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强弩之末

鑫怀城百里外，草原辽军驻扎地。

开阔的平原被苍茫的白雪所覆盖，坐落在上面的小型毡帐似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中间风格华丽的大型毡帐，营地里火堆冒着火星的噼啪声在浓墨般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清脆，鼓乐声阵阵，期间还伴随着女子银铃般的娇笑声。

王帐内，身着水色长裙的舞姬们踩着鼓点翩然起舞，她们的身躯娇软且修长，舞动起来时，宛若一只只翩飞的银蝶，然而仔细看时，却不难发现这些舞姬们脸上露出的笑容似乎有些勉强，她们漂亮的水眸里蕴藏着浓浓的恐惧。

她们是汉人，是乌格力从北梁边境十三城中已被辽军攻占了的凤霞城中强行掳过来的舞姬，今日正巧碰上了乌格力新纳的美妾提丽生辰，乌格力特意在军中大摆宴席，以性命相要挟，要她们这些被掳来的舞姬在席间献舞助兴，她们无可奈何，只能被迫做出心甘情愿的模样。

一舞终了，舞姬们低头行礼，正准备依次退出去时，却突然被坐在上首的男人叫了停，她们赶忙停下脚步，畏畏缩缩地低下了头。

坐在上首的男人大概三十来岁，体格健壮的像头牛，他的长相实在丑陋，下巴上留着茂密的络腮胡，满头棕褐色的卷发，黝黑的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向嘴角延伸的伤口，这伤口太过狰狞可怖，像是地狱中的恶鬼用利爪抓挠留下的印记。

这人便是草原新晋的可汗乌格力，是上一任可汗唯一的兄弟，据说他上位时并不顺利，还曾遭到过许多部落反对，那时的他面对质疑，没有选择妥协，而且以一己之力屠杀了带头反对的乌塔尔部落，用杀鸡儆猴的法子迅速确立了自己的地位。

乌格力为人阴险毒辣，一对玄铁所制的铁锤用的极为顺手，四国皆评价他是个极难对付狠角色。

“你们北梁的舞姬就是这样待客的？”他咧着嘴露出了一口黄牙，狰狞的伤口愈发衬地整张面容极为可怖，令人光是看上去，就会觉得毛骨悚然。

舞姬们瑟瑟发抖，不明白乌格力话里话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坐在乌格力身边体态玲珑的女子见此莞尔一笑，提起裙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随后脚步一旋，跌进了乌格力怀里。

她伸出雪白的皓腕，轻轻勾住乌格力的脖子，精致的芙蓉面上媚眼如丝。

“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