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变的毫无意义

叩叩——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秦桑还在回乔宁的微信。

她以为是舒菀落了什么东西回来取，没多想就过去开门了。

门打开的那一刻，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她面前，被他握在手里的那根手杖格外精致，而无名指上的那枚婚戒，却刺眼到了极点。

秦桑的心脏猛然一滞！

有那么一瞬间，差点忘记了该怎么呼吸。

她瞪大了眼睛，有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反应过来时，立刻又去关门！

陆沛川却先她一步，按住了门把手。

他提步进来。

秦桑下意识地后退。

陆沛川的手杖敲在地面上，‘笃笃’的声响，比这世上所有的声音都清晰，像是要沉沉的敲进她心里。

秦桑最终退无可退，身体碰到了床角。

陆沛川还是在距离她一步远的位置停下，没有再靠近。

他先开了口，说：“我没打算纠缠你，只是想来看看你。”

秦桑低着头，两只手握在一起，紧张的攥着。

她不看陆沛川，只是用自己最冷淡的语气说：“你现在看过了，可以走了。”

可与她朝夕相处了数年的枕边人，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逞强。

陆沛川摩挲着手杖上花纹，目光没有一刻离开过秦桑，问她：“打掉这个孩子的时候，有没有过一丝的犹豫？”

他的问题，让她猛地抬起了头，像是在反问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秦桑不敢和他对视，犹豫了很久，才低声道：“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吗？我们已经……”

话说到后面，喉咙里就像堵了一块棉花似的，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秦桑闭了闭眼，深呼吸着，只能尽量心平气和的出声：“沛川，你想做的事，我没办法阻止你……但是很抱歉，我也不能陪着你，我没有那个资格，也没有那个勇气。”

这是在他回到滨海市后，她第一次说这些话。

秦桑忍不住抚了抚自己的小腹：“这个孩子，他来的不是时候，他也不该生下来……我这样做，对我们三个人都好。”

房间内灯光的光线偏暗，照在秦桑身上，恍惚间给了他一种错觉，好像她整个人都在摇摇欲坠，像极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只不过，这一刻，好像比当初更加的绝望。

陆沛川心中蓦地一堵：“桑桑。”

他抬步靠近的时候，秦桑被他的举动惊了一下。

陆沛川立即停了下来，站回原处，可有些话，已经忍不住的冲口而出：“如果我放下一切带你走，你……”

说到后面，却又被他自己硬生生的遏制。

秦桑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瞪大，有那么一瞬间的诧异，可紧跟而来的，又是不相信。

她问：“你真的能放下一切吗？”

陆沛川握紧了手，陷入了沉默。

秦桑看着他的脸，很想解开他的心结，很想让他放下自己的仇怨。

她思索过后，开口道：“你和周敛深之间，过去有什么恩怨我不了解，但他帮你照顾了小野整整十三年，再深的恩怨，应该也能一笔勾销了吧？”

陆沛川没说话。

秦桑就继续劝道：“沛川，你有没有想过，这些都是你的执念……你这样做，只是在折磨你自己。还有方瑶……”

声音蓦地一哽。

秦桑咬了咬嘴角，逼着自己说了下去：“她，她应该是真心喜欢你的吧……如果你对她有一丝的感情，为什么不能试着——”

“够了！”陆沛川终于打断了她的声音。

他不想在这些事情上多谈：“我今天是来看你的，不想谈其他人。”

秦桑闻言，也没办法再劝下去了。

她没了声音。

陆沛川眼神复杂的看着她，还是按捺不住，向她靠近。

秦桑往后躲，他就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用了力将人拽到自己身前。

“桑桑，你知道么，在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我——”

‘嗡嗡嗡’

话未说完，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突兀的嗡鸣声，打乱了他所有想说的话，也让秦桑趁机逃离了他身边。

他本来不想接电话，可对方一遍又一遍的打过来……

除了方瑶，再没有旁人会这样了。

陆沛川无可奈何的接了，他侧过身，有意避开了秦桑，声音低沉，又携着不耐：“什么事？”

那头，方瑶说‘让他去陪她’。

陆沛川压着声音，回她：“我在忙，今晚不能过去。”

话落，方瑶就一改方才的温和语气，明显带了不悦，说：“陆沛川，我是在命令你，不是和你商量。给你三十分钟，见不到你，我可能会非常生气！”

电话被挂断，陆沛川握着手机的指腹紧紧捏着。

秦桑虽然没看到来电的人是谁，可心里早就猜到了。

她扭过了身，不再看陆沛川：“你走吧。和方瑶好好的过日子，不要再来找我了……”

话音未落，男人熟悉的气息突然间裹紧了她。

秦桑被他紧紧地抱着，心中蓦地一慌，连忙挣扎：“放开！”

她用力地去掰他的手。

她反抗的极为强烈，纵使陆沛川有再多想说的话，这一刻也没有机会再说了。

秦桑从他的怀抱里挣脱，转过身立刻去推他，硬生生的将他推出了房间：“我让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了，出去！”

砰！

房门被她用力摔上，然后迅速地反锁。

陆沛川站在门口，从没有一刻觉得这么悲凉过。

失去了秦桑，他即使能拥有的再多，好像也会变的毫无意义了。

陆沛川站了好一会儿，隔着一扇门，在尽力的感受着属于她的气息。

他知道，她一定也在门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手机又一次响起。

这次，是蒋杰打来的，问他‘什么时候离开’？

陆沛川这才打消了念头，没再逗留，拄着手杖缓步进了电梯。

……

回到车里，蒋杰说：“刚才大小姐打了电话，问我你在哪，我就随口扯了个谎，说刚跟客户见完面。待会儿大小姐要是问起，你可别说漏了。”

蒋杰一边发动了车子，一边又问：“现在是去观山苑吗，陆总？”

陆沛川坐在后座里点了支烟，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神情好像格外的冷。

他竟然说：“不。”

然后，像是担心蒋杰没听清似的，吐出一口烟，又补充一句：“不去观山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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