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则17

念则17

雪停了, 清晨的阳光顺着窗帘间的缝隙投洒进来，被窝里的女孩伸出两只雪白的手臂抻抻懒腰。

浓密卷翘的鸦睫翕动两下, 缓缓睁开眼。

卧室门“咔哒”被人从外面打开。

姜以则走进来, 看到她的反应怔愣两秒, 笑着上前：“醒了？

我正想问问你要吃什么。”

初念裹紧自己：“随便, 都可以。”

见他靠近, 她又不自觉往被子里缩。

姜以则坐在床沿，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床褥上, 俯身靠近她。

两张脸倏然间离得很近, 鼻尖几乎碰在一起, 呼吸缠绕间缭绕几分缱绻与温情。

初念盯着他那性感好看的唇，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声音甜得能拉出丝来：“你先出去，我还没穿衣服呢。”

“昨晚上该看的不是都看了？”

初念红了脸，气息微喘着去推他的头：“你不是问我要吃什么吗，我想吃排骨小面。”

姜以则停下来，想了想：“也可以，那你穿衣服起来，咱们去超市买食材。

顺便，”

他停顿两秒，又很轻地说，“买点别的东西。”

初念下意识想问别的东西是什么，又蓦地想到昨晚，耳根蹭地烧起来。

姜以则却跟没事人一样，温柔摸摸她的发顶：“我先出去，自己穿衣服。”

——

外面出了太阳，然而化雪的天气比前几天更冷。

最近姜以则休假，两人大概率就会一直呆在公寓里。

初念不想每天出来买食材，便说去大一点的超市多备点食材。

于是姜以则驱车带她去了附近一个大型的商场。

商场这种地方，既然来了，不花点钱就不是初念的风格了。

两人食材还没买，衣服倒是买了好几套。

进超市时，初念看看姜以则手上提的大袋小袋全是自己的衣服首饰，她后知后觉：“我是不是买多了？”

姜以则不以为意，将那些东西先存进门口的储存柜里，推着手推车牵着她的手进超市：“喜欢就只管买，公寓刚好没有换洗的，如今也不用再回宿舍拿了。”

初念挽住他的手臂，眉眼含笑：“我男朋友真好。”

姜以则勾勾唇角：“现在会说我好了，昨晚上怎么不说？”

初念笑意一僵，他又凑过来补充，“可能昨晚没让你满意，待会儿买了东西，今晚咱们补回来。”

初念：“……”

路过零食区，初念挑着各种喜欢的零食往手推车里丢。

以前姜以则一看到便会指着上面的各种添加剂，然后给她上一堂极其要命的化学课。

但是今天，他居然保持沉默。

甚至忽然指着夹子上的某种零食：“你不是说原味的更好吃吗？”

这态度，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初念默默拿了两包原味的放进去，好奇地看着他：“你今天不准备给我上课啦？”

姜以则手臂搭在手推车的扶手上，懒懒散散地看着她，捏捏她的脸：“我若是惹你生气，你今晚跑回宿舍住了，我多亏？”

这种事以前确实是出现过的。

姜以则不喜欢她吃零食，总是啰啰嗦嗦说好多，初念听烦了，就抱着自己的零食回宿舍，扬言要跟他绝交。

怕她不跟他回公寓，这话若是以前说，初念会觉得没什么。

但今天，他这话分明意味深远。

初念趁这个机会多丢了几样零食进手推车，嘴里唔哝一句：“这也不代表，我今晚就不会回宿舍了。”

两人离开零食区，往生鲜区的方向走。

姜以则漫不经心地笑着：“难不成你还想跑？

那就绑住手脚，把你拴在床头。”

初念回头：“你这想法很奇怪，绑架人不都栓椅子上？”

姜以则深邃的眼眸凝着她，眼尾勾起一抹自然上扬的弧度，悠悠启唇：“那得看是绑着干什么。”

初念：“……”

买完东西去柜台结账。

今天不是周末，超市人不多，也不需要排队。

初念跟着姜以则，看他站在柜台前后，很流畅自然地拿了一盒安全套。

后来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手伸过去拿了第二盒，第三盒。

初念突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先去把储物柜里的衣服拿出来。”

她看都不看姜以则一眼，迅速往前跑。

寄东西的东西在超市入口的位置，需要绕上大半圈。

初念提着先前买的衣服首饰折回来，姜以则已经付完账了。

看到她手上的东西，他顺手接过，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刚刚跑那么快干嘛？”

初念十分淡定地往外面走：“我这些衣服都是很贵的，在柜子里放太久丢了怎么办？

当然得尽快拿出来。”

到地库坐上车，初念把装零食的那一兜拎起来，坐上副驾。

零食放在膝上，她在里面挑拣着，思考先吃哪个比较好。

手刚拨了两下，她看到安全套也在这个袋子里面装着。

一共五盒。

初念手被烫了一下，把东西丢回后座，零食也不吃了。

“你怎么买那么多？”

她脸颊红得滴血。

姜以则主动帮她系上安全带：“多吗？

我看了一下，这种一盒只有三个，五盒也才十五个，你觉得五天咱们俩用不完？

我还担心不够用呢。”

“……”

听上去咋那么吓人呢？

她现在回宿舍来不来得及？

大概从初念的表情里读到了她的心声，姜以则指腹私有若我拨了下她的耳垂：“想什么都没用，上了我的车，你能跑？”

