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道之解惑

楚宁将刀道刀谱双手虔诚的接了过来，这是对前辈高人创法的崇敬感激之情，又慢慢的放在怀里收了起来，可算是得偿所愿，虽然只有一道刀道，也是不虚此行，不禁问道，“大哥，这小五行刀道，为何称做刀道，而不是叫做小五行刀法？”

羽流真人捋了捋胡须说道，“这刀法求的只是刀中技法，修的是刀中巧技，不过是借技发力，以刀法技巧挥洒杀伐之术而已，用这位前辈高人呕心沥血的创造出来的无上道义就只是用来行凶杀人，你不觉得这是焚琴煮鹤，哀梨蒸食一般糟蹋美好的事物吗？”

羽流真人又自故的说道，“你想要杀人，你可以用剑、用枪、用斧，实则不行可以下毒，围殴等，没有必要用刀吧，更没有必要用小五行刀道，这不是拿来杀人取命的，它的创造之处就未曾想过是来夺取人性命的，兄弟话虽如此，你我生在这惶惶大世又怎么能躲得开争斗，哪一次不是要拼过九死一生才能活下来，大哥只是想让你明白，小五行刀道还有更深远的意义，最终极的境界。”

楚宁一愣，在此之前他还未想过，只觉得这小五行刀道是，除了他的神鬼拔刀术最强的刀道杀技，也未曾思考这么多，现在听羽流真人如此说道，倒是心中渐渐开阔明悟了些。

不由得又问道，“大哥，说得深刻，令兄弟开了另一番天地，只是兄弟还有不明之处，这道与技，皆是相容相通的，取之真意是否就能在武道上有所成，有所得？”

羽流真人看着楚宁，不禁叹嗟道，“兄弟当真是悟性绝佳！不过这真意并非是能让人武道大成，其实恰恰相反，拥有真意之人也才算得上是武道初窥门径罢了。”

楚宁听后又感觉真意太远，还不如问些实际的，“那么大哥，创造这小五行刀道的前辈的此五行刀道，到底刀道最终所指为何？”

羽流真人兴致勃勃的说道，“小五行刀道，一听就知道还有大五行刀道，世间万物不都是如此轨迹变化的吗，由小进大，由一变二的吗，道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就是如此！兄弟路漫漫其修远兮,将上下而求索！”

羽流真人接着又说道，“缔造小五行刀道的前辈高人并不是个普通的武道大能，其实他乃是我道家大才，这位前辈他当真是个旷古烁今的道门奇才，小五行刀道虽然不是什么天下仅有的绝学神功，但是其中道义悠远，要是能有所悟，一点也不比那些神级功法差的，若是要是悟不了，落于庸才之手，也不过是三流刀法。”

楚宁很是好奇，问道，“大哥，难道这位前辈还在人世，大哥你见过这位前辈高人？”

羽流真人点了点头说道，“当然了，你大哥我和他熟悉的很，都是老相识了，我们经常在一起吃酒吃肉多，不然怎么会有这小五行刀道，他这五行刀道，你大哥我熟得很。”

楚宁立即说道，“大哥，这小五行刀道，你要是下次遇到这位前辈，你再向他讨要其他几道刀道，就当帮兄弟一个大忙，这小五行刀道兄弟用的十分顺手，劳烦大哥了！”

羽流真人哑然失笑，将双手摊开，爱莫能助的说道，“兄弟啊，不是大哥不帮你，是真的无能为力，都说了那位前辈是道家高人，道家高人不滞万物，潇洒无为，逍遥天地之间，他们这样的人物，岂会去记这些刀道书谱，也就是酒意兴致来了，手边遇一刀兵，便写下刀道，要是遇一宝剑，那么写下的就是剑道，酒醒兴散后写了就忘了，不过是酒后胡言，记来作甚，哪里还记得自己写过什么刀道奥义啊，早就忘记了，忘得干干净净，放不下的只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念念不忘而已”

楚宁倒也释然，想了想说道，“大哥，这小五行刀道，莫非是在指路！”

羽流真人诧异的问道，“兄弟，何出此言？”

楚宁闭上眼睛慢慢回忆道，“我至从得到小五行刀道中的九火烛龙，总觉得此刀道不凡，有诸多神妙之处，却又不得见真神仙容，常常徘徊在大道之外，力虽远至，神意却困步，今日听大哥讲道，茅塞顿开！”

羽流真人说道，“那是兄弟你的积累丰厚，又才情无双，这才有所悟道的，你大哥我可没有这么贪功的。”

楚宁轻轻的呼吸了一下，说道，“大哥，哪里来的花香？”

羽流真人指了指不远处，正有一片不知名的野花在盛开着，“那里就要一片不知名的野花开着。”

楚宁静静的侧过耳倾听，“大哥，哪里来的流水声？”

羽流真人又指了指道观后面，说道，“道观后面便有一道山涧流水，整日泉水叮咚、叮咚的。”

