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托德的生活（三）

桌子上的蛋糕没有动，大概是前一半时间，帕奥夫娜太太忙于震惊托德的人生选择，而后半段时间又忙于倒空心灵垃圾，忘了这些小蛋糕。

托德端起盘子，向卧室走去，脸上的笑容比刚才真挚多了。托德自己不喜欢甜食，但是艾迪却十分喜欢，甚至有点上瘾，让托德不得不控制艾迪的垃圾食物摄入量，不过幸好他们没有多少买垃圾食物的钱，所以艾迪现在依然是瘦溜溜的一条。

不过，托德想着，艾迪一直以来总是容易对各种东西上瘾，从小时候的吸手指头，到再大一些时候的一些内容重复的电子游戏，再到现在的甜食。相反的，托德从小就是自律的典范，不是因为托德有多好的强大内心，只不过不自律的话会引来很多问题，而在托德的家庭情况下，他并没有多少对问题的风险承担力，一般的问题往往会变成灾难，而解决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问题从源头就不要发生。

但托德也觉得没有什么所谓，他会帮艾迪纠正行为的。在把手指吸变形之前，托德让已经几岁大的艾迪停止了这种行为，电子游戏艾迪现在也不再那么感兴趣了，甜食也没有造成什么后果。虽然有点麻烦，如果是丽娜之类的，托德根本连提都不会提，说不定还会附和帕奥夫娜太太几句，丽娜很好根本没有问题，但这是他的小弟弟，托德心甘情愿去对艾迪负责，而且每次托德让艾迪不要去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艾迪总是乖乖的听着，像一只小白兔一样低着头，从不反驳。艾迪长得更像埃琳娜，小脸下巴很尖，一双圆眼大大的，充满着我见犹怜的感觉，听了托德的话后，艾迪也会慢慢改，只不过总是会有点忍不住，但托德对艾迪有得是耐心。艾迪很好，只是有缺少一丝丝控制力这种小毛病，不像丽娜，有一次帕奥夫娜太太抱怨说，只是生日给她买错了她想要的包，就不高兴，把她卧室砸了一个粉碎。托德有点得意的想着，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艾迪这么听话。

但这次的蛋糕确实有点贵，而且艾迪又没有真的出现身体问题，所以托德还是决定让艾迪解决掉它们。

走到卧室，艾迪没有在那里，托德把蛋糕放在卧室桌子上，打开了衣帽间。这个间公寓真的不错，衣帽间很大。果不其然，艾迪半躺在衣柜里，玩着托德几个月前给他的手机，最新款。艾迪好像很满意这个衣柜，总是时不时的躺到里面去。

托德伸出手，把艾迪抱了出来。艾迪没什么动作，只是顺着托德的动作，贴着托德站了起来。

虽然不用再给丽娜补习功课了，但托德还是要帮艾迪搞功课。托德看着艾迪一边吃着蛋糕，一边翻开了书。

艾迪的成绩很是有些糟糕。以前还不大明显，因为之前艾迪读的还是所很差的公立学校。那时候，托德刚退掉小镇上那间埃琳娜死后他和艾迪也还在住的出租屋，带着艾迪来到这个城市上大学。托德对这个陌生的城市一无所知，只能让社区工作人员随机安排艾迪的就读学校。而随机的意思，一般就是把最差的那个给这个可怜人。于是艾迪就被分到了一所不怎么的公立小学，过来又上了这所毫无质量可言的公立中学。

那所中学的学生的日常生活总是离不开三样东西，打架，药品和性。而这三样东西托德都不想让艾迪去碰，而艾迪也一如既往的很听托德的话，乖乖的什么都没有做。然而这样的结果就是，艾迪总是在学校里受欺负。托德不得不三天两头来“处理”一下欺负艾迪的那些人。托德中学一直在打橄榄球，身体很好，虽然托德不想让艾迪打架，但托德他自己却知道不少让人痛到后悔出生的办法。

