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5）

蒋昭昭很好哄,只要一哄人就全无脾气。

当晚，被哄好的蒋昭昭还是乖乖让江临舟抱着睡觉。

只是第二天早上起床，床边已经空了,床单平整且冰凉,枕头也端正摆好。

不出意外,江临舟应该是出门晨跑。

不是说好今天约会的吗？怎么还有多余的体力去跑步。

蒋昭昭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就听到推门声，江临舟一边打电话一边走进来。

他穿着运动服，发梢被汗水淋得濡湿,可呼吸平稳，讲电话时声音冷峻,活脱脱一冷面上司。

他交代了一些事项，最后冷声吩咐道：“今天我有要紧事要办，不要再联系我。”

这是打算交代出一整天的没有任何人干扰的时间。

蒋昭昭的嘴角翘了下，把一只腿伸出被子翻身,看向门口。

江临舟听到动静,挂断了电话,把她从被窝里捞起来：“昭昭,起床了。”

蒋昭昭跟没有骨头似的瘫在他身上，摇了摇头：“不要,我困……”

“洗完脸就不困了，”江临舟道：“今天我们早点出门。”

蒋昭昭故作不懂：“出门干嘛？”说着就又往床上倒下去。

汗珠挂在江临舟的眉毛上,他胡乱地抹了下，又把人抱起来,严肃道：“约会。”

语气一丝不苟得像是在说今天上午九点开会。

蒋昭昭依旧磨蹭着不动,江临舟只好抱着她。

江临舟的眼睛狭长,平时都是懒散的情绪,此时却有些迷茫，仿佛在思考下一步要怎么办。

蒋昭昭也不逗他，柔软的头发在他身上蹭了蹭，用很无赖的口吻道：“你的小可爱被床封印了，需要早安吻解救她。”

江临舟勾起一侧嘴角，眼底都是笑意，俯下身，在蒋昭昭的额头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道：“可爱的昭昭仙女，封印解除了吗？”

在爱情里，明明知道自己幼稚却愿意陪自己降智的伴侣是很难得的。

可蒋昭昭是“顺杆往上爬”一级学者，根本不会见好就收，摇了摇头：“位置错了，任务失败。”

说着把自己缩成一团，要从江临舟的臂弯里钻出去，江临舟赶紧给她抱紧了些。

腰腹间的力道猛然收紧，蒋昭昭猛一眨眼，就感觉眼皮上落下轻飘飘一个吻。

潮湿且温热，柔软下落，像是一片桃花落下。

蒋昭昭的小心脏砰砰直跳，眼皮上重量松动，湿热的吻就到了鼻尖，然后是面颊，最后是唇角。

他的目光掠过白皙的肌肤，吻得虔诚，像是带着电流一般，搞得任心头痒。

半晌，江临舟替她分开乱糟糟的头发，柔声问道：“现在可以解除封印把昭昭还给我了吗？”

蒋昭昭羞涩点头：“封印解除。”

话音一落，她就被江临舟抱到卫生间：“好好洗漱，动作快点。”

蒋昭昭：？

狗男人的变脸速度是不是偷偷去学了川剧变脸！

*

因为两人从来没有正式约会过，现在一正式起来，两人都有些慌张。

具体表现在，平时手稳的一批的蒋昭昭眼线画了三次都没对称，江临舟早上看手机的时间过长，甚至破天荒的站在衣帽间对自己对穿搭思考起来。

奈何蒋昭昭这里属于他的衣服实在不多，能够考虑的也就那么几件。

所以，蒋昭昭干脆给他挑了一套不出错的西装套，然后配了银色暗纹领带。

江临舟拎着西装慢吞吞地脱衣服，在她面前堂而皇之地贩卖美色。

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健硕的胸肌，八块腹肌还有人鱼线在他上身很完美地结合，勾勒出几乎完全符合美学的身型。

不看白不看，蒋昭昭不仅看了，还顺带着脑补了在黑暗里他赤/身/裸/体不断运动汗水顺着肌肉滚下的画面，就……咽了下口水。

声音过大，引起了当事人江临舟的注意，他故意把衣服穿得慢条斯理，勾魂的眼睛望向她，悠悠道：“来吧。”

