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浅见.

海灯节前昔。

璃月港的人们都早早准备好了即将放飞的霄灯, 有的是为了许愿平安，有的是为了纪念先祖，而今年的海灯节却比以往更加的隆重, 或许是因为在这里人们的心中, 岩王帝君已经逝去，而他们将放飞的霄灯也代表着对帝君的缅怀。

此时，往生堂内，钟离正悠闲的品茶, 而他面前也是同样品茶的鬼云。

只是这两个人相处的气氛似乎有那么点微妙。

按常理来讲，品茶是品茶，他们喝着茶，谈着话也不是不行, 甚至说这样做才是最为正常的, 可这两个人就只是干喝着茶, 一个字，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呃……胡堂主？”

招待的小厮站在门前, 也即是站在那个趴在门前的胡桃身边, 看着对方那歪着的身躯和如同小偷般十分苟的模样不禁疑惑：“您站在这里做什么？”

“嘘！！”胡桃立马转过身比了个嘘, 用眼神示意让小厮看看里面的情况，后者疑惑的探出身，发现里面只是非常正常的状态，就两个人喝着茶没什么奇怪的事。

“怎么样怎么样？发现了什么没？”胡桃眼神亮闪闪的问。

“呃。”小厮一个省略号：“什么都没发现，都没奇怪的地方啊！而且……”

她看着胡桃, 嘴角抽了抽：“要说奇怪的话，难道不是堂主你的行为更奇怪吧！按常理来讲, 你见到一个没见过的人, 应该会兴冲冲的上去给咱家打招牌, 比如买一碑送两碑之类的？”

胡桃：“……好像是哦！”

胡桃摸了摸下巴，又看了看屋里的两个人，思绪当中与纠结去推销，还是干看着两方徘徊，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摇摇头：“不行不行，这次的生意肯定会黄。”

她皱着眉说道：“而且你没有发现我家客卿跟那个陌生人相处的方式有点奇怪吗？那种尴尬气场让我都有一点点不敢上前去。”

“？”小厮头顶冒了个问号：“我感觉钟离先生跟那位先生相处的方式十分的和善啊！而且你看以钟离先生那种性格能找到一个和他一起喝茶的志同好友，难道不是一件令堂主你更为开心的事儿吗？”

“毕竟你之前还吐槽过，以钟离先生那种老成的模样，也不知道会不会交到一些朋友。”

胡桃：“……”

我真的会谢。

“总之不行就是不行！”胡桃连忙摇头：“我虽然之前感觉我家客卿的性格确实十分的难以相处，嗯，但就是因为难以相处，所以才会找到奇奇怪怪的人能相处在一起，并且……有些东西你是无法感受到的。”

胡桃继续趴在门前观望，而她的视线也一直停留在鬼云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面前那个人身上一直在蔓延着一种不详的气息，跟她在边界所熟悉的气息十分相似。

这个人身上有着边界……不对，他好像被死亡所诅咒着。

……

鬼云安心的品茶。

当然，排除身后那灼热的目光。

与钟离坐一起品茶也过了几个时辰，鬼云有点不耐烦的在桌上敲了敲，将前者的视线转移了过来。

“何事？”钟离问道。

鬼云：“……”

您觉得呢？咱们都坐在这个往生堂内喝茶喝了多久了？一直都在喝茶，连句话都不说，而且我想问你的问题，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堵在嘴边说不出来，而且你家堂主能不能管管？一直在后面拿那种灼热的目光看着我，我都有点坐立难安了。

在心里一连串的吐槽鬼云并没有说出口，反而微微叹了口气转移话题：“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天便是璃月最隆重的节日之一，海灯节了吧？”

“当然。”钟离点点头。

“那么在这我就有有一个问题了。”鬼云说道：“你觉得你能听到今晚夜间人们所放飞的霄灯中，许下的愿望和哀悼吗？”

听闻此话钟离缓缓放下了杯子，带着微点轻松笑容回答说：“我不过是一介平凡的璃月人，又怎能听到人们所许下的愿望呢？若是为已逝去的岩王帝君本人，或许都没法听到吧！”

推脱的话语不带一丝犹豫，钟离依旧搬出了他的名场面。

而此时的鬼云也终于有点忍不住了。

从他降生此地，接了那么多事情，又完成了那么多逻辑闭后，他也慢慢了解到曾经的自己和钟离之间发生过一些让后者去承诺甚至是要去办成的契约，但那些契约究竟是什么自己又不从得知。

想要询问，钟离这家伙也只是搪塞过去。

可谓是谜语人本人了。

如果拿之前还没有开窍的鬼云来说，他对于真相如何压根儿不在意，可现在在开窍了之后，所听所闻就是让他非常头疼的事情了。

而且他也觉得到时机了，如果今天再不询问钟离一些比较关键的信息的话，那么他将会永远错失一些会让自己后悔莫及的时刻。

“诶……”鬼云叹了一口气，将话直接挑明：“我已经恢复记忆了，所以大可不必一直隐瞒着。”

