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着一颗香梨,祝明朗正在盯着白圣城。
白圣城的原本居民已经被明孟神的神刀军成员统统驱赶了出来,虽然这座圣城人口不多,而且知圣尊也安顿好了这些被驱出来的人,但在自己的神都,自己的子民被从屋子里驱走这种事情,关乎到了尊严。
祝明朗目的很简单,就是将明孟神和他的神刀军给驱逐出去。
但明孟神也不知使用了什么特殊的神谕旗,他让白圣城的那些古老的城墙突然变得固若金汤,而且拥有吸收法力的效果,靠近那座神谕墙的人,自身的法力会不断的损耗。
除此之外,那些神刀军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青金色的玄盾,那些玄盾厚如神龟之壳。
也难怪明孟神会被人骂成一只缩头乌龟,那些青金色的玄盾组成的盾球阵法,便确实像一只巨大的神龟趴在了白圣城的中央。
举兵将这个白圣城包围了也没有用,那城墙会将绝大多数人变成一介蛮力的武夫,而不再是修行者。
好在祝明朗有的是时间。
而且他也知道明孟神在等什么。
明孟神这种情况下还不跑,非要硬在这里耗着,其实是机会将他擒住的。
……
“该死的玄戈,是不是吃错药了,不就是闯了她神庙,连议和都不谈了!”明孟神意识到这一次玄戈是动真格的了。
但开阳的人还有几天就到,明孟神只需要撑过这几天,拿了心法第一时间就回到自己神族去,然后再统帅十裔族神军把这玄戈神国给碾平了,否则难泄他心头之恨!
当然,明孟并不知道玄戈真正恼羞成怒的并不是有人擅闯,玄戈将自己两次被猥窥的愤怒全部宣泄在了明孟神身上,偏偏真正的罪魁祸首,正是现在要将他驱逐出去的人。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明孟兄这般憋屈啊。”一名高高瘦瘦的乌黑长袍男子行来,有些嘲笑的说道。
“招摇,你少给本神说风凉话,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他灭了你两座供奉的天峰,你作为天枢的上神又奈何了他吗,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凭什么这般猖狂,玄戈又还特别信任他?”明孟说道。
“我的供奉天峰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明孟兄又不会不知道,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了,也不说那些虚的话,你想不想除掉这小子?”招摇说道。
“当然。”明孟道。
“我查到了一些事情,明孟兄只需要传一个令回去,这小子肯定会乖乖就范。”招摇笑着道。
“传什么令?”
招摇神慢条斯理的给明孟神讲述着牵制这个祝宗主的办法。
……
……
午夜时分,祝明朗唤出了夜娘娘,让她潜入到白圣城中,将白圣城的布置给摸清楚。
那会吸取法力的古城墙不知该如何破解,其他人要派进去,很容易被明孟神和他手下的神识给察觉。
现在明孟就死死的抱着他的那两千多名神刀军,窝在白圣城里面,祝明朗虽然现在手中掌握着神禁军,但他也要摸清楚里面的阵法布局才敢闯。
神谕旗以及一些神明的法域是不能擅闯的,明孟显然也是有备而来,先用议和,进入到神都的某一座城中,随后故意刁难、拖延时间,然后开始布置他的神明法阵。
除却那些在外游荡、巡逻的神刀军,在城内的明孟神手下,祝明朗一个都没有逮到。
“祝宗主,吾神震怒,要我们七天之内驱逐明孟,时间紧迫,不如再和明孟神谈一谈,让他主动离开我们神都?”地龙圣君廉储说道。
“他不会离开的,廉圣君,你怎么看上去很怕明孟啊?”祝明朗笑着问道。
“怎么可能,本圣君现在与吾神一样,怒不可遏,恨不得立刻将明孟神给斩了!”廉圣君急忙瞪起了浓眉毛道。
“你行,你上,我从旁协助。”祝明朗说道。
“别啊,祝宗主什么能耐我们还不知道吗,当时你斩了我们战圣尊裘赫,廉某对祝宗主有一些过分的行径,廉储给您赔不是。”廉储立刻堆起了笑容,有些奉承的说道。
廉储现在也懂了。
武圣尊掌握了越来越多实权,而且明孟神这样的存在,也就只有武圣尊和祝宗主这样的完全不惧,换做是玄戈神都内任何一位神裔、圣尊、圣君,听到明孟这两个字不还得变脸啊?