蒋昭昭：“？”

胸前袒露出的一整片肌肤在阳光下有些诱人的光泽，江临舟没系上纽扣，反而上前，拉住蒋昭昭的手：“随便摸。”！！！

她有把“馋”写在脸上吗？

蒋昭昭狠狠拍开他的手，不停为刚才自己十八禁的想法找补：“我才没有想摸！你为什么满脑子黄色废料！”

“嗯？”江临舟扬眉：“我只是想让你感受由于体脂率差异造成的男性皮肤组织和女性皮肤组织的触感差异。”

蒋昭昭：“…………”

“那我劝你还是写一篇SCI。”

江临舟笑道：“我还可以在致谢上写灵感来源于某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女朋友想要吃了我的眼神。”

这人绝壁是抬杠大赛全国总冠军。

蒋昭昭在这个话题上不占优势，干脆转移注意力，秀气的眉毛一皱，语气也试图恶狠狠的：“不就是穿个衣服吗为什么要磨磨蹭蹭？”

“哦我知道了你根本就没想和我去约会！”

“不不不肯定是你没有计划好约会的时间地点，现在故意拖延时间。”

敏捷且复杂的思维总是让江临舟措手不及，他刚要解释，就看蒋昭昭跑了出去。

她今天穿了白色吊带长裙，细细的肩带堪堪挂在锁骨上，束腰的设计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身，裙摆有着蕾丝的设计，笼住玉砌似的长腿。

跑起来裙摆荡漾着，又纯又欲。

像是一只懵懂无知的蝴蝶，飞进了江临舟的庄园。

*

两人出门已经是九点多，司机王叔来接两人。

“我们要去哪里呀？”蒋昭昭语气轻快，眼里都是好奇。

昨天虽然她看到了江临舟写的《关于和昭昭于8月26日（周四）约会可行性的报告分析》，可为了有些神秘感又不破坏他要给的惊喜，她硬是忍住了好奇没有点开。

江临舟捏了下她的指尖，道：“到了就知道了。”

蒋昭昭一撇嘴：“要不要这么神秘啊……”

语气上嫌弃，可是心里都是期待。

不过事实证明蒋昭昭还是太年轻，根本预判不到直男对于她心思的预判。

因为，两人来到了一座公园。

望着“人民公园”四个有些磨损的大字，听着里面传来大爷大妈还在晨练的声音，蒋昭昭的笑容僵硬在了嘴角。

“就这儿？”蒋昭昭忍不住问道：“你确定？”

江临舟万分笃定地点头：“嗯，这里。”

一定是有什么惊喜在公园里等着自己，蒋昭昭给自己打气。

江临舟完全没有想到她的心里活动，上来牵住她的手就往园内走。

夏天上午九点的光景，燥热还没袭来，夏风从人工湖面吹来，带着一丝清凉。

蒋昭昭和江临舟沿湖步行，期待着在走过三块石板，就会有江临舟安排的小女孩过来送她一束花。

一想到会有浪漫的情节，蒋昭昭就提前彩排好了之后的表情。

绕湖转了两圈，江临舟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将手指放在她的脸上。

他来了他来了！期待的剧情马上就要出现了！

蒋昭昭已经准备好了带着欣喜的微笑，可江临舟突然一用力蹭了一下，略带疑惑道：“中暑了？脸怎么这么红？”

蒋昭昭：“……”

“拜托，那是我涂的腮红。”

江临舟：“……”

顶着她要杀人的目光，江临舟讪讪地收回手。

又走了一会儿，两人牵着的手心已经微微渗出汗液。

江临舟又说：“明天叫小李在你那里多放些衣服。”

蒋昭昭抬头看他：“嗯？”

她这一动，从江临舟的角度刚好能看到白皙修长的脖颈和锁骨，还有一片细嫩的诱人肌肤。

江临舟俯下身，挡住一片风光后，接着说：“最好还要输入我的指纹。”

