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无的改变

这次的事件某种方面来说也与各种巧合相关, 在从猫咪身上发现了被缩小的药品后，事件的来龙去脉就变得非常清晰。

涡卷会的一位成员应该很早就在别宫雄二宅中发现了药品，他利用异能力将药变小, 想要靠着私吞药品的钱发一笔横财。但是最近这件事情在几个小组织闹得厉害，为了防止事情败露，他不敢把药品放在家中或者身上，就重新暂时先藏在别宫雄二家附近, 他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会惊动港口afia, 于是在得到消息后就假装陪着新人来到附近巡逻放哨, 实际上是想随时拿着药品离开。

在港口afia的人走了后，他自以为他们不过是来应付差事的，就把放入药品的装饰品挂在了猫的项圈上, 这只猫他常常喂食，已经养成了习惯，只要在无人时招呼就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而一块塑料宝石也不会引起其余路人的贪心, 戴着项圈的小动物都是有主的，爱心人士也不会随便抱走, 可谓一举多得。

至于为什么涡卷会毁灭后没有人愿意说出药品的下落，五条悟想起一开始被砸在门

这次任务圆满结束了，几位玩家也相继下线，去处理现实中的事情。作为任务最后的收尾, 黑川羽需要前往大厦顶层, 向森鸥外汇报对于自己手下几位异能力者的分析看法。

任务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即使让太宰治一个人出动也能解决, 最主要的是参与任务的新人们表现到底如何。

森鸥外原本相信无心之人绝对的中立与客观，但是之前的一封邮件，让执棋者的手也开始在棋盘中摇摆不定起来。本来是无比好用的一枚棋子，却多了无法捉摸的变数，这大概是所有高位者最厌恶出现的状况吧。

当黑川羽进入总部顶层的首领办公室后，随着房门的关上，一道道机械运转的声音响起，原本可以俯瞰整座横滨的巨大落地窗被帷幕遮盖，明亮的白炽灯亮了起来。

今日的办公室中的，只有森鸥外一人，他的十指交叠轻扣，手肘搭在桌子上，鲜红的围巾随意搭在颈后，尾端从两侧垂落下来。他似乎正在垂目出神，直到黑川羽沉默又恭敬地站在他的面前，他才微微抬起眼，从唇边浮现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这次的任务完成的很好，无君。”

“我本来是想这么夸奖你的。”

森鸥外说话的方式很从容，却带来无比漆黑血腥的压迫力“成功找到了药品，也成功毁灭了涡卷会，两个任务都成功了，虽然是用我没有想到的方式。”

坐在高位的首领顿了一下：“呵，那么呈交给我吧，无君。”

他竟然没有在“那个”事情上再多说下去，黑川羽也利落地将手中已经书写好的补充档案，递交到森鸥外的桌子上，由他亲眼过目。

原本的档案后面空白的地方，已经被黑川羽补充齐了，钢笔的墨迹在纸上完全渗入，没有一点多余的墨痕留在上面，而且字体规整美观，无法挑出半点不合心的地方。

对于三个人性格的评价，黑川羽所写的是：

【张扬自傲】

【温和多思】

【柔和坚毅】

太宰治之前已经和森鸥外进行了自己的评价，与黑川羽所写的没有出入，也与在交接俘虏时，那些底层成员所描述的一致，而在异能力方面，“六眼”展现出无比强大的可塑性，“唤灵”是需要一定成长时间的异能，“超直感”还没有被完全掌握，但也有着战略性的意义。

他所写的与森鸥外想的并没有出入，他随手将几张文件放在桌子上，笑着问起来：“听说这次的任务涉及到了异能力者，如此隐蔽的异能，却能被‘六眼’直接看破，还真是可怕的潜力啊。”

“无君觉得等他成长起来，能看破你黑雾后的真容吗？”

【不会】

“我本来以为让你带新人，是我有些太苛刻了，但现在看来你与他们相处地很好。在这次入职的新人中，特殊的异能力很多，但能完全展现运用的却很少。所以他们对整个港口afia来说有很大的意义，”