明孟神现在或许如缩头乌龟,躲在白圣城。
但谁不知道他拥有十大裔族,每一个圣裔族都具备庞大的神军,在天枢各个疆域中征战,明孟神若是将这十大裔族集结起来,玄戈神国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安宁。
武圣尊和祝宗主都不算是玄戈神国的人,更不信仰玄戈。
在廉储圣君看来,他们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廉储要是敢动他们明神族的人,他封地的那些神伯、神侯估计都要遭殃了!
“祝宗主,有人自称您的朋友,有要紧事求见。”秦昨走来,对祝明朗说道。
祝明朗疑惑,暂且下了城墙,跟着秦昨到了一幽静之处。
林下,祝明朗看到了一名女子,她戴着丝织的帽子,身材成熟性感,等祝明朗看清此人容貌之后,脸上倒是露出了几分惊讶之色。
这不是那位鹤霜宗的宗主聂晓璇。
她怎么会在这里?
祝明朗记得自己给她指引了一条明路,让她去找祝天官,在离川暂且安顿下来……
祝明朗抵达神都后,也都有收到郑俞寄来的一些书信,郑俞一直都有给朋友写信的习惯,同时也会告知祝明朗极庭大陆的状况,离川现在面临的一些问题,当然也会顺便提一提祖龙城邦的一些熟人的情况。
从信上来看,郑俞和祝天官两人合作得非常愉快,已经驱逐了所有境外神明组织的那些神裔、半神、准神,并且整个大地和大陆的修炼水平也随着灵韵的挖掘而大幅度提升。
现在不说整个极庭,至少离川大地已经追赶上了雀狼神疆域,也诞生了几位半神、准神,祝天官更是踏入到了神子级境,整个天枢唯一一个铸神!
“你怎么来了?”祝明朗问道。
“恩人,祝门主需要有人在天枢神疆中走动,传递一些重要的讯息,也尽可能的了解整个天枢神疆的趋势,所以就由我前来玄戈神都,虽然没有资格参加领袖圣会,但至少可以知道更多神疆会发生的事情。”聂晓璇说道。
“这样啊,那辛苦你走这么远的路了。”祝明朗点了点头。
“哪里,我们百桑国的人有一个宁静的城苟活着,就已经是得到莫大的恩惠了,这点奔波怎么会辛苦呢,恩人,有件重要的事情得与您说……”聂晓璇说道。
“你说吧。”祝明朗点了点头。
“招摇神天峰的人一直都没有放过我们,而且他们也一直在追查鸿天峰与黑天峰被灭的事情,最后不知道他们使用了什么神通,找到了离川,并且似乎知道了离川与您有关。”聂晓璇说道。
“没事,林迹大陆的人已经在前往极庭,以他们的实力,即便是有正神想动歪心思,也得付出惨痛的代价。”祝明朗说道。
“可是,我在众信城的一些朋友,他们用万里黑蚕传音告诉我,明神族三圣裔族的大军正在横跨四荒疆,尽管看样子他们像是去占领雀狼神疆域的,但他们行军的方向……”聂晓璇说道。
祝明朗皱起了眉头。
雀狼神的位置,应该已经有候选人了,而且还是华崇圣首钦点的,这个新的正神是天枢神宇派系的,明孟神还不至于跟天枢神宇这样直接作对吧?