“免得下次我惹你生气，还是会找不到你。”

他垂着头，语气认真，还有点……委屈，像是蒋昭昭欺负了他。

蒋昭昭对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那你不会不惹我生气？”

江临舟沉默了。

沉默得突如其来，像是根本没想到这件事情。

他又认真地说了遍：“对不起啊，宝宝。”

蒋昭昭几乎不生隔夜气，现在只期待赶紧有点惊喜，可话到了嘴边往往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她说：“嘴上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还不如叫我声爸爸让我开心一下。”

话说完，空气里静默了那么两秒钟。

江临舟：“……”

蒋昭昭平时和宋乔口无遮拦惯了，现在也一时没忍住，犯了每个人都会烦的错。

为了缓解尴尬，蒋昭昭决定蛇打七寸重拳出击，问道：“你是有什么惊喜要给我吗？”

江临舟对惊喜这词反复思考一下，就明白是蒋昭昭想多了，同时也明白是自己考虑的不够周到。

顶着蒋昭昭热切的期望的目光，江临舟只好实事求是，缓缓开口道：“没有。”

这下蒋昭昭迷惑：“没有惊喜为什么要来逛公园？”

江临舟反问：“你不喜欢吗？”

蒋昭昭：“……我为什么要喜欢公园？”

江临舟依旧保持严肃且严谨的态度：“我利用城市云大数据做了分析，这个时间段公园气温人流量都很好，而且……”

“第一次和女生约会要在比较安静且不封闭的环境里。”

“嗯？”蒋昭昭怀疑他是怎么得出来这个结论的，问道：“谁告诉你的？裴羡？”

“不是，”江临舟摇头：“百度。”

平时哄人全靠裴羡出谋划策，真正需要裴羡的时候在百度上乱搜一通。

蒋昭昭感觉自己有些葵水逆行，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她指着江临舟好久才把话说完整：“人家那是适合还没确定情侣关系的少男少女的方法，咱俩初夜都一千零一夜了，这得体吗？”

她的声音不小，刚好有大妈牵着小泰迪从身边路过。

小泰迪朝两人叫了一声，仿佛在替江临舟回答这个问题。

“我没经验，”江临舟依旧乖乖认错：“下次我会计划的更好。”

他今天戴着金边眼镜，说起话来语气诚恳，是怕真的惹蒋昭昭生气。

明明只是想拥有属于两人的闲暇时光而已，只要够爱就行，又何必搞得这么紧张。

蒋昭昭突然释然，稍稍将身子贴过去，张开双臂抱住了江临舟。

“没关系的，”她缓缓道：“我们在一起就够了。”

人工湖对岸，一些处于晨练尾巴的老头老太太在运动，音响的声音震天响，还有一阵阵属于清晨的喧嚣。

蒋昭昭明白，他们同世间所有的情侣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在摸索中学会清晰地表达爱意，互相包容理解，直到找到双方都舒服的状态。

没有人生来会爱，但有人愿意为你去学，这就够了。

“我老了也要来跳广场舞。”蒋昭昭望着对面的叔叔阿姨们，靠在江临舟的胸膛，下结论：“可是你老了一定是一个很严肃的老头，根本不会陪我。”

“那我就瞒着你出门和别的老头跳广场舞好了。”

老了。

这似乎是很遥远的事情，可是两人在一起总是会畅想未来，甚至很轻易地想到了一生一世。

想到蒋昭昭成了优雅又可爱的老太太，江临舟突然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蒋昭昭从他怀里仰起头，满脸的威胁。

“没什么，”江临舟将头搁在她的头顶，悠悠道：“在想退休的事情了。”

“工作到五十岁吧，”江临舟说：“那样就有大把的时间陪着你了。”

每周都要约会，每周都要有变着花样的惊喜。

*

江临舟长达五十几页的ppt自然不是只规划了公园一项行程。

到了中午，两人去吃了法餐。

下午，又开始回归正常水平的约会选择去看电影。

这些年，家庭影院盛行，江临舟的每座房产都功能齐全，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一起看电影都是在家里进行的，根本没一起进过电影院。

