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软弱

“今日的请安便先到这里吧，本宫这会儿有些乏了。”皇后笑着说道，“晚宴于酉时开始，诸位可以先去御花园中走走，如今这个时令，正是瑶池君子盛放的好时节。”

“恭送娘娘。”众人起身向皇后行礼，等皇后慢步离开后，她们才三五成群地往殿外走去。

虞常宁跟在大长公主身后，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刚刚皇后那张娇艳却又精明的脸，她之前听浔冬说过，如今入主中宫的这位皇后刚过及笄之年，从小被家人和太后娇纵着长大，心胸委实不够宽阔，她刚刚能那样试探虞常宁，就说明虞常宁已经被她盯上了。

“刚刚皇后说的话……五姑娘不必往心里去。”赵岚漪轻叹道，“她年纪还小，总是希望自己的夫君能永远只宠爱自己一个人，等再过上个几年，等她再长大一些，或许也就能想明白……夫君的宠爱并不能长长久久地只属于自己一人。”

赵岚漪的凤眼中流露出了一抹悲哀之色，虞常宁的手指在袖中慢慢攥紧，心里却想着这世道对女子何其不公，凭什么男子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入朝为官，可以三妻四妾，而女子却必须要从一而终，安居后宅那方寸之地？如若女子也像男子那般出仕做官亦或者姬妾成群，便会被世人诟病，被人骂品性不端。

“允棠明白的。”虞常宁垂眸道。

“岚姨，琅儿想去御花园瞧瞧皇后娘娘说的瑶池君子，听说那花的种子是从九重天上掉落下来的，花开的可美艳了。”白琳琅依偎着赵岚漪，语气娇娇软软，十分讨人喜欢。

赵岚漪宠溺地刮了刮白琳琅的鼻尖，无奈道:“就知道你会对那花儿感兴趣，既然时间还早，陪你去看看倒也无妨。”

白琳琅拉着赵岚漪快步往前走了几步，刻意与虞常宁和白琳柯拉开了一段距离，随后还回过头得意地瞥了虞常宁一眼，将头高高仰起，仿若一只盛气凌人的天鹅。

虞常宁摇了摇头，她本以为白琳琅是学聪明了，没想到还是这样一副小孩子做派。

“棠儿妹妹可千万不要跟我姐姐一般见识，她在比家中一向如此，如若有失了分寸的地方，我替姐姐向你道歉，还请你多多包涵。”白琳柯亲昵地挽住了虞常宁的胳膊，笑容清甜地说道。

虞常宁叹道，这京城的姑娘难不成一个二个的都是这样口蜜腹剑的吗？

“棠儿身份低微，哪能让琳柯姐姐替白大小姐给我道歉？如若是真的有错，那也该我向她致歉。”

“妹妹就不要跟我客气了，那瑶池君子难得一见，我们还是快些去看看吧。”白琳柯干笑着说，心里却在暗暗嘀咕，怎么几月不见，这祁府的野丫头竟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她今后真的还能好好地配合自己吗？

虞常宁瞥了白琳柯一眼，不再多做言语，只是任由她拉着自己朝御花园那边走去。

“你是沈家的嫡女又如何？你娘是罪臣的女儿，你骨子里流淌着罪臣的鲜血，我要是你，哪里还有脸面还活在世上？”尖利的嗤笑声从一旁的林荫小道传来，虞常宁不禁停住了脚步，抬眸朝着小道上望去。

小道的尽头站了三四个打扮贵气的少女，在她们面前的地上，还坐了个正在小声抽噎的姑娘。

那姑娘十三四岁左右，身着一袭紫色的襦裙，头上戴着一对素净的银菱花钗，若不是刚刚听见旁人说她是什么沈家的嫡女，虞常宁还以为她是哪家不受宠的庶女。

“这钗子是你娘给你的？爹爹因为你娘不守妇道勾引外男而冷落她，也难怪她给不了你什么上的了台面的好东西。”言行高傲的少女蹲下身子挑起地上那姑娘的下巴，随后啧了一声，不满地说道:“本小姐看着你这张脸就讨厌，今天就刮花你的脸，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出去学你娘去勾引男人！”说着，便要从头上取下尖利的珠钗朝姑娘脸上划去。

“住手！！”虞常宁忍不住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