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出征

随着三拜之后，周围许多的百姓都掩面而泣，看着面前九公子的雕像满目缅怀之色。

不多时的时间，伴着编钟泠泠作响的声音，众人缓缓退去。

江婉淑眼中噙着泪光，缓缓立于九公子雕塑面前，正如当日和萧瑟立于此地一样。

只不过，今日江婉淑的身边少了萧瑟的身影。

依稀记得，萧瑟在江婉淑耳畔说起，这雕像也不过如此。

若是之前的江婉淑，今日一定会勃然怒斥，但今日不知为何，想到萧瑟之前的态度之后，江婉淑竟没有丝毫怒意，想起来的时候，竟还觉得有一丝有趣。

难道是因为良人不在身侧？

江婉淑嘴角微微翘起，两个酒窝隐隐闪动，若萧瑟在此，一定会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痴。

江婉淑无奈一叹，随即走出圣庙，圣庙之外，一高大的石碑立于圣庙之前。

江婉淑缓缓走到石碑面前，神情肃穆，她的目光缓缓向上，忽然露出一丝缅怀之色。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江婉淑如清泉一般的声音在圣庙之前久久回荡，荡涤人心。

江婉淑随即无奈一叹，想起九公子一首破阵子将突厥逐于北疆之外的场景，那左手执经，右手撑伞的身影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公子，如今大梁战事险恶，不知婉淑能否率女子军如你那日一般，将突厥逐出我大梁，永固在那北寒之地？”

她的视线继续下移，当看到那和上半阙新旧完全不一的字迹的时候，脸上忽然展露笑颜。

想当初的时候，天下为了寻得这后半阙诗，可是费了极大的周折，但是谁能想到，最后是一个纨绔，一个大家都嗤之以鼻的纨绔将这半阙诗词填的完整。

“萧瑟，你身子本就孱弱，千万要记得我说的话，不要随我上战场，待到婉淑归来之日，我们便寻觅一块良田，置办一处宅子，过你所向往的生活。”

这般想着，江婉淑的声音再次响起。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良久良久，江婉淑看着面前的石碑，都不愿离去。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忽然在江婉淑身后响起。

“将军，陛下来旨，册封您为大都统，可率领女子军出征！”

江婉淑忽地转身，看着面前的女子军将领，脸上的激动之色已溢于言表。

“立马整顿军队，通知下去，即刻开拔白云关！”

见到江婉淑如此激动的神情之后，那名女子军将领脸上闪过犹豫之色。

江婉淑黛眉微微蹙起，“还有什么事吗？”

“将军，有一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便好了，我不会责怪你！”

见江婉淑这么说之后，那名女子军将领才支支吾吾道：“李……蕴朝，李公子也向陛下递交了请战书，陛下已经答应了！”

“并且，陛下已答应让他随将军一块出征，他被封为了副都统！”

江婉淑一愣，之前的欣喜之色也渐渐消失，片刻的时间，脸色便冰寒如霜。

“既然是陛下的决定，我们接受变好，开始整顿军队！”

那女子军将领听到此话之后，先是一愣，随即急忙领命离去。

待到那女子军将领离开之后，江婉淑再次转身看向石碑，似乎想要将这石碑刻在脑海中一般。

圣庙内，袅袅烟气传出，不断上升，最终归寂于山林。

江婉淑缓缓走下圣庙的台阶，不疾不徐，听脚下踩雪之声，面色逐渐变得异常坚定。

此刻的北川城，众人早已聚集在了街头。

无论是哪个时代，小道消息来得总是要快一些，在秦元烨的旨意还未传达到江婉淑那一边的时候，女子军出征的消息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众人在城门口，翘首以盼，想要一睹女子军穿城而过的场景。

江婉淑凤鞋宝蹬，翻身上马，森寒铁甲，内里衬着黑红薄纱，细腰笔挺地端坐在雪白骏马之上。

身后，一千女子军如她一般，英姿飒爽，铁甲与兵器相撞发出阵阵金石之声，宛若出征的战鼓般响亮。

江婉淑手握着三尺长剑，她回眸看着身后一千女子军，柳眉宛如利剑一般高高挑起。

刺啦！

三尺长剑出鞘，迸射出阵阵火花，她持剑朝天一指：“诸位，饮冰多日，血洗耻辱便在今朝，诸位与我一同出城，让那野蛮鞑子看一看，我大梁巾帼不让须眉！”

“喝！”

“喝！”

阵阵呼啸声如浪潮一般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随着江婉淑勒马轻踏，长剑一指，一千女子军如同一人般，井然有序，走出驻地。

伴着隆隆之声，江婉淑的女子军缓缓走了城门，越是靠近城门，便越能看到两侧逐渐多起来的大梁百姓。

他们眼中或带着一息欣喜，或带着疑惑，或带着一抹不屑。

不过这些在中女子军眼中，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这一刻，江婉淑汗毛直竖，女子军比之以前已有了极为明显的进步。

“宠辱不惊，令行禁止，是为铁军！”

似是被江婉淑所率领的女子军气势所镇压，周围的百姓静静地看着江婉淑和她的女子军，没有发出任何的一丝杂音。

刚刚走出城门的瞬间，一阵骏马疾驰的声音忽然传来，引来众人侧目。

江婉淑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远处，李蕴朝身着铁甲，身后率领一队士卒，朝着江婉淑的女子军疾驰而来。

江婉淑眉头紧皱，良久之后发出一阵无奈的叹息。

不多时的时间，李蕴朝率领的人便来到江婉淑面前，他看着江婉淑的身影，一时间失神。

“婉淑，陛下让你我一块奔赴战场，你怎的没有等我？”

江婉淑面露疑惑之色，“哦，是吗，我接到的命令是让我率领女子军前去，倒是不知蕴朝哥哥居然也要去。”

李蕴朝面色一脸，随即赔笑道：“可能是消息传达上出现了一丝纰漏！”

正在这时，城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哭声，引来众人纷纷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