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番外 - 现代篇(下)

当着外人的面, 好多话都不方便说。

幸好这位司机师傅也不是什么好奇心重的人，两人上车以后他也就是侧头瞥了一眼，过后就一踩油门, 奔着目的地去了。

纪秋檀就住在南城国际广场后头的高档小区, 这会儿不是高峰期，车子往高架上再一拐，二十分钟之后就迅速开到了小区门口。

师琅玉显然对这四周的景象很是好奇, 一双沉静的眼眸中闪动着些许兴味。

在进门去往二单元的路上, 有个踩着平衡车的女孩从二人旁边“飘”了过去，他便多看了一眼。

她脚下那是什么法器？竟然能如此顺畅地托着一个凡人往前走……

“没见过吧。”纪秋檀如今心情大好，先前的烦闷一扫而空, 脸上的笑容几乎就没落下来过, “那是平衡车，用电就能走。”

师琅玉挑眉：“电？莫不是把天上的雷电装进了这个法器中？”

“唔，这么说的话大概也能说得通？但不是天上取下来的雷电, 而是从一种能被人驾驭的发电机里来的电。”跟一个古人讲解现代科学，那就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得完的，所以, 纪秋檀只是简单解释了一下, “或者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种和灵气差不多的驱动源，这里有很多东西都是需要用电才能运行，比如刚才那个平衡车，再比如你眼前的这个电梯。”

“……”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电梯口。

叮的一声过后，冰冷的电梯门缓缓打开, 纪秋檀拉着他衣袖带他进去, 再伸手按下楼层。

短短十几秒过后, 等电梯门再打开，外头的楼道就已经完全变了样。

“此处竟然有这等神奇的法器？！”师琅玉再度被现代科技给惊到了，“这不就是传送法阵？”

“也……算吧？”纪秋檀摸摸鼻子。

掏出钥匙，伸手开门。

把人带到屋里之后，他便兴致勃勃地从衣柜里先扒拉出来几件基础款：“你身上这衣服太显眼了，换换吧，我教你怎么穿。”

师琅玉还在打量屋里的其他家具，被他推进卧室的时候也没反抗。

城主府，水镜骤然一黑，只能隐约听到一些声音断断续续地从里头传来：

“你把这个脱掉。”

“这个是拉链，上下移动的。”

“会紧吗？行行行你等等换个休闲裤！”

“鞋子不行啊，咱俩尺码不合适，不然你就先穿拖鞋吧待会儿我带你出去买新的……”

宋小姐目瞪口呆：“这、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吗？他怎么这样听话？！”

后方，陆景晗也忍不住张着嘴，拿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白听霜：“我怎么感觉师父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是，他们现在到底危不危险啊？”

话问出口，旁边没人应声。

陆景晗转头，就看到白听霜皱着眉，若有所思地盯着一团黑的水镜。

“师兄，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这地方难不成就是仙境？纪仙君自醒来以后就没有表现出半点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环境的慌张，他好像很熟悉那个地方，而且还说了好几次回家，那水镜里的地方就是他家？”

“咦？你这么说好像真的有可能！大家都知道他来历不凡，也都亲眼见过他去了上头那个地方……”

陆景晗眨了眨眼，恍然大悟：“怪不得水镜里的一切都看上去那么怪异，会飞的铁鸟，会跑的铁车，还有那些衣着怪里怪气的人，怎么看那里都不像是凡间，但若是天宫的话，似乎就能说得通了。”

“……”

有人听到他们这个猜测，当时也忍不住交流了几句。

不过这时，黑掉的水镜重新亮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便下意识地再次上移。

…

水镜中的黑暗只有短短一会儿，但纪秋檀那边却已经是好几个小时之后了。

他折腾了好久，不仅把师琅玉身上那一身火红的喜服给换了下来，还顺带着教会了对方怎样去穿这些“奇形怪状”的衣服。

好看的人果然是披个麻袋都依然好看。

他看着换上了休闲装之后便略显拘谨的师琅玉，很是满意地拍了拍手，一点时间也不耽搁，和对方快速交换了信息，接着就带人再次出门去。

衣服勉强可以先穿他的，毕竟对方体型并不壮实，而是清瘦的类型，就算个子比他略高一点，但也没有高出特别夸张，休闲装可以应付。

不过，鞋子就不行了。

他拉着对方出去逛商场，这人哪怕一身休闲装配个家居拖鞋都还是一样的惹眼，试鞋子的时候，旁边总有人要往他们这边多看几眼。

他能感觉到师琅玉的不安，知道对方只是不想给他惹麻烦所以才一直沉默着，全程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别的也不多问，简直就像是一只警惕的猫，外头环境越是陌生，便越是想往他身边靠。

