犯,只是站住脚步看向她。

她蹦跶过来,又是一句:“甘灯,你那儿是不是有很多书!我想看书!”

因为冈岘经常替甘灯给她送东西,似乎跟她比较熟,看甘灯不说话,冈岘先开口笑道:“教你的都忘了,你怎么直呼大人的名字?尊称呢?”

宫理:“……爹!”

甘灯:“?!”

虽说名义上是养父,但周围人都是把她当新娘培养的,直接叫爹实在是太……秘书们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宫理还以为不够尊称:“父亲大人!”

甘灯:“……我不是你父亲,也不是你养父。”

宫理短暂思索了一下:“叔叔。叔叔大人。甘灯叔叔大人。”

甘灯捏着拐杖的手指都紧了紧。

冈岘忙道:“叫主席大——”

却没想到甘灯先开口道:“就叫甘灯吧。”

他顿了顿,看着宫理期盼的目光。

宫理脚尖垫了垫,道:“我想去你书房里。”

他的书房不是她应该去的地方,不只是因为哪里有很多人会来议事商谈,也有许多不应该对外公开的资料。

他也想过,宫理很可能是在装傻,外界都传言帕彻尔夫妇是他杀的,谁知道她会不会心里藏着血海深仇要报复、要血债血偿。或者只要宫中的人煽动或欺骗,她就会成为横跳出来往他背后捅刀的角色。

甘灯道:“不行。书房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

甘灯其实有一丝后悔。

应该杀了她,或尽早利用她。

在甘灯最早的计划里,他是要用能力控制她的思想,将她变为联姻的砝码。甘灯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不可能让宫理成为什么“新娘”,而他思想控制的能力,如果长时间为她脑中楔入思想的钢钉,她会对他言听计从,全身心信赖。

但她已经十五岁了,他还没有这么做……如果还不开始,就要迟了。

她分化成ga后,最好能在十八|九岁将她嫁给最应该拉拢或难以攻克的公国王爵,让她成为内应与奸细。

只是甘灯想到自己跟帕彻尔亲王在预备军校的旧日友谊,帕彻尔亲王很可能知道他是Oga,但在两边反目成仇后,帕彻尔亲王仍然却没有借此来攻击他,只是在政治上四处游说,正面与他敌对。……

帕彻尔亲王是为数不多的有同理心且正派的人。

而甘灯也知道帕彻尔亲王多么疼爱这个女儿。

但他闭了闭眼睛,睫毛再抬起的时候,仍然是瞳孔深处露出了淡蓝色微光,他轻声道:“听话。”

宫理的银白色双眸中映上了淡蓝色,那是她头脑被他所操控的证明。宫理果然安静下来,轻声嘟囔道:“好吧,听话。”

直到后来,甘灯才知道自己的能力对她从未真正生效过。她每次在他命令后显得很乖巧,只是因为她愿意听话罢了。

当天晚上,甘灯撑着浴室内的扶手,拿起门外的拐杖时,惊讶的发现他卧房的窗户开着,而宫理正跪在他起居室外的小客厅内,翻找着书架上的书。

他拽了拽自己的衬衣领口,遮挡住还有些泛红肿胀的腺|体。

幸好他在浴室里就把装伪Alpha信息素的药剂注入了腺|体。

甘灯右腿摘掉了支架,右脚无法完全抬起离地,就这样拖着步子走到客厅,拐杖敲了敲地面:“……你在干什么?”

宫理猛的回过头,吓得立刻要钻进沙发底下,钻了几个地方才发现无处可躲,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补充道:“我没进书房。”

甘灯心道:这也算是听话了。

他开口:“回夏宫去。”

甘灯弯腰从她手中想要将书拿走,宫理紧紧攥着不放,他这才发现宫理看的是一本帝国各大星系高危险智慧生物图鉴。

这书确实是比较稀有,为了防止有人走私、培育这些危险等级较高的怪物,在王都的光脑共享库里已经将这部分知识删除了。

甘灯这时候对她还完全就是孩子心态,丝毫没意识到这孩子都十五岁了,他还觉得:嗯,小孩子总是喜欢看图鉴的。

宫理:“我想看。书比光脑好看。看光脑头疼!”