那他的三裔圣军目的就不是为了雀狼神疆域。
“难怪星画要叮嘱我,最近小心一点招摇。”祝明朗一下子想明白了。
招摇显然一直在查自己的底细。
并且还查到了极庭,查到了离川。
鸿天峰、黑天峰所在的位置就是离极庭很近,中间隔着众信巨城和四荒疆罢了,招摇应该也去找了一些类似于梦师、觅师一类的人,通过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方式了解到了自己是从极庭大陆那里走出来的……
然后,他将这个消息告知明孟。
明孟神虽人在玄戈神都,要等开阳的人到,但他也完全可以传令,调遣那十大裔神族军。
玄戈神国,他短时间内不好攻打,毕竟才吃了败战,但其他神国、其他疆域、其他大陆和大地,在他强大的明神族神军面前,就是随意蹂躏践踏的!
“此事你告知祝天官和郑俞了吗?”祝明朗问道。
“已经用万里黑蚕传音了,他们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聂晓璇说道。
万里黑蚕,这是一种可以穿梭暗漩的特殊音蚕,用来万里传音极其方便,聂晓璇饲养了不少这种万里黑蚕。
“那三裔圣军,大概还有多久抵达离川?”祝明朗问道。
“按照他们的行军路线,应该会在三天内抵达北绝岭。”聂晓璇说道。
“这么快?”
“他们有神行神谕旗。”聂晓璇说道。
林迹大陆的迁徙速度可没有他们快。
至少还得一个月。
蓬晨和蓬午就赶不上这场战役了。
当然,祝明朗也不是毫无应对之策。
明孟神这样突然间发兵攻打离川,目的只有一个,逼迫自己,让自己也放宽对他现在的压迫。
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祝明朗和明孟神谈一谈,自己不驱逐他,他也下令停止入侵。
但祝明朗并不希望被对方抓住这个小辫子,毕竟这件事还与招摇神有关,是招摇把自己的底细卖给了明孟……
祝明朗现在很生气。
本来,看在明孟神好兄弟帮自己挡了一刀,祝明朗完全可以很温和的将他驱逐出神都。
但现在祝明朗不单单只是想驱逐了!
“廉圣君。”祝明朗高呼了一声。
“属下在。”廉圣君非常识相,已经自称为属下了。
“告诉全军,我祝青卓要攻打白圣城,三天内生擒明孟!”祝明朗冷冷的说道。
“啊???”廉储以为自己听错了。
生擒明孟神????
三天之内???
“此事还是先请示一下礼圣尊?”廉储说道。
“玄戈神亲自令我收回白圣城,神禁军听从我调遣,请示礼圣尊那个怂货做什么?”祝明朗说道。
“那两千神刀军,我们倒是不畏惧,但明孟神乃神主级别的存在,我们玄戈神都全部神禁军、神军加起来,怕是也敌不过他一人啊!”廉储说道。
“不如你先向玄戈神请辞你这圣君之位,再慢慢和我谈你自己的想法?”祝明朗笑了起来。
“一切听从祝宗主安排。”廉储急忙道。
“明孟神交给我,你对付神刀军即可。”
“属下……能否知会几位圣尊一声?”
“随你,下令强攻,生擒明孟!”
廉储感觉自己呼吸都困难了,真下令?
他不想啊!!
他不敢找明孟麻烦啊!!
当初战圣尊死的时候,自己为什么要为他抱不平啊,这个祝宗主别拉着自己去送死啊!
……
对付明孟,当然需要找一些靠得住的帮手。
祝明朗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南雨娑。
她既然是要踩着明孟神上位,要成为九星神之一,那正好可以来灭一灭明孟神的威风。
这些日子,因为要躲避玄戈和知圣尊的神识,南雨娑窝在家里都快长蘑菇了,她一直希望祝明朗能带她出去玩,祝明朗看她在玄戈神的事情上添油加醋的份上,果断的将她扔在家里好好反省。
想自己带她出去,居然还不懂得做人?
“祝郎,人家错了嘛,以后你想看谁的身子,人家帮你就是啦,而且坚决不向姐姐们打小报告。”南雨娑看见了祝明朗,像一只欢快的小喜鹊,扑了过来。
祝明朗脸一黑。
说得都是什么胡话!
“有正经事,我们得在三天内生擒明孟,不然祖龙城邦有危险。”祝明朗对南雨娑说道。
“发生什么了?”南雨娑收起了那玩世不恭的笑容,认真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