他发动引擎，驱车驶离车库。

一回到家，初念所有的心思都扑在在商场买的几件衣服上。

其他东西都在沙发，她把所有的衣服翻找出来，拿去卧室换。

沙发一角，她手机叮咚响了声。

初念停在门口，朝客厅的姜以则看过去：“我手机上什么信息？”

姜以则随手拿起来，点开，说：“尹梨说让你在微博上帮她投票，给你发了链接。”

初念抱着自己的衣服，手放在门把手上：“那你帮她投吧，顺便用你微博也给他投一个。”

进房间，把门关上。

姜以则在沙发上坐下，点开初念的微博给尹梨投票。

他手机上没有下载微博，投完后点了设置里的账号管理，打算在初念的微博上添加一个自己的号。

不料发现她还有个小号，ID是“藏不住的心跳”。

那就小号也给她投一个吧。

姜以则指腹一点，登录上这个ID。

粉丝居然有小几万，还有人给她私信和点赞。

姜以则顺着点开，看到了她的微博。

上面记录着，他们俩没在一起的那几年，她那些不能宣之于口的心事。

一条条往下翻，姜以则瞳孔微收，心跟着提了起来。

他好像从来没有去思考过，初念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

更没有想过，自己无意间带给她的辛酸和伤害。

[我明明早就知道的，你从来就不喜欢我。

]

姜以则盯着评论最多的这条，望着上面的日期。

是尹黎昕和顾惜结婚那天。

姜以则记得她那天之后，突然就把自己拉黑了。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终于在此时此刻，有了点清晰的认知。

——“将来我妹出嫁，你起码得跟我出一样的嫁妆，才对得住这丫头如此偏向你。”

——“那不能够。

我出的嫁妆得比你还多。”

他抿着唇，握着手机的力道收紧。

他那个时候到底在干什么。

怪不得她突然不理他，跟他疏远。

姜以则坐在沙发上，手肘支着膝盖，懊丧又自责地扶着前额，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听到卧室那边的动静，他迅速将微博账号切换回来。

下一秒，初念飞奔过来夺过手机。

她看了眼上面登录的账号，明显松了口气：“就让你帮忙投个票，怎么刷我微博这么久？”

姜以则倚进靠背里，冲她笑：“我这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没经验，当然就操作的慢一点，顺便看了看微博热搜上的新闻。”

他顿了顿，“对了，我的号还没帮她投，既然你出来了，你就帮她弄吧。”

初念率先把账号管理界面中那个微博小号移除。

然后登录上姜以则的号，又给尹梨投了一票，笑着手机在他眼前晃晃：“搞定啦！”

又吐槽他：“你笨死了，让你投个票都搞大半天。”

姜以则笑着将人扯进怀里，按坐在腿上，指腹摩挲她脸颊的肌肤，轻轻道：“嗯，确实是有点笨。”

双手捧起她的脸，亲昵地蹭着她的鼻尖，“怎么这么笨的人你都喜欢？”

初念很配合他演戏，悠悠叹了口气，一脸无奈：“没办法，可能眼神不好。”

指尖勾起他的下巴，“不过不会玩微博也不算什么大问题，看在你长得这么帅的份儿上，我还是勉强接受你的。”

她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姜以则望着她，目色微沉，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吻上去。

他吻得格外温柔，小心翼翼地，像是在讨好一般。

初念沦陷在那份柔情蜜意里，双臂主动勾上他的后颈，回应着他。

渐渐地，两人的衣服变得凌乱。

姜以则喘息着松开她的唇，轻声问她：“我们回房间？”

明白她的意图，初念小声道：“你不是说等到晚上吗？”

“可是，我等不到晚上了。”

他从沙发一端的那兜零食里，摸出一盒东西，将人打横抱起回卧室。

刚躺下，他便倾身压了过来。

细密的吻落下，初念嘤咛着抱住他。

有了昨晚上的亲密接触，这一次两人轻车熟路很多。

最后关头，他还是停下来，很认真地问了她一句：“可以吗？”

初念红着脸，用一个吻给予他回应。

她当然是愿意的。

姜以则拥着怀里的女孩，将她完全占有。

情动间，在她耳畔郑重地呢喃：“念念，我爱你。”

太阳不知躲进了云层里，顺着玻璃窗照进卧室的明媚光线也消失了。

室内变得暗淡下来，暧昧在两人的周围酝酿发酵。

不知过了多久，初念红着眼眶，觉得自己嗓子快要哑了。

男人滚烫的汗珠滴答在她的眉心，跟她额间的汗交融在一起。

两人平复着心绪，好半晌才彼此分开。

初念浑身软得不想动弹，姜以则亲自抱着她去浴室清洗。

重新躺回床上，姜以则将人扯过来，把玩着她散落的长发。

他沉吟着什么，缓声道：“念念，明天咱们去领证吧。”

初念愣了一下，倏然抬起头：“明天干什么？”

“反应这么大？”

姜以则眼里含着笑，跟她对视两秒，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样东西，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戒指的大小尺寸跟她的无名指刚好吻合。

初念把手凑过来打量，上面刻着漂亮的小字：一生一世，念念不忘

初念坐起来，把灯打开。

觉得这字迹有点眼熟。

“戒指是我在实验室自己做的。”

姜以则看过去，“喜欢吗？”

初念指腹抚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唇角浅浅勾起：“所以，你现在在跟我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