这倒是跟甘灯是很像。

甘灯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一眼宫理宝贝极了似的抱着书的样子,道:“只许看一个半小时。也只许待在客厅里。到时间你就走。”

宫理立刻欢天喜地的从地上爬起来,趴在旁边的沙发上开始翻图鉴。

一般来说,洗完澡到睡前的时间,甘灯会尽量避免再处理政务,而是会看书休息片刻。但他读书的空间里多出了不速之客,他走进卧室坐了会儿,把自己明早要发出的函报最后确认了一下,才走回客厅里,也拿了一本书,坐在远离宫理的另一张深蓝色长条沙发上,开始读书。

宫理翻书的声音比他慢,而且还喜欢指读,她可能阅读有些困难,手指戳着字默念还会念错,她对自己念错了字毫不自知,时不时发出一些得意的呼呼声。

甘灯不止受不了她念出声,更受不了她错字连篇,忍不住对她招手道:“拿过来,让我看一下。”

宫理还不乐意动,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继续低头翻书。

甘灯想命令她,又觉得不能对她滥用能力,否则容易精神错乱。而她并不怎么好管教,继续在那儿朗读错字,甘灯实在是无法容忍,拄着拐杖站起来,走到她背后。

宫理正好翻到新的一页,她“哇”了一声。

图鉴上是一种目前仍未完全定名或研究透彻的生物,暂定名为:兰姆白化海星。

但它其实不是海星,而是一种实体与结构不明的怪物,本体大小未知,仅有的一些照片与影像,能拍到它如纯白色棘皮海星般的触手从黑暗中袭击向拍摄者,触手内侧有细密排列的血红色斑点或细须,因此这样命名。

但另有观测者报告称,它腕足数量未知,腔器不明,没有捕猎过的痕迹,按触足的尺寸来说,它的大小足以成为某个小星球的霸主生物。

但暂时仅发现一只,未确定是否拥有性别或种族繁衍能力。

书上说,没有观测过到它的进食行为,有些人认为它的食物应该是人类的思想或情绪,因为多个观测者都提到,与怪物远距离接触后,立刻有种思想被吞噬到平静、无求甚至放松的感觉,甚至是有种情绪消失的隐隐愉悦感。

而怪物似乎觉得满足并放他们离开了。

也有些观测者由于情绪被完全吞噬,事后再也无法喜怒哀乐而疯掉或自|杀。

这图鉴也有些儿戏,似真似假的说:“专家称,兰姆白化海星,喜欢寄生在社会化的碳基生物中,并依靠寄生进行跨星际迁移。它应该很喜欢寄生人类,但目前没有找到过直接证据或被寄生体,说明兰姆白化海星的寄生非常高级——小编教你三个办法如何辨别你的朋友亲人是否有被兰姆白化海星寄生!”

宫理惊讶道:“哇,有名字!兰姆白·化海星,还挺好听的。”

甘灯:“……这书别看了,怎么讲到后面,就成宇宙未解之谜一样了。”

他伸手拿走,宫理却立刻抬手要抢:“不,我要看我要看!”

甘灯也是不会带孩子,在她闹得这么厉害的时候,却从书架上拿了一本《弗吉尼亚星系先民文学创作解析:藻类致幻剂、造神与重力》。

宫理闹嚷起来,甘灯心里有种觉得她不懂得读好书的恨铁不成钢:“你能安心读书的时候也没几年了,少看那些水平参差不齐的书,或者看这一册讲数学理论——呃!”

宫理用力拽了一下书。

甘灯卸了腿部支架之后,本就站立不稳,拐杖又在地上一滑,立刻朝前倒去。

宫理看他倒下来,吓得连书都扔了赶忙来扶住他,甘灯几乎是整个人都压在了她肩膀上,宫理站稳脚步松了一口气:“呼,你好轻。啊——”

她偏过头,恰好能看到他后颈靠下位置,宫理靠近一些,鼻息喷在他后颈:“这是腺|体吗?”

甘灯只感觉腺|体处发麻,浑身僵硬。

他站起身来理了理衣领。

宫理摸向自己后颈:“我怎么没有?”

甘灯冷静道:“等你分化成Alpha或者Oga就有了。”

宫理:“哦,也是红红的肿肿的嘛?那不好看吧,我还想穿吊带呢。”

甘灯半晌才像是上课讲解一样,一板一眼道:“大部分时间都不会红肿。我只是到了易感期。你知道什么是易感期吗?”

这些基础的知识,宫理应该已经学习过了,她点头:“嗯,会脾气坏,会生气,打人!”

甘灯:“……差不多吧。”

宫理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抢我的书。”

甘灯::“……对。”

宫理站在沙发上,才能比他高出一截来,撑着他肩膀又想看他的腺|体,甘灯将衬衫最上方的扣子系好,拽住她撑着他肩膀的手腕:“不要看了,很不礼貌。腺|体是隐私。”

虽然对Alpha来说不算太隐私。

宫理还是“哦”了一声,又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第一天,甘灯觉得自己还是失算了,宫理告诉了随从和秘书厅,说他到了易感期,结果连续几天都没人敢把一些会惹恼他的事儿汇报上来,反而是大家觉得最先知道甘灯大人易感期的是宫理——这事儿太蹊跷了。

难道主席大人对宫理的喜爱,已经到了她还没分化就对她下手的地步了?