所以，好不容易把该买的东西

全部都给买齐了以后，两人大包小包地提着快速回了家。

“咔嚓——”

门一关，师琅玉悄悄松了口气。

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陌生，连旁人时不时投射过来的目光都让他不自在极了。

不过，好在他身旁还有个熟悉的人一直陪着他。

“想吃什么，我找几家还不错的餐厅把菜单念给你听，你来选，怎么样？”纪秋檀把他按到沙发上坐下之后，便扑通一下倒在了沙发上躺着，脑袋靠在他身上，软软的头发贴着他的腿，乌黑顺滑，看起来手感就很不错，让他忍不住伸手摸了又摸。

吃过饭后，纪秋檀拽着他一头扎进浴室，开始教他怎么使用那些电器。

“往左是热水，往右是凉水，上头这个插头不要用手去碰，手上有水的时候更不要碰，否则会触电，很要命的。”

“这个是吹风机，黑色的是热风和冷风，红色的是开关，先打开开关再调温度，明白吗？”

“……”

细细碎碎的声音一直在念，时不时有人嗯一声表示听懂了，修士们看着印象中那个冰冷的男人此刻却在他道侣面前乖的像只小猫一样，各个都满脸震惊，下巴几乎要张到脱臼。

没一会儿，水镜又黑了。

这次连声音都跟着一起不见了。

…

片刻静默。

宋玉岚抱着酒坛默默喝了好大一口。

他这会儿已经不知道该为那个奇怪的世界震惊，还是为里头那个突然表现的陌生起来的人震惊了。

…

一盏茶时间过后，水镜再度亮起。

镜里的世界已经又过去了一天。

纪秋檀昨晚教会师琅玉怎样使用那些电器之后，突然就感觉特别困，可能是因为精神得到了彻底的放松，还不到十点，他便卷了被子睡着了。

这次再醒过来，身旁的人还在。

他松了口气，洗漱过后一边吃早餐一边跟对方商量着，要不要一起出去好好玩一玩。

要想尽快融入这个世界，那就一定得多出去走走看看，他们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在这里待多久，是以后永远都留在这里不回去了，还是突然某一天一觉睡醒又发现自己回到了九岳大陆。

一切都是未知的，可总不能因为未来并不是那么确定便什么也不做，在家里等到地老天荒吧？

纪秋檀在手机上列出了好几个值得一去的景点，然而最后挑来选去，他们的目的地却改到了游乐场。

今天是工作日，来游乐场的人并不多，所以买票也不需要再等排队。

师琅玉被他拉着一路向前，周围那些花花绿绿的游乐设施几乎要把人看到眼花。

路两旁，有卖各种小零食的。

前方不远处一个极高的塔型建筑戳在那里，尖叫声不断传来，一群人被困在上头上上下下。

“你们……平时就是来这种地方看人受刑取乐吗？”师琅玉对游乐场这三个字的理解似乎出现了什么偏差，可仔细想想，他说的好像又没差。

来这种地方除了自己玩之外，还能看到其他人哭爹喊娘的惨状，这难道不够乐吗？

“是啊，所以你要不要也去试试那个高空刑具？”纪秋檀笑眯眯地指了指前头的风暴眼。

师琅玉看他的眼神顿时更加古怪。

“我竟然不知，你还有这样的喜好？”

“走吧走吧，好久没来这种地方了，你就当是陪我玩一次。”

纪秋檀也不解释，先把人拽上去再说。

他知道师琅玉不恐高。

在九岳大陆的时候，这人还会御剑飞行呢，如今就是来玩一个小小的风暴眼而已，不在话下！

说来也巧，他们坐上去之后，旁边来了个很是壮实的大哥。

大哥一身腱子肉，看上去那叫一个威猛。

然而当他们的座位逐渐升高，接着在最高点的时候快速转动着把人给甩了出去之后，那大哥就开始张着嘴巴，发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妈妈！”

“……”

耳旁风声呼啸，男男女女的惨叫声汇聚在一起，纪秋檀却忍不住哈哈笑。

“好！开！心！啊！”他一手抓住身前的杆子，一手握住身旁人的手，风不停往他嘴里灌，失重感让他整个人都是侧着在半空中不停地旋转。

而师琅玉被他抓着手，手指穿过指缝紧紧相扣，看着他一脸兴奋，在前后左右的惨叫声中兴奋地欢呼，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忽然就有了一种被感染的感觉，唇角微微开始上翘。

这个世界，好像也挺有趣……

从风暴眼上下来以后，刚才那壮实的大哥跑到旁边大吐特吐，纪秋檀却更加兴奋，拉着他，几乎要把整个游乐场都给玩一个遍。

师琅玉瞧见他这么兴奋、这么开心，脸上笑容便也越发明显。

他们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个

样子，抛去任何顾忌，痛痛快快地大笑一场了。

只活今天，不想明天。

等着一通刺激的项目玩下来，师琅玉主动伸手指了指左前方那个巨大无比的风车问：“那是什么？”

