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连眼皮都没抬。
萧慧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她身后的老嬷嬷皱眉,中气十足道:“宣王妃,如今三皇子妃有孕,三皇子和陛下都尤为看重,还请王妃移驾。”
沈娴皱眉。
时盈猛地跑到她跟前,悄悄道:“那人是我母后身边的老人,据说是我祖母以前身边的旧人,本来该跟着祖母一起殉葬的,可父皇念及她小时候有哺乳之恩就留下来,如今就连父皇看了她都礼让三分呢。”
沈娴眉头皱的更紧了。
到底是母凭子贵啊。
沈娴终于动了动,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嬷嬷。
冷声道:“那嬷嬷的意思是什么?”
嬷嬷似乎被这句话给问的迷惑了。
解释道:“自是给咱们三皇子妃让位置。”
沈娴眯了眯眼,不动。
“嬷嬷这话若是让我家子卿听见了,恐怕是要拉下去责罚一番了。”
嬷嬷一听宣王的名字顿时脸色不好,可又想到自己是陛下特意叫来照顾三皇子妃的,就算这宣王妃再任性,总不能不把圣上放在眼里吧?
梗着脖子道:“宣王妃难道是要藐视皇恩吗?”
沈娴冷笑了一下。
忽然站起身来,将那嬷嬷从头到脚的扫视一番,不悦道:“皇恩可有说我今日非得让这个位置给她?皇恩可有说你们见了本王妃可以不行礼?”
二人吃瘪顿住。
那嬷嬷仍旧是个硬骨头,高声道:“我进宫的时候王妃娘娘还未出生呢,怎么?宣王妃还想对我这婆子下手吗?”
看得出来她对自己的身份十分有自信。
就连萧慧也一言不发,默认嬷嬷的话。
却见沈娴歪头奇怪:“我是主,你是仆,我今日动了你又如何?”
说完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执金卫,后者立即上前将那老嬷嬷强制按跪在地上,听她滋哇乱叫沈娴忍不住皱眉。
她还叫嚣着让陛下处置沈娴。
萧慧看向她:“宣王妃好大的威风,就不怕皇上降罪吗?”
“我倒是要提醒三皇子妃,你咬一口一个陛下的吓唬我可不好。”
沈娴叹了口气为难道:“我这几日心口不太舒服,这要是被吓到了,你负责吗?”
萧慧脸色发青,咬着下唇瞪着她。
“再说了我就是威风又如何?”
沈娴走到她面前,挑衅道:“我是你皇婶,都这么久了还是学不会尊卑礼仪吗?看来这个嬷嬷也没什么用,要不要香浓教教你呢?”
“你别得意…”
“我为何不得意?”
当初她不过是要嫁给时煜就日日到她面前来炫耀,她岂有不炫耀回去的道理?
沈娴抱胸,抬起一只手撑着下巴:“对了,还没听你叫皇婶呢,说不定你叫了皇婶之后,作为长辈一高兴,就把这位置赏给你了。”
萧慧被气的面红耳赤,双臂都在颤抖。
她怎么甘心叫沈娴皇婶?
沈娴看她脸色越来越差,居然走开半步:“差点忘了你怀了孕,我还是离你远些,免得你这孩子出了事儿赖上我。”
“你住口!你竟敢诅咒皇孙!”
是那被按在地上的嬷嬷说的。
萧慧忽然对上沈娴的目光,咬着牙低声道:“皇、婶!”
沈娴都惊讶她的妥协。
她笑了笑,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点头道:“好侄女,这戏也没什么好看了,我先走了,哦对了。”
沈娴看了一眼地上的嬷嬷:“以后侄女看人还是擦亮眼睛,这种不知尊卑的奴才实在是祸害人。”
萧慧斜眼看她。
眼中的阴狠毒辣实在明显,看的沈娴都想提醒她两句了。
又听她说:“皇婶,你相信人的气运是会用光的吗?此时你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说不准哪一日就翻天覆地了呢。”
“哦,多谢提醒,我必当多少想求佛,日日许愿日子过得比你好些。”
说完笑的灿烂转身离去。
压着嬷嬷的执金卫也立即收手,时盈滴溜溜地转着大眼睛,赶紧跟上沈娴一起走了。
出了门沈娴还能听见那嬷嬷的骂声。
时盈拍拍胸脯给沈娴一个大拇指,钦佩道:“不愧是你皇婶,我现在都不敢招惹她了,你不怕她讹你啊?”
“怕啊。”
沈娴叹了口气,道:“但我忍不住嘛。”
说白了,她现在看见萧慧就习惯性嘴贱了,她终于明白以前萧慧为什么那么喜欢在她面前得意了,骂人真的很爽。
就是有点像个大反派。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没料到的。
皇帝对子嗣如此看重,萧慧生的不是嫡孙却让自己的乳母去服侍,倘若钟明月长久不与太子圆房,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回去的时候沈娴想让时盈回宫多注意东宫的动向,时盈虽然不理解,但她挺乐意的。
毕竟沈娴是自己皇婶,还是她未来准小姑子。
一直到下月蹴鞠大赛,这种与民同乐的盛世,皇宫敞开大门在演武场接纳百姓来围观,只是百姓人数控制在百人左右。
沈娴与时凌到的时候不少人已经落座开始欢笑寒暄,见到二人来立马起身行礼。
他们刚落座就有内侍送上此次蹴鞠大赛的名单来,时凌没兴趣,沈娴接回来看了一眼,有她阿兄和钟明启,还有几位皇子,下一瞬看到一个名字顿住了。
钟明月也在其中。
她皱眉:“她怎么去凑这个热闹了?”
时凌给她倒上茶:“你说太子妃?这是南厥郡主要求的。”
沈娴好奇的啊来一声。
“他们私下打了个赌,跟太子有关。”
沈娴更是满头问号了,她就是担心钟明月此举会令她在宫中更加举步维艰。
她喝了口茶扫视全场:“我爹怎么也没来啊?”
时凌勾唇,很快又遮掩下:“不知道呢,说不定是想守着家怕东西丢了吧。”
沈娴皱眉看他,不懂他在搞什么鬼。
不一会儿萧慧就被人簇拥着来了,许多见风使舵的人立马跑上去献殷勤,将萧慧捧的满脸笑意。
人群里还与沈娴对视上,似乎很是得意的样子。
比赛快开始的时候皇帝才来,与南厥那边的官员说了些场面话,随着一声锣响,两方队伍从两道大门里走进蹴鞠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