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常见.

各位知道海灯节的由来吗？

想必只要是听过钟离语音的, 都应该清楚海灯节的起源是怎样，又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所以我们就不多讲了。

只是看着那港口热热闹闹和天空中缓缓放飞提前的霄灯, 鬼云的目光有那么一点呆滞。

已经不知道感慨多少次了，但他现在还是想感慨一句, 米忽悠为了他们的内存真的是煞费苦心，曾经的自己为了那些霄灯到处跑, 跑的腿痛, 现在自己手上就拿着一个现成的，想什么时候放飞就什么时候放飞。

而且若不出意外, 自己手上的这个霄灯其实就是旅行者做的吧？

鬼云低下头，看着那熟悉的造型, 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旅行者真的是提瓦特的大忙人，这都经历过四个国家的磨难了, 还不忘回璃月忙这忙那。

工具人属性加满。

摆弄了一下手里的霄灯，鬼云瞬间没了兴趣。

放飞霄灯都是为了纪念, 也是为了愿望, 可他没什么愿望, 也没什么值得纪念的东西, 而且……看着远处那些成双成对，或者是一家人的欢乐场面, 鬼云不自觉的撇过头。

真没意思……

他直接放飞了手里的霄灯，往人少的地方走开了。

这些场景，这些事物, 本就不是他能指染的, 他本就是一届外来者, 对于这里也没有任何归属感，哪怕此地的魈为他所中意之人，也无法将自身完全融进这个世界，毕竟他来这里也只是为了逻辑闭环，为了这个世界的法则而已。

除此之外一切都是基于欲.望之上，并不能达到最根本的目的。

鬼云思考着，曾开窍后灼热的心此时正在慢慢的冷却，是什么时候一提到魈的名字后，他的心就不受控制的跳动了呢？又是什么时候他觉得魈就是自己的一切了呢？明明他所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理由并不是完全的因为魈……

对，并不完全是因为魈。

鬼云走动的步伐越来越急躁，那种莫名的心绪一直围绕在心头无法解开。

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完成逻辑闭环，而现在产生这种情义的时刻也是以前的自己所经历过的，那为什么以前的自己能够那么平常心的对待这种思绪呢？明明自己是最了解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而且以自己的性格来讲，也根本不可能会是为了一个人去付出一切……甚至是破坏自己的逻辑闭环……

……

等下。

鬼云脚步一顿。

逻辑闭环好像没有破坏？

现在的一切都是在按照正常流程所走的，也就是说自己并没有破坏逻辑闭环，那为什么？

鬼云皱了皱眉，停下脚步重新梳理了一下脑海里的思路，现在的他需要再次恢复理性时刻，而理性时刻也是自己习以为常的事情，所以……

鬼云闭上眼，身上曾散发的那种焦躁感在逐渐消失，曾让人熟悉的冷静与平淡也在逐渐的浮出水面，鬼云又回到了一开始的状况，也即是我们一开始所见到的，最初那样的他。

……

离热闹的港口的不远处海面上，即是北斗大姐头所佣属的死兆星船。

在这里汇聚着璃月港中最富有，最特殊，最有名，也亦是最强战力的人，都共存于此。

船体停靠在港口不远处，既不会遮着人们看霄灯的视线，也不会离市中心太过于的遥远，所谓是一个黄金地带。

船上所摆放的桌椅与菜肴都十分的丰盛，而离边角的钟离正坐在那里安详的喝茶，至于喊他来的胡桃此时早就跑到其他地方去推销优惠券了。

“……嗯？”

钟离品茶的动作一顿，有感应似的往港口处看去，在那个方向是无尽的人头。

晚了吗？

钟离放下茶杯，神色有一点不自然，以普遍理性而论，那个家伙此时所调整的心态也未免太过于的迅速，和从前相比更是增加了不少理性时刻。

这也是他自己所选择的路吗？

钟离摇摇头，看向了船内那些热闹的场景。

——“钟离！”

人未到声音先传播过来了，派蒙漂浮在半空中，朝钟离的方向招了招手，而她一旁的空此时也跟周围的人寒暄后，便来到了钟离所处的这个桌子上。

“晚上好，钟离先生。”空先是开场进行了非常简单的问候，随后便直接挑明了他来此处的意义，只见他嘴角扬着一抹有趣的笑容，眼神更是带着八卦的兴趣：“关于鬼云先生和魈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他们是不是已经那个什么了？”

“……”钟离顿了顿，随后摇摇头：“所预测的时机不对，看来这次是要无功而返了。”

“诶！！”派蒙一脸遗憾：“怎么这样！”

她还想八卦八卦关于鬼云和那位魈上仙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

依旧是恶趣味的停顿了上下话语，钟离说道：“一切事情还有待后续发展，毕竟计划赶不上变化，而且……”

他转过头看到船边，而此时船边上也应声而出现一道身影，便是他之前所喊过来的魈。

——“钟离大人。”