楚宁睁开眼，看着羽流真人的手指，心中顿悟开，开明了许多，羽流真人说道，“兄弟，你怎么，一直盯着大哥的手指看啊，大哥的手指惹你不快了吗？”羽流真人有些苦恼的说道。

楚宁忙说道，“大哥啊，大哥，兄弟终于明白了，大哥的手指，指向花朵，指向泉水，但是大哥的手指却不是花朵，也不是泉水，小五行刀道好比一张藏宝图，借之寻道，但它却不是道的本身，只是如大哥的手指一般，在指路而已！”

羽流真人一巴掌“啪”的一声拍在大腿上，“兄弟，说得真是太精辟，你大哥我感觉都懂，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兄弟，高明，实在是高啊！”说着他不禁竖起了大拇指，连连表示赞扬。

楚宁“嘿嘿”一笑，眼里像是在算计着什么，“大哥，我听并州城主郑突说你修为高深，只是一点气息就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不知可有此事？”

羽流真人得意的笑道，“那是自然，你大哥我乃是当今天下少有的天下无敌之人，名声那是传遍天下四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诶诶诶你要干什么？”他最后几个字直接是咆哮着怒吼出来的。

楚宁刀在手，出刀极轻、极慢，这是他迄今为止力道最轻，刀出最慢的一次，但就是这又轻，又慢的一刀，在虚空之中竟然没有任何的波动，也没有一点的气机溢出，树上的鸟原本是在悠闲鸣叫，现在也若无其事发生的还在悠闲鸣叫，清风拂面的风，依然轻柔的从而是面上、刀锋之处，如时间一样流淌而过，不已为变。

羽流真人赶忙抱头躲去，刀光竟然空中变化，如影随形，像一只万里记路的信鸽，不到终点绝不罢休，死死向羽流真人飞去！

“兄弟”！

羽流真人大喊道，“我的好兄弟，你饶你的好大哥吧，别拿我试刀了，大哥知道你刀道无敌，真的刀道无敌！”

楚宁看到十分狼狈的在左躲右闪的羽流真人，心里道：还想看看自己的这位大哥出一出手，哎，没有机会了。

随即楚宁手中一挥，那一道刀光便重新回到了他的手里，他的手轻轻一握，刀光便就此消散在他的手里，了无踪影，散尽在虚空之中。

这是羽流真人才缓缓走了过来，心有余悸的说道，“兄弟，你这是要吓死你的好大哥吗，要不是你大哥跑的快，今天说不定就死在你刀下了，早知道，我们的结拜誓言里，就应该加上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死！这样看你还敢拿大哥试刀不？”

楚宁连连说道，“倒是让大哥受惊了，是我这个做兄弟的不是，我在这里给大哥赔礼道歉。”说着便半跪了下去。

羽流真人赶忙将楚宁扶了起来，说道，“兄弟，大哥是说笑逗你的，你怎么能当真了，不过说真的，你这一刀倒是有那么一些道韵在里面，就好比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他又慢慢回想起楚宁刚才那一刀来，“兄弟，刚刚使出的那一刀，便是那遁去的一，变化多端，又变化无常，虽然能逃、能躲，却又无处可躲，无处可逃，当真是玄妙非凡，这已经不是刀法技巧，已经的技近于道了！”

楚宁笑盈盈的说道，“大哥，请受兄弟一拜。”

羽流真人乐呵呵的说道，“哪里，哪里，兄弟太客气了，大哥这些话又不是只对你一个人说过，大哥遇到的十个人中起码又九个大哥都对他们说过，但是那又怎么样了。”其实他心里不由怪起自己来：那小五行刀道怎么酒醒了就忘了，一点映像的都有，真是该死！对不住了兄弟，我得取再好好找找，一定给你把小五行刀道给找齐！

羽流真人看了看不远处夕阳西沉，惘然若失说道，“兄弟，时候不早了，大哥要走了。

楚宁似乎不懂羽流真人要做什么，“大哥这道观是你的，你要去哪里，再说我们兄弟刚见面没有多久，这就要分别了？”

羽流真人漫不经心的说道，“佛曰：说不得，说不得，大哥真的有事要走了，兄弟你也好好保重，天下无不散的筵席，离别总是人生常态，别做儿女姿态，后会有期，大哥走了！”说着便一个个纵身条到了唯有的一条泥泞小路上。

哪知羽流真人脚下没有站稳，顺着黄色稀泥一滑，人仰马翻的摔着在地上，就着陡峭的山顶一路似滚雪球一般滚了下去

“啊，什么东西在道爷脚下！”

楚宁大声问道，“大哥你没事吧，我来帮你”

“这等小事，区区一点路滑，拦不倒你大哥的，大哥真的走了，”

楚宁也只好看着他一路滚了下去，“大哥，愿如来佛祖保佑你！”

楚宁倒是挺心疼羽流真人的那一身华美金贵的道袍，在泥里打滚还真是可惜了

“哎呀哎呀哎呀”

一路上全是羽流真人不停的高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