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浅被迫关在家里养胎的时间,陆氏慈善基金以极快的速度筹备并且成立起来。
然而对于慕浅而言,这点时间却如同过了几个世纪一般,以至于当她收到陆与川给她的基金会成立典礼邀请函的时候,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霍靳西却道:“这才多长时间,就筹备起了一个基金会,可见陆与川是真的有心要做这件事。”
“什么呀,已经过了很久了好不好!”慕浅反驳道,“这么长的时间做不好这一件事,那才奇怪呢!”
霍靳西闻言,瞥了她一眼,淡淡问道:“多久?”
“我觉得已经三五个月了吧。”慕浅懒洋洋地说。
霍靳西又往她小腹上看了一眼,缓缓发出一个音节:“嗯?”
慕浅一低头,看见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登时有些崩溃,展开四肢瘫在沙发里,“啊啊啊啊,霍靳西,这日子太难熬了!我是孕妇,你不能这么折磨我,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得抑郁症的。”
“那正好。”霍靳西似乎并不担心她会得什么抑郁症,反而道,“可以趁机治治你的多动症。”
旁边的吃瓜群众霍靳南立刻笑出了声。
慕浅一个拖鞋扔过去,被他精准避开,继续冷眼嗑瓜。
霍老爷子从楼上走下来,见了这副情形,大概也是于心不忍,微微叹息了一声之后,道:“行了,你直接说你想干什么,我可以帮你求求情。”
慕浅闻言,立刻坐直了身子,乖巧温言道:“我想去陆氏的酒会玩。”
霍靳西闻言,微微皱了皱眉,还没有开口说话,旁边的霍靳南忽然也举起了手,“我也想去陆氏的酒会玩。”
说完,他还冲慕浅眨了眨眼睛。
慕浅立刻将自己的另一只拖鞋也朝他扔了过去。
霍靳西没有理会霍靳南,只是回答了慕浅的要求:“不行。”
“为什么啊?”慕浅抗议,“只是在室内跟人聊聊天,我又不会乱跑,能有什么意外啊?”
霍靳西微微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因为那天我没空。”
敢情只有他去的地方,她才能去?
慕浅忍不住鼓起了腮,顿了片刻之后,她蓦地上前勾住霍靳西的脖子,“那你把你的时间腾出来,陪我,不行吗?”
霍老爷子蓦地转开了脸,霍靳南却依旧饶有趣味地盯着那两个人,眼神都不肯稍微移开一下。
慕浅却只当他是透明的,仍旧赖着霍靳西撒娇。
“一早安排好的行程。”霍靳西铁面道,“很重要,没得改。”
慕浅听了,再度咬了咬唇,随后凑到霍靳西耳边,低低开口道:“霍靳西,别以为你现在能够为所欲为,等几个月后这个孩子生下来,到时候你别来求我。”
闻言,霍靳西不由得凝眸看向她,似乎是认真地考虑起了这个问题。
旁边的霍靳南立刻就不乐意了,“嘿,干嘛呢?能不能考虑考虑别人的感受?这还坐着观众呢,怎么能说悄悄话呢?”
慕浅两只鞋子都扔了,这会儿只是朝他龇了龇牙,又瞪了他一眼。
霍靳南自然无所畏惧,仍旧坦坦然地坐着看戏。
而慕浅说完那句悄悄话之后,霍靳西很认真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片刻之后缓缓道:“那好,带你去。”
慕浅蓦地欢呼了一声,随后指着霍靳南道:“不许带他去。”
霍靳南:“?”
霍靳南:“要不然我也撒个娇?”
霍靳南:“你刚跟他说什么了?我也要说一遍。”
说完他就作势要站起身来,被霍靳西一眼瞪了回去。
慕浅险些笑出了声。
……
到了酒会当天,慕浅早早地梳妆打扮完毕,就等着出门放风的时刻到来。
霍靳西掐着点从外面赶回来接她,准备下楼之际,将一双平底鞋放到了慕浅面前。
慕浅看着她最讨厌的平底鞋,开口道:“我今天穿的是礼服,怎么能配平底鞋呢?”
“要么穿,要么在家。”霍靳西说。
慕浅深吸了一口气,咬咬牙,换了平底鞋。
待他们抵达酒会举行的酒店时,现场早已是衣香鬓影,冠盖云集,桐城能排得上号的上流人士几乎悉数到齐。
慕浅也没有想到一个成立酒会会有这么大的规模,陆家虽然在某些方面名声不大好,但以其实力,桐城倒也没几个人不给面子。
陆与川想借这个慈善基金会做善事,同时也想以此拉拢巩固其他豪门世家。
这倒的确是他的风格,即便知道陆氏不为人接纳的一面,却也不求着人接纳,而是以自身实力逼得人不得不接纳。
这是陆与川的骄傲。
他为此奋斗了大半辈子,倒也真是值得他骄傲。
慕浅挽着霍靳西的手臂,一进门便有人接连不断地围上来打招呼,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家里关出毛病了,明明很想在这样的场合聊天说笑八卦,这会儿却莫名觉得有些头晕脑胀。
直到一转头看到陆沅,她头脑这才清醒了一些,一把拉住陆沅,低低抱怨了一句:“这人也太多了吧。”
陆沅有些惊异地看了她一眼,“你还有嫌人多的时候?”
慕浅忍不住瞪了她一眼,陆沅这才道:“爸爸真的很重视这个基金会,所以才会请这么多人来见证。他一开始,还想用我们俩的名字来给基金会冠名。”
“那为什么没用?”慕浅微微哼了一声,道。
陆沅耸了耸肩,道:“因为觉得不好听,也不吉利。”
慕浅闻言,立刻在心里默念了几遍——
沅浅,沅浅……缘浅。
她不由得微微一怔,从前倒是没有留意,原来她和陆沅的名字合起来念,还有这样的谐音。
又或许,这根本就是盛琳有意为之?
因为深知她自己和陆与川的最终结局,所以,她才会给她取名,叫浅浅。
一时之间,慕浅忽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抬眸看向陆沅,同样在她眼中看到了了然。
见她也意识到了,陆沅只是微微一笑,“妈妈还是很透彻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