但毕竟托德不可能整天看着艾迪，而且大学越往后托德越忙，学业，实习，申请法学院，各种事情揉成了一团，托德心里很烦。而有的时候看到艾迪身上的淤青，托德心里更加烦了又很难过。其实艾迪很多时候都穿长袖高领衣服挡着伤，大概不想让他那已经忙的像仓鼠球里跑个不停的仓鼠一样的哥哥，为了他的事再担心了。但是伤是不可能藏住的，托德一直和艾迪睡在一张床上，总是能把对方的身体看个遍。

至于为什么他们要睡一张床，一开始的时候是埃琳娜有一次没钱交电费，而他们住的是两室一厅的出租屋，托德和艾迪住其中的一间卧室，埃琳娜住另一间。而托德和艾迪的那间卧室不大，两张床看起就很多余，于是埃琳娜就把其中一张床卖了二手，交上了电费，后来就也没再想起来要再买张床，于是托德和艾迪就睡在了一张床上。

后来托德带着艾迪上了大学，就把艾迪藏进了自己的大学寝室里，显然托德不可能公然再塞一张床进他那个窄的可怜的单间寝室，所以艾迪只能和他睡一张床。托德是可以申请那种允许带家属的宿舍，只不过大概申请排队可一直等到他毕业。后来，托德租了一间校外的单间，只随便买了张床垫扔地上睡，而托德那段时候很忙，看上去完全没有时间睡觉，根本不会用到床，因此买两张床就显得毫无必要。

再后来，托德和艾迪就住到了现在这套一室一厅的公寓，既然这么多年托德和艾迪都睡一张床，现在看上去也好像并不需要两张床。托德自己无所谓，艾迪看上去也没有什么不满，而且他们只有一间卧室，客厅又应该有客厅的样子不应该再放寝具，此外还能省下几百块，所以为什么要再买张床呢？

托德就现在还和艾迪睡一张床，这很正常。

总而言之，托德觉着艾迪受欺负的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搬到这边公寓的房子后，托德也给艾迪换了一个学校，虽然依旧是公立中学，但是是一所教学质量很高，校风很好的公立中学，会让学生穿校服的那种。不过正因为如此，这所中学就也同时不是那种只要住在这个学区内，就可以随便上的学校。不过，托德有他的办法，让艾迪进了这所学校。

之后，艾迪身上就没再出现过淤青了，但托德不知道艾迪有没有受到过什么冷暴力。艾迪一直不是很合群的孩子，现在又是中途进去的转校生，不过即使有，艾迪也从来没说过。

但这时，艾迪之前那所破烂中学的唯一优点就显现了出来，那所学校教的东西很简单，只要不是真的生理意义上智力有问题，就都可以考及格，所以艾迪还能维持一个可以看的成绩。但是转到现在这所中学后，功课一下子变难了很多，艾迪的成绩就变得差的不行，经常有些个位数。

为了给艾迪补习，托德把艾迪的课本都快背过了，是比托德自己上中学时，读的那所教会学校用的教材讲的东西多一点，但托德也没觉得真的难到哪里去。托德上的那所教会学校，教的生物学是个笑话，上课内容基本都是在说神是多么伟大，设计出来这么完美的人类，但这也没有妨碍托德生物学标准考试得满分。托德后来收到了最好的那几所私立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只不过他们都不会提供奖学金，所以最后托德还是删了这些录取邮件，去了一所差一点提供奖学金的公立大学。所以托德不大明白为什么艾迪会学不会，学习对托德来说是他生活里简单的那部分。不过托德有个猜测，在怀艾迪时，埃琳娜有在酗酒，大概伤了艾迪的脑子。

但托德觉得艾迪学习不好也没有什么关系，艾迪只要听他的话就可以了，反正他以后会赚很多钱，养活艾迪是没有问题。当然托德的目标并不是养活，而是养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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