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灵恶堕

“听起来，这就像是你亲身经历过的事情一样。”

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陆轩若有所思的打断了葛叶次郎的讲述。

“不过，这个故事中并没有你的角色存在，那么你到底是谁呢？”

这不单单是陆轩的疑问，更是在场的其他几人的好奇。

“别打断我呀！这还没讲完呢！”

“而且这不是故事，这是曾经发生过的真实事件！”

先是不满的瞪了陆轩一眼，然后葛叶次郎又在对方的目光移过来之前，立马收敛道。

“我先前说的那些，仅仅只是‘白狐之森’里面发生的事情……”

“除了妖怪之外，定居在‘白狐之森’外围的人类同样受到了影响。”

对于任何一间神社来说，“神灵恶堕”都是一件晴天霹雳的大事。

更不用说，作为恶堕的神灵还持续影响着方圆百里的土地，危及着所有定居在这片土地上的人类的存亡。

于是，为了削减这种负面的影响，供奉着白狐的神社做出了一个决定——人祭。

以人类的血肉来平息白狐的愤怒，并以此为契机重新让神社回到巅峰。

姑且不谈这样的做法是否有用，反正当时的人类就是这么做了。

初期的结果比人类预想中的要好。

最起码这种献祭仪式将白狐怨念的影响范围，限制在了“白狐之森”里面。

定居在外围的人类只需要隔段时间进行一次献祭，就能够长期稳定的维系这种平衡，与往年一样获得丰收。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这种人祭太过伤天害理，导致其内部积攒的怨念孕育出一尊新的恶鬼。

这只恶鬼同样定居在“白狐之森”，却与森林中的雌性白狐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雌性白狐不出“白狐之森”，恶鬼也不进入“白狐之森”。

人类每次进行人祭的血肉，都无一例外地沦为了恶鬼的血食，导致其的胃口还越来越大了。

不堪重负的人类，最终选择烧毁了供奉白狐的神社。

然后他们又找来了一位强大的武士，想要借助武士的力量斩杀这只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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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称井田小十郎井龙，是一位专门斩杀妖魔的武士。”

在说起“井田小十郎井龙”这个名字的时候。

葛叶次郎罕见的不再那么跳脱，眼神中也充满了崇拜的神采。

没有一点意外，井田井龙很顺利的便斩杀了那只食人血肉的恶鬼。

只可惜，井田井龙自身也受到了那只恶鬼的反噬，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闯入了“白狐之森”深处。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藏身于“白狐之森”的雌性白狐不仅没有伤害井田井龙，反而悉心的照料起了这位强大的武士。

这当然不是什么俗套的人妖恋剧情。

恰恰相反，雌性白狐一眼就看穿了井田井龙的本质。

这是一位天生的除妖师，无论什么妖魔鬼怪都能够一剑斩杀。

雌性白狐已然受够了这种孤独的“永生”，她想让伤愈之后的井田井龙终结自己这无尽的痛苦。

奈何，井田井龙虽然斩杀了无数妖魔，可终究还是拥有七情六欲的人类。

在与雌性白狐相处的这段时日里，井田井龙发现自己居然爱上了这只狐妖。

因此面对雌性白狐的恳求，无法痛下杀手的井田井龙最终选择了离开。

只不过在离开之前，井田井龙超度了白狐女儿的亡魂，并且留下了一支灌注了他全部灵力的发簪。

【是否要自行了断是你的自由，但请你等我离开此地之后再做抉择。】

带着些许伤感与悲怆的语调，井田井龙最后只留给了雌性白狐一个没落的背影。

只是决然离去的井田井龙却没想到，雌性白狐同样在这短暂的相处中，对他产生了感情。

不仅如此，行为越来越像人类的白狐甚至化作了一位女性模样，目送着井田井龙那逐渐远去的背影。

【其实如果你开口的话，妾身是愿意为你改变一次的。】

紧紧握住井田井龙留下的发簪，化作人形的白狐深情而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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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就是个爱情故事吗？”

听了半天都没插上嘴的沙纪，终于在这个时候忍不住开口了。

“说了半天，还是没说这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该不会想说你就是那只白狐吧？”

狐疑地瞥了一眼葛叶次郎，沙纪实在无法把这个跳脱的小男孩，与故事中那只深情的白狐联系起来。

“我当然不可能是那只白狐，我只是她之后孕育的子嗣罢了！”

井田井龙在临走前超度了白狐的女儿，让她的血肉融入了“白狐之森”的每一片土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从那一天开始，整个“白狐之森”就是白狐的女儿了。

当然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也就不会有如今的葛叶次郎了。

事情的真相在于，融入那片土地的不只有白狐的女儿，还有当初被井田井龙斩杀的恶鬼。

白狐一族的血脉与恶鬼的怨念纠缠在一起，令“白狐之森”以另一种方式重新活了过来。

顺理成章的，白狐之子与当初的恶鬼成为了一体两面的存在——一面为善，一面为恶。

每当恶鬼开始活跃之时，白狐之子亦会随之苏醒。

每每到这个时候，白狐神社仅存的知情者便会重新回到“白狐之森”，再次重现那种古老而又残忍的“人祭”。

但与古代的“人祭”不同。

这些知情者之后所举办的每一次献祭，都是为了强化白狐之子的存在，用以制衡那只凶残、暴虐的恶鬼。

这才是千百年来恶鬼一次次苏醒，却始终没能将自身的影响力，扩张到“白狐之森”以外的一大重要原因。

名为“葛叶次郎”的神隐者，便是这次“人祭”的牺牲品。

事实上，白狐之子拥有着以往每一任被献祭之人的记忆与感情，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葛叶次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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