工作严重不饱和的情况下,事务厅还将宫理送到他旁边来,似乎觉得她能抚慰他的心绪。而甘灯本就因为他们知情不报而愤怒甚至是隐隐焦虑,还要带孩子,只觉得更烦躁。

宫理哪里知道。她只觉得高兴,在他一向不许人进入的私人空间内,躺在地上、窝在沙发上、趴在茶几上,看那些没谱的书,把泡泡糖嚼得作响,然后一天问三百遍“什么时候吃饭?”

甘灯更烦躁了。

但在别人眼里:

“啊,宫理大人待在主席身边,主席还情绪如此不稳定,看来这次易感期真的很严重!”

“幸好是有宫理,她真是被捧在手心里吧。你说这么多年,主席大人都没有标记过Oga,是不是就等她长大?竟然也不舍得给她注射药剂让她提前分化……”

宫理最后还是蓬头垢面的走出了甘灯的住所,好一段时间都不想见他——谁要见一个逼她背诵诗集,罚抄错字,学算公式的面无表情型暴躁Alpha!

不过这种躲着他走,也就持续了两个星期,很快宫理又会出现在主厅大堂里,会议室里,卧室里,餐厅里。

她也越来越大胆,会躺在他的沙发上学他的样子看书,会在会议室里趴在桌子上看星轨航线图,会跟他面对面吃饭的时候,突然抢他盘子里的水果。

甘灯并没有让她远离。

这是一种信任建立,甘灯也在这个时候,用自己的能力向她脑中灌输了许多事情。

比如,甘灯说自己不代表任何一个出身星系,才能代表帝国的利益;比如,甘灯告诉她,不论未来去了哪里,王都才是真正的家,真正的终点。

不过甘灯也不是硬把这些塞进她脑子里,而是会时不时拿出书来教她,并在教导的过程中时不时运用能力,让她想法和他同步。

甘灯在教她的时候,也察觉到她的聪明和专注了。她不是傻,而是起步开蒙太晚了。

他开始好奇,宫理也按照兴趣学了这么多项技能,到底都水平如何。

甘灯第一次看她上击剑课的时候,看她根本不长眼不要命似的只知道进攻,反而吓得击剑老师节节后退的样子,就觉出了看着她的乐趣。

她在身体上的各种技艺都学得很快,健体课程中,她后空翻的姿态就像是能掌控每一丝肌肉,甘灯相信她真的能一边后空翻一边吃面包。

她最喜欢的是游泳课,穿着吊带的红色连体泳衣,她像一条锦鲤般在水中来回徜徉,时不时就仰躺在水面上午睡,甚至是嘴里嚼着泡泡糖下水,脑袋露出水面的时候,嘴里吐出个粉红色的泡泡。

甘灯在主宫上层看她游泳的时候,被她眼尖的发现了。

她在泳池里大力挥舞起手臂,甘灯本想掐了烟回到室内,却在她如此热情的挥手中,忍不住也抬了一下手。

她果然得意起来,开始在偌大蔚蓝且只有她的泳池里开始到处表演显摆自己的游泳技能,甘灯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后来会多走几步远路,来到这个能看到泳池的露台吸烟。

但她的活动很多,并不总是出现在泳池里,他来次大约才能碰到她一次。

她后来也发现,多来泳池会见到甘灯,甚至还让随从拿来浮板,躺在水面上戴着墨镜喝饮料。

某一次,王都难得降下甲烷含量极低的纯水液态雨,气象部门打开了遮蔽在王都上空的透明穹顶,将雨水落下来,宫理那时候还在游泳,她一副喜欢极了下雨的样子,不舍得从被雨滴砸的像沸水般的泳池中离开。

还是几个随从又劝又捞的将她带出来,而她在泳池边的阳伞下擦头发的时候,注意到了露台遮雨棚下吸烟的的甘灯,又是朝他挥手,而后又在随从们的惊呼声中跑进主宫来。

甘灯本以为她只是避雨,却没想到这支烟快吸完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咚咚咚的脚步声,她脖子上挂着毛巾,光脚在走廊上留下一串湿脚印,穿着泳衣朝他跑过来:“王都也会下雨呀!”

