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好不容易的苏醒

至从去了王府，得到允许探望的消息后，张文轩第一时间就上门了，他深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买了不少东西，都是些实用又不贵重的东西，每个照顾杨如意的人都有一份。

“赵妈妈，”张文轩捧着最后一件礼物递过去，“上次我见你起身时，步伐有点不稳，想是腿有痹症，特给你带了些家乡的虎骨帖，希望对你有点作用，还望赵妈妈不要嫌弃。”

“张公子有心了，”赵妈妈接过东西，虽没露出笑容，嘴角却微微上翘，“我这腿啊，每到刮风下雨的时候，总是疼痛难忍，久坐之后还会发麻，看过大夫也效果不大，就试试你的膏药吧。”

“如果能有用，还请赵妈妈告辞我一声，”张文轩连忙道，“我写信让家乡的人再捎些过来。”

“好说，”赵妈妈收好东西，再次开口道，“你先去看看杨小姐吧，她昨天的情况有点反复。”

“是，”张文轩再次行了一礼，踱到床边，轻声喊道，“如意，如意，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给张公子搬把椅子过来，”赵妈妈对丫鬟道，“我还有别的事，有什么事情吩咐她们就行。”

“多谢赵妈妈，有事你先去忙，”张文轩行了礼，又对搬椅子的丫鬟道谢，“多谢这位姐姐。”

丫鬟抿嘴一笑，退到旁边去了，张文轩目送赵妈妈离开，才缓缓坐下。

“如意，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张文轩对着昏迷的病人道，“那天你给我出了个上联，一乡二里共三夫子，不识四书五经六义，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胆，我想了很久，才想出一个，你帮我看看行不行？十寺九僧藏八卷轴，谨遵七戒六道五律，却惜无四三二徒，一筹莫展，觉得怎么样，我知道这下联并没有上联好，未能贴合你当时的责备，要不你醒来再出一付上联？”

“我听说你姐姐已怀有身孕，你就不想知道她的身体好不好？生下的是男是女，管你叫一声姨妈吗？你就不想知你姐夫对她怎样？有没有欺负她？会不会纳妾？”

旁边的几个丫鬟轻笑出声，哪有小姨子关心姐夫这个的？再说男子纳妾不是天经地义吗？

张文轩不理她们，他可是知道对方谈婚论嫁，第一条就是不准夫君纳妾，否则谈都不用谈，她既然这么反感，肯定也不会希望看到姐夫纳妾，用这个刺激最好。

“女子生产就是一道鬼门关，听说你母亲当年就是生你妹妹时，才落下病根，没过多久才去世的，你就不担心你姐姐吗？”

“你父亲年纪也大了，你就忍心看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就忍心一撒手，让他伤心难过？你就不想让他过上好日子，你还记得为什么来的京城？”

“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你父亲已经续了弦，以后说不定还会有自己的小孩哦，你要是不管了，小心你弟弟妹妹的日子不好过，你就忍心丢下不管？”

几个小丫头早就不笑了，其中一个眼圈发红，似乎经历了类似的事情，感同身受。

“你弟弟年纪也不小，很快就要成亲娶媳妇了，你不替他把把关？就不想看看未来的弟媳妇长得什么样，孝不孝顺，如果娶个不贤惠的，天天和你父亲吵架，那可是有得热闹看了。”

张文轩说得幸灾乐祸，几个小丫头也哭笑不得，哪有这么劝人的，眼眶发红的丫鬟也抿嘴一笑，屋里的沉闷气氛一扫而空。

“你的妹妹还那么小，由你和姐姐带大，肯定很粘你们吧？那么小就失去了母亲，你忍心再让她再失去一个姐姐？也太铁石心肠了。”

幸好那次后，张文轩稍微花了点时间了解后杨如意的情况，否则他还真不知道对方关心什么。

接下来絮絮叨叨的又聊了半个时辰，什么明月的着急啊，“六合居”的冷漠啊，某个人的固执啊，才告辞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张文轩每天都来，把她关心的事先重复一遍，然后再说些每天新鲜热闹的事情，倒也不厌其烦，也让几个丫鬟听得津津有味。

“如意姐，你怎么伤成这样了？”张文轩甚至把明月也带来了，经过盘查后进府，明月看见杨如意第一眼，眼眶立马红了，“我都担心死了。”

“她现在回答不了你，”张文轩冷静开口，“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陪她多说话，这样有利于她苏醒。”