“或许说从我在见到你的第一面，就有一些记忆在脑海里闪烁，直到进入了海底，也就是我的领地后，记忆自然而然就回归了。”

鬼云挑明了，但没有完全挑明。

而钟离也不是吃素的，他从这一点半点的话语当中也得到了一个消息，对面这个熟悉的人的确是恢复了从前的记忆，但那个记忆或许并不完全。

“原来如此。”钟离点点头，轻轻招手在四周设下了一个小型的结界，用来阻碍声音的传播：“那么，你现在想问我一些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鬼云皱了皱眉：“……你觉得我应该要问你什么事情呢？”

钟离顿了顿，神色闪过一丝玩味：“或许，你可以问我关于魈那孩子的事情。”

鬼云：“……大可不必。”

嘴角抽了抽，鬼云忍不住的黑线，为什么跟他之间的谈话会扯到魈啊！一扯到魈自己的心就有点慌，而且不出意外的话，钟离是肯定知道曾经的自己和魈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如果就这样直白问的话，不就是直接打了自己之前所说话的脸吗？

所以还是想个办法把话题扯开。

但也不能扯开的太过于明显。

“我问你。”鬼云想了想之前所发生的事情问道：“之前旅行者空找我去望舒客栈给魈送菜，并且邀请他参加海灯节，是你在后面布的局，对吧！”

钟离：“何以见得？”

“当然是一看就知道了，毕竟我跟魈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只有你知晓，而知道我跟他关系的人也只有你一个，哪怕那位旅行者的智商再怎么高，也无法猜测我跟魈之间真正的关系。”鬼云组织了一下语言，顺着脑海里的思路说道：“而我跟魈之间若想归回原来的那种关系，就必须要有你的配合……而你与我所签订的契约，便由此开始的，不是吗？”

自己与钟离在曾经所签订下的契约当中，肯定有一部分跟魈有关的，而如今的钟离也必须要完成自己那些东西，所谓契约的具体内容他是猜测不到的，但肯定跟魈如此恐惧他有关。

其实鬼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也只是在赌此时的钟离究竟会不会将契约的内容告诉他，这并不是拼演技，而是以一种本来就是让对方不相信的态度所说的话。

而此时的钟离也如鬼云所猜想的一样，完全怀疑鬼云压根没有恢复所有的记忆，他的记忆只恢复了一大点，但至于恢复了哪点就不是钟离能够猜想了，毕竟鬼云并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

“的确如此。”钟离点点头：“但我与你签订的契约，并非完全如此。”

他说道：“你的记忆并没有完全恢复，这一点你并没有任何隐瞒，所以于此展开之后一事，也必会发生你所预料之外的，而关于这点，你又是否做足了心理准备？”

到这儿的话，鬼云所听的还是在意料之中，但最后的疑问却让他心里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可又有什么事情会让他的心理防线崩溃呢？毕竟对于自己来讲，所谓的随机应变，是对人处事最基本的条件。

“……”鬼云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嗯。”

沉重的话题就此打住，鬼云将自己茶杯的茶水全部饮完后，也看到外面的天色已晚，许多店铺也已关门，那些大人带着小孩儿都陆陆续续的前往港口。

一年之中，璃月港人们所期盼的海灯节也即将在几个时辰后正式开始。

“钟离。”鬼云开口说道：“谢谢，还有，抱歉。”

所谓谢谢是感谢他曾经愿意与自己签订契约，也是感谢在那么久的时间当中，而且自己还死过一次的现在，还愿意履行那些职责，更是为了那所谓的契约，去做一些会让他人设崩塌的事情。

而所谓抱歉……

“曾经的我对他们，对羽泽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也为了所谓逻辑闭环，逼你做出那样的决断所抱歉。

已经开窍后的鬼云对于曾经为逻辑闭环所作出的种种都感到了一丝不忍，虽然结局是好的，但中间成所付出的东西实在是太多，虽然那些抉择到现在的不忍都可能是曾经的自己所拟定的，但毕竟现在的他还在经历着，现在他要为过去的种种承担一切。

“……无需歉意。”

钟离摇摇头：“现在没有恢复记忆的你定当不知那件事情的后续，所以这份道歉我并不接受，也无法接受。”

他顿了顿，直视着鬼云的目光带着认真：“若真要说出那两个字，还是到当事人的面前比较好。”

鬼云：“……？”

当事人？

鬼云的思绪断了一下。

当事人？他们和羽泽到现在还活着？？怎么可能！！

“而这些，就在你之后的旅途当中了。”

钟离含笑说道，一个炸弹蹦出的信息，如此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