江临舟喜欢看科幻动作片，蒋昭昭喜欢看喜剧和爱情文艺片。

而且职业要求原因，蒋昭昭几乎没有办法从纯观众角度欣赏一部电影，总是要么学习要么批判的观影。

为了克服职业障碍以及更好的发挥电影在约会中的作用，蒋昭昭还是决定看一部恐怖片。

两人买了可乐和爆米花，选择了影厅最后排的情侣座。

国产恐怖片，还是院线电影，有了这两个约束条件，就能清晰知道这部片子的天花板有多低。

果然，电影一开始，就是努力想要表达恐怖氛围但其实并不恐怖甚至有一点搞笑的音乐、混乱不堪毫无逻辑的人物出场关系，从下巴往上故意制造气氛的打光。

蒋昭昭往江临舟身边靠了靠。

江临舟很自然地用一只手臂揽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

很凉，像是被冷气吹得有点冷。

他将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罩在她的身上，又把人往怀里揽了揽。

蒋昭昭靠过去，仰头跟江临舟讨论剧情：“你知道为什么男主会见鬼吗？”

压根就没注意过电影的江临舟：“不知道。”

蒋昭昭斩钉截铁地说：“因为他天天惹女朋友生气。”

江临舟：“……”

虽然剧情是这个剧情，可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对劲。

蒋昭昭手被江临舟握着，朝可乐扬了扬下巴。

江·不能惹女朋友生气·否则就要见鬼·临舟插好可乐吸管递到她的嘴边。

蒋昭昭咕噜咕噜吸了两口，松开，江临舟又识趣地放回原位。

没过一会儿，蒋昭昭又朝爆米花桶扬了扬下巴，江临舟又把爆米花拿给她吃。

吃饱喝足，身上又不冷，在充满诡异氛围的背景音乐里，蒋昭昭靠着江临舟的胸口睡着了。

直到电影结束，蒋昭昭才醒过来。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的嘴角有点湿，借着电影院里微弱的光线，她还看到江临舟的衬衫有点湿。

“醒了？”江临舟轻声问她，浑然不清楚蒋昭昭的心里活动。

蒋昭昭秉承着当事人没发现就当做没发生的原则，拉着江临舟直接直接冲到了楼下的专柜，选了一件又一件衣服让江临舟试穿。

江临舟疑惑，开始检查自己的衣服。

蒋昭昭：“脱下的衣服就是逝去的不正确，我们应该选择丢掉。”

江临舟认真问道：“你是不是是背着我做了什么？”

蒋昭昭哪里肯让他发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昂贵的真丝衬衫扔进了垃圾桶。

买好衣服，两人又在商场里逛了一圈。

一到逛街，男人就显现出了本质上的毫无耐心，一直在低头玩手机。

蒋昭昭问：“你还记得刚刚的恐怖片吗？”

江临舟：“嗯？”

蒋昭昭：“那你还记得男主为什么会见鬼吗？”

江临舟已经学会抢答了，眉毛一挑：“因为他陪女朋友逛街玩手机？”

“……”蒋昭昭咬咬牙：“因为他话多。”

江临舟选择把手机放进口袋，然后乖乖闭嘴。

蒋昭昭在CBD一层的专柜里逛了个遍，买了一堆零零碎碎的化妆品，最后看到角落里开了个书店，决定经济文化两手抓，进去陶冶一下情操。

受电商的冲击，这几年实体书店不好开，还在坚守的书店也不得不把一些网络大热的书籍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以求有个可靠的销量。

很多出版社都搞一些看上去高大上实际上什么都没有的书籍，蒋昭昭挑了半天，拿了一本《情侣必须做的99件事》。

就像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每对情侣的感情状况也不能一概而论，“必须做”这个定于就是错误的，可是蒋昭昭还是愿意交一下智商税。

她把书扔进江临舟怀里，语气傲娇地说：“你应该去学一学！”