森鸥外在招揽黑川羽加入时，曾经受到来自福泽谕吉的严厉警告，如果他真的去像使用物品一样去命令黑川羽，就要准备好接受他的怒火。

为了三刻构想的稳定，森鸥外一直算是有所收敛，没有充分去利用黑川羽的异能力。

“告死鸟”是死神在人间的讣告者，可以看见他人此日的死亡，森鸥外让这三个人与黑川羽一队，怀揣了很多私心。

他微笑着说：“如果他们在与你相处的过程中，展现出叛变的可能性，也需要及时汇报给我，是命令哦。”

他语言中流露出刺骨的寒意，黑川羽垂下眼眸。

“无君当时在港口afia与武装侦探社中选择了港口afia，这是完全出乎我意料的决定，如今涡卷会的人全部存活，我也很吃惊呢。”森鸥外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第一次看见无君的改变，但是人的心是很复杂的，好刀之所以被追捧，是因为他无心的本性。”

因为一把拥有感情的刀绝对会变成所有人眼中的次品。

森鸥外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黑川羽可以理解他的意思，关于涡卷会的那些人为什么会活下来，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缘由，都已经证明了他的改变，这对往后的一些计划都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但是他相信这把刀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作为港口afia的首领，他拥有这样的傲意。

“现在还没有合适的任务给你，好好与下属相处吧，他们都是对横滨有用的人才呢。”森鸥外的语气很温和，却让人遍体生寒。

“我一直很相信你的忠心，别让我失望，无君。”

当黑川羽从办公室出来时，在电梯间的等候区，已经有人在此停留很久了，中原中也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他是第一个收到邮件的人，实在有很多话想问黑川羽，但是这里并不是可以谈话的好地方，他说：“去我家喝一杯吧，无。”

......

中原中也喜爱红酒，也很喜欢收藏各种名贵的酒酿，他为此专门定做了一个酒柜，用来存放自己收集的珍藏。

仔细想来整个港口afia，中原中也只邀请过无来自己家中，那条青花鱼属于不请自来，而且专门搞破坏，完全无法算进客人的行列里，是仇敌中的仇敌。

所以抛去掉绝对的客观因素，单纯从主观而言，如今对中原中也最重要的人是谁，那一定就是自己唯一的同类。

中原中让黑川羽在沙发坐下，将黑色的西装外套搭在衣架上，解开酒柜上的锁，从中随手取出一瓶年份久远的红酒放在桌子上，没有立刻启封。

可惜自己的同类，是一个无心之人。

太宰治常常在黑川羽身边出言讥讽，用无心或者怪物来形容他，中原中也虽然都会反驳回去，但他心中很清楚，无这样是异常的，人都是有私心的，只有纯粹的苍白才会是无，他需要有一些东西去填补他的灵魂，让虚无的生命重新变得鲜活。

他偶尔也会在心中产生一点不合时宜的想法，比如去询问黑川羽，如果有一天他得到杀死自己的命令，会不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绝大部分港口afia的成员都觉得黑川羽可怖难以接近，但是在偏向高层核心的成员，又都对黑川羽没有什么恶感。尾崎红叶在和黑川羽出过一次任务后，就发现他并不是外表表现出来的肃杀血腥，反而性格纯粹，所以一直对他颇为照顾，中原中也将黑川羽看做同类，常常约他出去飙车，太宰治虽然表现的恶劣又顽性，但也常常关注着黑川羽的一举一动。

中原中也知道自己对于无而言不是特殊的，他知道无的答案，所以永远不会问出这种又矫情又没用的话语。

但是这次的任务出现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变故，那就是涡卷会无一人死亡，全员存活。

死神这次没有挥舞锋刃，收割性命。

当中原中也收到黑川羽发来的邮件时，一时间心中涌上来很多猜测，比如无是不是把手机弄丢了，也可是有人袭击了无，用他的手机发来一封内有陷阱的邮件，或者是那几个新人中有人是卧底，故意想办法拿到无的手机用来混淆视听。

但是他很清楚，无的实力毋庸置疑，在如今混乱的战后，贸然袭击一个武力派，还不如去绑架一个脑力派来得省事。

所以这封邮件只可能是无自己发的，后来汇报的属下也证实了这点。中原中也很少会想这么多东西，但又克制不住地去思考，那几个新人命令不了无，武装侦探社也不会干涉港口afia的内部事务，

最后摆在他面前的只剩下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那就是无是按照内心的想法进行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