落在船边，魈看到远处那热闹的场景后不自觉皱了皱眉。

好多人。

心里默默念叨，魈面上依旧平淡如此。

“来了……”钟离挑了挑眉，随后站起身，跟一旁的人道别后，便带着魈下了船，至于那位旅行者，则暗中观察在。

“钟离大人。”看着钟离将自己带下了船，魈回过头看了看船上热闹的场景后，不仅感到愧意：“不必下船，属下在船上也可以同您一起观赏霄灯的。”

在魈的心中，钟离是为了自己的业障和自己的心绪才选择下船的，但因此让帝君大人做出这种选择的话，魈的内心十分的不平静，因为如果这样，他就算是给帝君大人填麻烦了。

“不用。”钟离头也没回，他对于魈现在如何思想也是非常的了如指掌，所以直接跳开了话题将他带到了另一个山头处。

此次钟离带魈来到的山头处，离璃月港不是特别的近，但也不算特别的远，并且此处的观赏地也是十分的绝佳。

但之所以璃月港的人们没有来到这儿，也可能只是因为他们觉得热闹看灯就好，并不喜欢这种冷清的地方。

“这里是……”

从此出处往下看去，便可以看到繁荣的璃月港，而这里离海面也只不过有一个群玉阁的大小，所以看到那边的风景也十分的清晰。

这算是魈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并且如此放松的注视璃月港，从前他都是远远的观看这里的人们，或是只是单瞟一眼便进行除魔任务，而这次静下心来仔细观看才发现，璃月港跟曾经是真的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曾经的与神同行变到了如今的人治时代……

岁月的痕迹在这座城市当中是如此的显著。

“璃月港。”钟离背过手注视着下方的风景：“已经是一个非常繁华的，属于人类管辖的地区了，而我们能所做的事情，便是看着他们的未来如何。”

“魈。”钟离转过身，注视着魈那双灿烂的金眸：“你也该放下这千年以来的重担，重新拾起曾经一切的美好，重新享受自己该有的幸福。”

“……”

魈没有回话，略微低下头仔细品尝一下关于钟离所说的话。

的确，璃月港目前已经是属于人质的时代了，应该说自上次与奥赛尔的妻子一战后，他就已经明白，这个天下的未来，将由人类来谱写后续故事。

只是……属于自己的美好和幸福吗？

魈不自觉的握紧双拳。

他有什么属于自己的美好和幸福呢？他的一生当中都是在杀.戮和懊悔中度过，而如今与帝君大人签订契约也只是所谓的赎罪罢了……

没有任何的幸福与美好是归属于他的，而他也无法拥有那些东西。

也不敢在去……接受那些东西。

因为他怕，怕再次坠入无尽的深渊。

“钟离大人……”魈开了口，抬起头带着一种悲哀的神情注视着钟离：“那个人类……是他吗？”

他口中的人类，便是鬼云了。

钟离看着魈那令人怜悯的神情后，不自觉的抿了抿嘴，想否认这个答案的真实性，但最后他履行着自己所该履行的职责，点了点头确认了魈所问的话：“的确，他便是你记忆当中的那个人。”

魈：“……”

“那为什么……他还活着？”

得到回复后的魈，情绪立马陷入了自我慌乱当中，他握紧的双拳再次用力，挤出的淤青都不曾在意。

曾所熟悉的清冷少年此时也陷入了梦魇与慌乱当中。

他看着钟离，神色脆弱：“可他明明…他明明死了，而且是死在我手里，死到我怀里的！可他又为什么会存活到现在，而且还一脸的不认识我，钟离大人，请您告诉我答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人在一定的思绪混乱中，定将会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和判断，哪怕魈是仙人，在遇到自己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事情之后，也会控制不住的心慌。

而他的心慌也伴随着阵阵恐惧与他梦魇一同，所袭来的是来自灵魂的战栗。

“……魈。”

钟离看着魈的神情，不自觉的想上前将对方拥入怀里安.慰，但最后还是克制了自己的行为，毕竟这是魈那孩子自己该跨出的那一步，如果他未曾跨出恐惧的那一步，哪怕再得到如何曾经最真实的真相，也不会有所信任。

甚至更加对他厌恶与恐惧。

组织了一下语言，在魈片刻的冷静下钟离开了口，他上前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带着歉意的笑容说道：“不知你是否还记得，记忆当中最初的他，也是让曾经的你如此幸福的他。”

“那些东西或许会被后来的事情所打破，但那也是会被证实，会被留存的历史，也必将成为一系列最初的东西，而那些……”

“也将是最真实，最残酷的真相。”

钟离继续摸了摸魈的脑袋：“而目前我所希望你做的，便是待在此地等待那个人的到来，因为我相信……”

——“一切所拟定的道路，必将有闭环所在。”

——“而我希望，你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