江临舟对着封面细看了两眼，大概是觉得自家女朋友没救了。

逛了一天，蒋昭昭穿得新鞋，有些打脚，又有些累，干脆选择回家。

王叔把车开到负一层停车场等两人。

两人坐电梯下去，江临舟的手机不偏不倚响了起来。

今天江临舟嘱咐过助理没有特殊情况不许打电话，现在一定是有要事，蒋昭昭善解人意地让他先去通电话，自己一个人往车子方向走。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就算在豪车排列的CBD停车场也算是显眼。

“蒋小姐。”

王叔看到蒋昭昭，毕恭毕敬地招呼一声。

蒋昭昭笑着点头，想把一堆袋子放进后备箱，刚伸手打开，就看到里面铺满的红色玫瑰花，紧接着粉红色的气球从里面飘了出来。

几只可爱的小熊躺在一侧，中央摆了两只铂金包包，彩灯将氛围烘托浪漫又迷离。

蒋昭昭“哇”了一声。

这种惊喜的手段蒋昭昭在某些视频APP里见了太多，配上感人的音乐确实有几分浪漫的味道，可是在劳斯莱斯的后备箱里，在阴暗的地下地下停车场，不得不承认，有着土。

可蒋昭昭还知道，那两只小熊是她放在购物车里打算买的，玫瑰是她最喜欢赞喀勒克玫瑰，两只铂金也是她没有的配色和型号。

直男的浪漫就是虽然无趣但温暖，不知道为什么，蒋昭昭鼻尖有些发酸。

江临舟从后面环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对不起啊宝宝，今天让你失望了。”

“我知道这没新意，可我希望你今天开心点儿。”

*

按照约会的结局，必然是情侣酒店的圆床房，可是蒋昭昭正在经期，两人乖乖回家。

一起洗过澡后，蒋昭昭把江临舟带到自己的衣帽间，挨个介绍她的包包，最后语重心长地说：“以后就不要给我买包了，我平时买的也够。”

江临舟思考了下，还是摇了摇头：“该送的，每个月都要有，生活要有仪式感。”

蒋昭昭一开心，又让他输入了指纹，以后可以自由进出家门。

折腾到了半夜，蒋昭昭还不困，非要看《情侣必做的99件事》。

这本书里面都是简单的卡片，一共99张，蒋昭昭随便抽出了一张。

问题是：写出想对对方说的三句话。

蒋昭昭掏出笔分给江临舟一支，和小学生写纸条似的跑到窗台榻榻米上偷偷摸摸写。

“江临舟，你要认真写哦。”

“你不要敷衍我知道吧！”

蒋昭昭一直叮嘱他。

望着窗台上可爱的一团，江临舟不自觉地将声音扬起：“遵命，昭昭仙女。”

蒋昭昭花了半个小时才写好纸条，然后很郑重地叠了起来，跟江临舟交换。

她很认真地写道：

“谢谢你包容我的小脾气和幼稚。”

“你不用总想着制造惊喜的，我就是随便说说，我懂你的浪漫。”

“我爱你。”

她不知道江临舟会写什么，可还是有直觉他也在认真写，干脆给自己蒙在被子里，露出一个小缝隙，借着照进来的微弱光线，蒋昭昭看清了江临舟遒劲有力的字体。

“谢谢宝宝一直包容我的没情趣，我会努力做的更好。”

“你是上天送我的最大的惊喜。”

“我用一生爱你。”

他和她一样，在这段感情里慢慢成长，退掉一些棱角，成为可以拥抱的爱人，征途是一辈子。

没有谁更弱势一些，因为在爱情面前人人平等。

蒋昭昭将他的话读了又读，然后折好，压在枕头下面。

像是吃了好多糖果，心里甜滋滋地冒泡泡，人也晕乎乎的，所以她丝毫没有注意身边多出来的重量。

她翻身，就和江临舟四目相对。

他摘了眼镜，眼神平静且温柔，蒋昭昭望着，像是要溺毙。

良久，他勾起唇角，轻声问道：“要亲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