“摩天轮。”纪秋檀买了水回来分给他，“想坐吗？”

师琅玉认真点头：“可以试试。”

他以为这又是个和刚才风暴眼、过山车等一样的设施，然而上去了以后他才发现，这东西转动速度格外缓慢，他坐在里面，看着地面一点一点地离开自己的视线，突然有些后悔：“我是不是选错了？”

他只是想着方才纪秋檀玩那些项目特别开心，便以为这个也会和那些项目一样。

但纪秋檀却冲他笑，“没有，话说你还挺会选，一下就选中了摩天轮，哎我跟你说，你知不知道这个摩天轮在外头有什么说法？”

“什么？”

“大家都说，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之后想要出来约会，那就一定要选摩天轮，因为它可以许愿，等到两个人坐着它慢慢升到最高点之后，就要完成一个许愿的仪式，之后，那个愿望就一定可以实现。”

“是吗……”

“对啊，咱们这个位置几分钟后就会升到最高点，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你要不要来试一试？”

纪秋檀说着说着一脸期待，师琅玉不疑有他，便嗯了一声：“好。”

“那这样，你先把手这样子合在一起，手指互相交叉放在胸口，然后闭上眼。”

“……”

师琅玉按纪秋檀说的做了，把手放在胸口，接着再闭上眼，眼前便慢慢暗了下去。

他不觉得许愿有用。

就像凡人求神拜佛，神明就一定会垂怜么？

若有想完成的心愿，他自己便可以完成。

可纪秋檀喜欢这样的仪式，他便照做了，管他神明会不会显灵，他只要眼前的人能高兴。

“咯吱——咯吱——”

摩天轮一点一点升高。

师琅玉闭着眼，大概是气氛已经到位了，他倒也情不自禁地在心里许了个小小的愿望。

紧接着，他忽然就感觉面前有人靠近，而后，唇上有个软软的东西贴了过来。

“？！”他眼皮一颤，下意识地睁开了眼。

黑发青年眼中带着笑意，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口便又撤离：“仪式完成了。”

师琅玉目光闪动，看着眼前那张白净秀气的面孔，嗓音不自觉便沉了下去：“这个仪式是你编的？”

“当然不是。”纪秋檀蹲在他面前，胳膊压在他腿上分担重量，笑眯眯道，“传言说，摩天轮在升到最高点的那一刻和你身旁的人接吻，你们便会在一起一辈子，那，你刚才许了什么愿。”

“……”

师琅玉没说话，只是垂眸，看着他的眼睛。

摩天轮仍旧在缓慢移动，他们还未离开最高点。

几秒钟后，师琅玉俯身含住他柔软的唇，撬开他齿缝，将他拉起来按到腿上，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一般双手捧起他脸颊，感受到他的回应之后，便用力地回吻。

身后倾斜的太阳洒下一层淡淡的光，照得纪秋檀有些睁不开眼。

他索性便直接将眼睛闭起来。

在摩天轮开始从最高点缓缓下落的时候。

…

城主府内，修士们面色古怪，一副很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多说的样子。

方才纪秋檀“哄骗”师琅玉闭眼许愿之后，骤然又侧头逼近的时候，所有人都下意识猛地一个后仰，一副“这也是我能看的？”表情。

然而水镜啪的一下暗了下去。

紧接着，它竟然是慢慢变淡，看起来像是要消失不见了。

但没人敢说话。

虽然他们没看见，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方才那架势是要做什么。

霎时间，有人或许是脑补出了什么，瞬间面色涨红，赶忙低头喝口酒。

“咳……这玩意儿灭的还真挺是时候哈……”

后方，陆景晗用力抿紧嘴唇，强忍了半天，但最后到底是没能忍住，发出了一声极其古怪的笑声。

在众人看过来的瞬间，他又赶紧捂嘴。

微妙的气息在前殿逐渐蔓延。

所有人都是一副扭曲的表情，偏偏又要假装无事发生，目光一个比一个诡异。

“水镜好像要消失了。”

“那就直接散了吧散了吧……咳……”

嘴上说着散，可实际上，大多数人都是想赶紧躲去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和同伴痛快畅聊。