“嗯，我记得，多说些她关心的人和事，”明月组织了下语言，低沉开口道，“如意姐，我们的旧账就快整理完了，听说整理完后，都会被调入总账房，工钱也会有不小的涨幅，大家都非常感谢你呢，只是你一直不在，都很担心，等下回去，我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肯定高兴坏了。”

“本来说好以后由你掌管永兴军路的账目，因为你不在，现在还由张绍管事管着，现在他们叔侄不知道多嚣张，动不动就找我们的麻烦，我听你的话，都敢直面他们了，可是我心中还是很害怕啊，你快醒过来给我撑腰了，我快支持不住了。”

张文轩的眼角突然扫到动静，仔细看去，只见杨如意的手指动了一下，忙跨上两步，准备再次把杨家众人拉出来吊打一遍。

明月说得正动情，没有发觉异常，忍着害羞开口，“我的婚期定下来了，就要和刘大哥成亲了，刘大哥你也见过的，对我可好了，你就不想醒来参加我们的婚礼，给我祝福吗？”

杨如意的反应越来越大，这下明月也发觉了，惊喜喊道，“如意姐，你能听见我说话了？你睁开眼看一看，我是明月啊。”

杨如意慢慢的睁开眼，看着明月，艰难的露出个笑脸，张文轩凑上前，刚想开口，就听到一声嘶哑到难听的斥责声，“闭嘴。”

张文轩非但没有闭嘴，还发出哈哈的大笑声，“看来你听到我说的话了，这些天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不枉我辛苦一场，快去请太医过来看看，免得又昏迷过去了。”

旁边立马有人抢先出门，去传太医了。

杨如意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看着明月，手掌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嘶哑开口，“恭喜你。”

“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明月红着眼眶道，“这些天我都担心死了。”

钱太医来的很快，一番望闻问切后松了口气，“能醒来就问题不大了，我再开个方子调理，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不要再受什么刺激，很快就能恢复了。”

张文轩和明月上前道谢，钱太医开了方子，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告辞离开。

杨如意的状态很差，不过说了几句话，就露出倦容，不一会儿，就又沉沉睡去了。

张文轩两人见她只是沉睡，并不是昏迷，陪了一会也告辞离开。

“张公子，明月先给你赔个不是，”站在秦王府外，明月郑重行了一礼，“那天托吕公子约你相见，你没有过来，我还以为你漠不关心，情急之下，说了一些不好的话，心中对你颇多腹诽，没想到公子还多方打听，弄清楚了如意姐的下落。”

“我并不是不关心，而是不能不小心，”既然事情发生了，张文轩也不再隐瞒，“你那如意姐就是个惹事的祖宗，到哪都麻烦不断。”

“刚到靠山镇时，就惹到了当地的巡检，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结果就是人家被杀，家族的男丁都被充军，她也不得不灰溜溜的跑来京城。”

“到了京城也不安生，一来就惹到了王相的孙女，也不知道服个软，针锋相对，看看吧，这回又差点把命丢了。”他知道哪些事能说，哪些事不能说，只能葫芦提。

明月看着对方数落杨如意，抿嘴一笑，“按你这么说，刺杀如意姐的，就是王相的孙女？”

“我可没这么说，”张文轩才不会落下这么个口实，“我只能说，有这么个可能，具体什么情况，还得问问杨如意才能确定。”

“还有一件事，春闱将近，我要全力备考，以后就没时间过来了，你抽时间多陪陪她。”

“我知道了，你安心备考吧，”明月赞同的点点头，“如意姐还等着你高中，好迎娶她呢。”

张文轩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之地，“杨如意是这么和你说的？”

“不是吗？”明月一脸困惑，“我见过如意姐的未婚夫了，她说不喜欢武夫，就想找个读书人，难道不是你？”

“未婚夫？”张文轩喃喃自语，他怎么不知道人家有未婚夫了，不过毕竟是聪明人，很快就反应过来，肯定是指的高文冲，让明月撞见，随口编了个谎，脸上露出笑容道，“当然是我，所以我要金榜题名，迎娶你如意姐，快叫声姐夫来听听。”

明月虽不聪明，却也不笨，很快意识到可能误会了什么，没好气的白了他，扭头走了，张文轩遗憾的咂咂嘴，忙跟了上去。

晚上秦王回府后，就得到了杨如意苏醒的消息，犹豫了一下，终是没过去，如果再来一次刺激，那人真的就交待了，“反正时间有的是，也不急在此时，且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