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海虽然知道她说的是实情,却又字字说中了他的痛处。
他咬着牙道:“我知你心里已经嫌弃我,可是我早已不计较当日世子对你所做之事,你又怎能再这般说我!”
苏秀雅冷笑道:“我这般说你又怎么呢?哪一句又说错呢?”
杜如海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说话。
苏秀雅又恨恨地道:“只怕在你的心里,也一直就想休了我吧!觉得我侮没了你杜家的门楣,既然如此,又怎得迟迟不将我休了?”
“我从未有过休弃你的心思!”杜如海也有些恼了,却依旧耐着性子道:“那些事情都是父亲和母亲瞒着我做下的,和我没有干系!”
苏秀雅的眸子里俱是寒意,她冷哼一声后道:“不管和你有没有干系,你之前那样的事情却是千真万却做下来的!”
“我到如今,倒也盼着你早日休了我,也省得天天还要在母亲的面前受气。”
杜夫人自从上次杜如海被洛王断了功名的前程之后,就将所有的过错全算了苏秀雅的身上。
婆媳两人本有心结,如此一来,便更加的瞧对方不对眼了。
她时不时的会在苏秀雅的面前念上几句,苏秀雅原本也不是省油的灯,最初还因为孝字让过杜夫人几回。
日子一久,便也不再忍耐,对着杜夫人也没有一分客气,于是婆媳两人的关系便更加的坏了。
而苏秀雅虽然最初是对乐辰景有些恨意,只是不知道为何,日子越久她便越是觉得杜如海没有一个地方能与乐辰景相比。.
杜如海原本就是除了读书便没有太多长处,以前觉得他能考取功名有个盼头,见他读书她也不觉得讨厌。
而如今杜如海已没了仁途,闲下来还在看书就显得有些惹人厌了,再加之平素让杜如海做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她心里便更加讨厌杜如海了,只觉得杜如海远没有乐辰景那样的男子汉气度。
却又知道乐辰景那样的人不是她能肖想的,只是心里的那些念头,越是压抑便越是生长的更快,而她看杜如海却是越看越不顺眼了。
虽然她自小也算饱读诗书,知道她心里的这些念头是见不得人的,只是终是无法克制。
再加上杜夫人的处处为难,便让她生了许多恨,只觉得这样的日子过的苦不堪言。
再这样过下去,倒不如直接被杜如海休了直接。
她此时倒更宁愿过休弃的日子,也省得再在杜家受那些气。
而她对楚晶蓝的恨也是一日深过一日,一直盼着能寻个机会对付楚晶蓝,只是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
今日这番和楚晶蓝相见,只觉得楚晶蓝气度更甚从前,那淡然的模样让她显得更加的出众。
而安子迁眼角眉梢的那丝纨绔之色也一日淡过一日,今日相见已有几分稳重的气度。
她的心里便愈发的难过,杜如海站在他的身边,也生生给比了下去。
她一见这样的光景,便更多出了几分烦郁之色,只觉得楚晶蓝这个始做甬者是日子越过越好。
而她的日子却已是苦不堪言,她原本对楚晶蓝已有了浓烈的恨,此时又重了几分。
杜如海听到她的话微愠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我原本就相情相悦,如今也算是历经的了坎珂,我知道我之前做的是有些不妥,但是我日后必定对你珍而视之。”
“你对我珍而视之,那母亲呢?”苏秀雅冷然道:“我在她的心里只怕早已名节尽毁,早就不能做你的妻子,若是再留在杜家,只怕还得受她一世的羞辱。”
她的话说的是很白了,可是杜如海却不太通人情世故,并没有听出她的弦外之音。
他便道:“回头我劝劝母亲,她有时候话是说的过份了些,可是她终究是长辈,你凡事对她多多忍让!”
苏秀雅却恼了:“我凡事对她多多忍让,那么谁又来让着我?”
杜如海一时间不知道她为何会发那么大的火,只得缓缓地道:“你不要生气嘛,大不了我以后帮你在母亲的面前说说好话。”
苏秀雅听他这样说话,只觉得是对牛弹琴,便干脆直截了当地道:“我觉得我们缘份已尽,等过了十五便给我一纸休书吧!”
杜如海又如何能听得这样的话,在他的心里苏秀雅素来是谦和有礼也极为识大体,不想今日竟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他忙道:“秀雅,我知道杜家如今已经中落,可是这日子却不是不能过……”
“你能过,我不能过!”苏秀雅的声音冷如寒冰道:“你休了我之后便娶另一房妻室吧!”
杜如海听她这么一说倒真有些恼了,他只是不太通人情世故,却也不是个傻子。
他冷笑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在你的心里,怕是一直都想与我和离吧!”
“我以前以为你是个聪慧的,到今日才知你原也不过是个目光短浅的!”
“你不过是怕杜家中落后过不了你的富贵少奶奶般的日子罢了!”
“没错!”苏秀雅冷着声道:“我就是个目光短浅的!我就是想要过少奶奶的日子!”
“以前嫁于你,是父亲一直认为杜府的门楣不错,你若是高中了,我也能跟着沾些光。”
“可是如今所有的一切全成了泡影!现如今,你是连小表哥也及不上了!”
“他尚知道用心讨姑父姑母欢心,努力做安府的家主,可是你呢?却已是什么都不是!就连生个火都不会!”
她越说越生气,因为杜府中落,家里的丫环婆子已经辞去了不少,整个府里也只有几个丫环,那些活计是断然做不过来的。
所以每日晨起煮饭炒菜之事也得她亲力亲为了。
今日一早,她让杜如海替她生个火,他直弄的满屋子都是烟,却愣是没有将火生着,一早却是连饭都没得吃,她又如何能不恼?
其实她也并非是那种贪慕荣华富贵的女子,在嫁给杜如海之前她觉得人生就是那样的了,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相夫教子,无论杜府是富贵还是衰落她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