他们快要憋坏了。

年轻的城主用实力积攒起来的威严，就在这水镜出现的短短半个时辰里，迅速崩塌了个干净。

只要一想到他跟在道侣身旁言听计从的乖顺模样，众修士的表情瞬间变得更加扭曲。

天下谁人不八卦？

现在最好是让他们

赶紧出去，省得他们真的要憋死在这里！

…

…

分外满足地离开游乐场过后，太阳便也快要落下去了。

回家的车上，纪秋檀点来点去，很快便已经安排了往后一段时间的行程。

他想带着身旁这位好好去瞧瞧他的世界。

这一刻对于他们两人来说，才是真正的了无牵挂，脱离了九岳大陆的纷争，便再没有任何杂事能阻拦他们的步伐。

第一站，他们去到了海边。

五月的天还不算很热，纪秋檀在海岸附近租了一套带小院的房子，大概是因为最近正处于旅游淡季的关系，房租居然也不是很贵，一个月也不过才两千。

这地方人不是很多，风也有些大，白天他们便在阳光中苏醒，听着窗外海鸥的鸣叫洗漱用餐，过后便沿着海边慢悠悠地散步。

金色的沙滩一到快要日落的时候，便会慢慢被晕染成黯淡的枯玫瑰色，再到最后太阳完全落下，月色慢慢替代了白天的日光，沙滩彻底覆盖上米白色。

离他们住的地方一公里外，有家每天都只放爵士乐的小酒吧，酒吧面积也不大，里头顶多只能容纳三四桌的客人，来这里的多数都是些熟人，喝到高兴了便出来摆一副烧烤架一边弹琴一边唱歌，自由自在。

纪秋檀格外喜欢这里的氛围。

他以前总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太喜欢出去和别人接触，但现在，他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特别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

多来几次，酒吧老板就看出来了他俩的关系。

这也是必然的。

师琅玉的眼神那样明目张胆，一直追在他身后，得有多迟钝的人才会看不出那眼神中的含义？

但谁也不关心这些杂事。

这里的人只关心自己今天有没有酒喝，会不会不开心。

他俩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等到暑假接近，海边人渐渐要多起来的时候，便离开了这里。

一个多月了，还没有要回去的预兆。

纪秋檀也开始琢磨起了明年应该怎么过。

今年他是什么也不打算做了，如果一直都没有再回九岳大陆的征兆的话，他就痛痛快快休息一年，把想去的地方都玩个遍！

但师琅玉没有身份证却是一件麻烦事。

没有身份证，坐不了高铁和飞机，他只能拽着对方坐不用查身份的大巴。

从海边再到山里，倒车就足够让人头晕了。

六月底的时候，他们两个跑到了山里“隐居”。

这地方倒也不是人迹罕至的荒山，只不过，不是各大app上的热门旅游景点罢了。

有不少文艺青年都喜欢往这种地方跑。

比如他们的邻居，一个学画画的女生。

那就是个典型的文青！

对方比他们早来了半年，约等于刚过完年没多久就拖着行李跑到了这里。

她比以前的纪秋檀更加封闭，要不是有一天晚上他睡不着，拖着师琅玉去阳台上看星星，结果却发现隔壁窗台亮着灯，一个满身油彩的女孩独自一人对着画板絮絮叨叨，他恐怕还见不到他的这位奇怪的邻居。

“她倒是胆大。”师琅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纪秋檀没回头，只是靠在栏杆上，听着四周传来的那些窸窸窣窣的虫鸣。

虽然已经是夏天了，但山里还是很冷。

山中温差太大，白天可能二十几度，到了晚上却只剩下一个单数。

他身上就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T恤，风一吹，瞬间起了满臂的鸡皮疙瘩。

但他还是没有回去再添一件衣服的意思。

果然，没过一会儿，师琅玉便趿拉着拖鞋出来了，就站在他身后，伸手将毯子往他身上一裹，而后胳膊环住他的腰，从背后将他抱在了怀里。

“还冷吗？”男人低沉的声音就贴在耳旁。

纪秋檀歪头靠过去，懒洋洋道：“好多了。”

说着，他感觉到环在腰上的胳膊似乎又紧了紧，山林间的风轻轻吹着，凌晨三点半的夜晚，也就只有那么几盏灯还亮着。

闭着眼安静了一会儿，纪秋檀问道：“你说，我们还能不能回去了？”

“不知道。”师琅玉的脸贴在他颈侧，“你想回去吗？”

“我也不知道。”纪秋檀抿嘴，抬头看着满天繁星，“反正你也在，回不回去好像都无所谓，不过，这似乎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事儿，想也是白想。”

“那就不想。”

师琅玉闭着眼，侧头将嘴唇贴在他耳根，轻轻厮磨着，悄声呢喃：“有你就行，去哪儿都无所谓。”

“那就……随便吧。”纪秋檀也闭上眼，任由清风拂过面颊，“要是玩够了还没回去的话，我就想办法给你办个身份证，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师琅玉嗯了一声，呼吸慢慢沉稳。

不管还能不能回去。

以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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