她盘起来的银发还在滴水,也是这时候,甘灯才注意到她泳衣包裹的身材。她长大了,第一性别特征很明显。

甘灯愣住了。

第一性别的男女并不是决定社会分工的性别,大部分时候也无人在意,但他一向与人少有近距离接触,这时候才确确实实意识到第一性别的区分也如此大。而她确实像个大众审美下的Oga,身材偏娇小,皮肤白皙……

甘灯心里明明知道,从真相而言,她和他应该是赤|裸也不尴尬的同性。

但或许是他扮演Alpha太久了,眼光与心思都模糊了ABO的性别,他对她的成长和魅力有种复杂的惊讶,感觉自己紧闭的嘴唇里,有一股奇异的滋味。

Oga大多身体抵抗力不强,哪怕是她未分化,应该也比不上那些大概率能分化成Alpha的少年少女。甘灯在她喋喋不休的谈论下雨时,将椅背上的外套盖在她肩膀上。

而身后追过来的随从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是一人独处气氛暧|昧,俩人站在一处的模样实在是美好——就纷纷悄无声息的往后退去下楼了。

她身上还有雨水的味道,因为王都所在星球的特殊气象,这雨水有种略微的咸味,像母星的海水一样。

宫理从不见外,她也冷了,将他的外套裹在身上,嗅了嗅道:“这是信息素的味道吗?我一直以为是香水味呢。”

甘灯没说话。

那不是他的信息素。

而是他的密友根据一些Alpha的DNA合成出的伪Alpha信息素,他需要定期注入腺|体,每次注入后剧烈的疼痛与煎熬,会折磨他十几分钟,他不得不在浴室里冲着冷水熬过去。

宫理又使劲儿吸了吸,她也就是在没分化之前才敢这么嗅Alpha的信息素吧——她完全不知道Oga的命运会有着怎样的受限与被动。

宫理道:“是木头和草的味道。”

甘灯有点无奈她如此贫瘠的表达力:“柏树和香木橼的味道,可能还有点沉香味……”他后知后觉这么形容“自己的信息素”略显自恋,清了清嗓子道:“旁人这么说的。”

宫理一脸疑惑:“柏树是什么?沉香是什么?”

她又要用力去嗅,甘灯没忍住,将掌心按在她口鼻处,将她脑袋推开一些:“别嗅了。闻太多可能会让你提前分化。”

宫理:“……哦。提前分化不好吗?”

这句话戳中了甘灯内心里最难以言说的部分。

他憎恶自己的Oga身份,在他的认知里,这是生理结构上无法抵抗的受人支配,这是在抑制剂普及之前永远低人一等被人掌控命运的存在。

他也知道自己伪装Alpha至如此权力高峰,是不可复制的。

一旦败露,他无法想象自己的下场。

被杀了都还好,他怕的是那些总是自认高人一等的Alpha发现被他愚弄掌控这么久后,会极其残忍的凌|辱报复他。

他觉得自己允许宫理学习这么多技能知识,也像是一种看自己命运的感觉。

他不觉得Oga就应该被限制被驯化被当成社会的泄欲与生育工具……

明明他是要利用她作为Oga的身份达成目的,却又忍不住对她的未来而怜惜。

明明她如此聪颖又充满热情,却要成为Oga……

甘灯内心纠缠之时,宫理忽然凑过来,肩膀紧紧挨着他,瞳孔看着他的脸颊与双眼,忽然道:“甘灯。我能舔你一下吗?”

甘灯一愣:“什么?”

她已经靠近过来了,鼻息凉的就像某种海洋生物,她嘴唇非常快速的舔了一下他面颊,像是用舌尖吞掉了从他颧骨滚落下去的雨滴。

甘灯沉默且震惊的看着她。

他应该斥责,她的行为非常不符合Oga的准则。但宫理就像是夏日炎炎里的孩子终于舔上了冰激凌,她幸福的缩着肩膀眯起眼睛打了个哆嗦,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她此时此刻也很可能是利用,是勾引,是故意的接近。

甘灯自以为阅人无数,一定能看穿她这个年纪的世故与算计。但宫理笑起来,却只是回味般的舔着嘴唇,甘灯却感觉压在自己思绪上的烦躁、算计与纠结,好像一下子轻了。

这种隐秘且突然的愉悦感,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甘灯半晌后只是开口道:“以后不许这样做。”

宫理偏过头来,又是泄气:“不许,又是不许。”

甘灯瞳孔深处亮起淡蓝色的微光,他想要用自己的能力为她脑中烙下这句命令,却有些说不出口。

命令一旦烙入思想,想要拔除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了。他此刻不想让她这样做。但以后呢?

甘灯眸中的淡蓝色光黯淡下来,直到瞳孔恢复黑色,他看向雨幕,缓缓重复了一句:“嗯。不许。”

宫理却用力又赌气似的,肩膀朝他撞过来,似对抗似亲密的紧紧挨着他。

而后忽然又泄气的软下身子靠着他。

甘灯感觉自己分不出来了。

这是亲情吗?是他被压抑太久的Oga信息素的生育冲动带来的错觉?

还只是说觉得这孩子很讨人喜欢,而他其实也怕高处不胜寒?

甘灯不知道,他只是用力拄着拐站了很久,直到她先没有耐性的离开,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变换了站立姿势。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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