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问答

“法术怎么练啊？”

“是要打坐吗？”

“打坐之前要不要沐浴更衣啊，我昨天晚上刚刚洗过澡。”

“法术有几种，可以打雷吗，轰轰轰的那种？”

见许阳愿意将神奇的法术交给自己，朱婉芳也恢复了少女应有的活泼。

许阳听此，却是摇头：“你的资质……不合适修道，也不好修炼法术。”

“啊？”

这话让朱婉芳一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可怜兮兮的望着许阳：“那刚才你又说教我？”

也就是少女矜持，不然给许阳这么一弄，肯定要说一句：“你是不是在玩我？”

“当然不是。”

许阳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你的资质不合适修道，但可以练武。”

资质，是修行的第一大关，也是首要基础。

修行难，入道更难，世间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没有修炼道法的资质。

“道法修行，讲究天人合一，这个要求太高太高，一般人根本满足不了。”

许阳解释道：“资质是天生的，就跟你长得漂亮一样，先天而定，极难更改，所以，我们只能退求其次，选择资质要求较低的武道修行。”

“哦……”

听到许阳夸赞自己，朱婉芳脸上也是一红，但很快又被接下来的话语转移了注意：“阳哥，你还会武功啊？”

她已经知道了许阳的名字。

“嗯！”

许阳点了点头：“会一点点。”

“哦哦！”

听此，朱婉芳也没有失望，仍是兴奋的问道：“那阳哥你会什么武功，我听说武馆街那边也有很多会武功的，个個都很厉害，古惑仔都不敢惹他们。”

“什么武功，并不重要。”

许阳摇了摇头，解释说道：“想要练武，必须先弄清楚一件事情。”

朱婉芳歪着头：“什么事情？”

“武功是什么？”

许阳望着她，轻声问道：“什么是武功？”

“这……”

朱婉芳想了一会儿，随后很干脆的说道：“不知道。”

许阳一笑，解释说道：“武功，是一种方法，一种开辟身体潜能，激发生命力量的方法，不管哪门哪派，哪招哪式，都万变不离其宗！”

“哦！”

朱婉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所以……”

“所以，练武先立意！”

许阳说道：“无论何种武学，何种功法，其根本都是开辟身体潜能，激发生命力量，达到晋升，增强，甚至阶级跨越，生命质变的效果，所以你要先想清楚一个问题，那就是什么东西，控制你的身体，主宰你的身体？”

“……”

朱婉芳呆呆的望着许阳，好一会儿才理解他的话，试探问道：“是头？”

“是精神！”

“是意志！”

“是理念！”

“是信仰！”

许阳没有玩笑，沉声说道：“你的精神，控制你的行动，你的意志，主宰你的身体，你想开辟你身体的潜能，激发你生命的潜力，那你必须先明白，先确定，自己为什么要练武！”

“依靠你的精神，你的意志，去推开武道的门户！”

“只有这样，你才能走的更高，更远，变得更强，更大！”

“没有意志，没有理念，那就算给你无双的资质，无敌的功法，你也不可能攀登到它的顶点，为什么，没有方向，没有动力！”

许阳望着朱婉芳，向她揭开武道的奥秘：

“人体，拥有无限的潜力，是一个巨大的宝库。”

“意志，就是打开这个宝库的钥匙。”

“功法修炼，武道修行则是钥匙扭动，打开宝库的过程。”

“拿着意志这把钥匙，打开身体这个宝库，你就会得到珍贵的宝藏——力量！”

许阳低着头来，望着一脸懵懂的朱婉芳：“明白了吗？”

“……”

朱婉芳目瞪口呆，感觉好像听懂了，又感觉好像什么都听不明白。

许阳也不在意，简而言之的向她说道：“所以，你是为了什么练武？”

简单直白的问题。

朱婉芳虽然单纯了点，但并不是一个傻子，很快就明白了许阳的意思，连声说道：“为了不受欺负，为了帮家里赚钱，为了生活更好，为了老豆，为了阿珍……”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许阳：“阳哥，我这样说，是不是很没有出息？”

“不，这很好！”

许阳摇了摇头，轻笑说道：“武道立意，并不是说一些假大空，伟光正的话来欺骗自己，你骗得过别人，还骗得过自己？”

“武道立意，就是让你面对真实的自己，为自己的信仰，自己的理念去拼搏，去奋斗，没有什么伟大渺小，高尚低劣之分，只要求一点，那就是真实！”

“所以，赤子之心，最是珍贵，因为他们纯粹，真实，无论做什么都能高歌猛进，一日千里。”

许阳转过头来，望着似懂非懂的朱婉芳，笑道：“你就有一颗未被世俗污染的赤子之心，为自己，为亲人，为朋友，这样的理念有什么不好？”

“好吗？”

“那就好！”

听许阳夸赞自己，朱婉芳也开心起来，连声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做？”

“不着急。”

许阳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武道立意，有为财，有为富，有为权有为力，有为情有为爱，七情六欲，爱恨嗔痴，皆可为武道之意。”

“……”

朱婉芳眨着大眼睛，似懂非懂的望着许阳。

“诸多立意之中，有三者，可谓无敌！”

许阳望着朱婉芳，轻笑问道：“你知道是哪三无敌吗？”

“三无敌？”

朱婉芳一怔，随即摇头：“不知道，是什么？”

“仁者，正者，勇者！”

许阳沉声说道：“仁者之势，可谓无敌，正者之意，可谓无敌，勇者之心，可谓无敌！”

“仁者无敌？”

“正者无敌？”

“勇者无敌？”

朱婉芳品味着许阳的话语，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那什么是仁者，什么是正者，什么是勇者？”

许阳摇了摇头，轻笑说道：“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我先教你第一件——武道铸心，勇者无敌！”

“什么是勇者？”

“勇，是一种胆魄，是一种镇压恐惧，战胜本能，超脱自我的胆魄！”

许阳带着朱婉芳来到天台边缘，望着下方数十米高的垂直落差：“你敢跳下去吗？”

“……”

朱婉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下边，连忙摇头，惊恐后退：“不敢！”

许阳一笑：“这就说明你没有勇者之心。”

“这……”

朱婉芳看着他，眼神有些古怪，但又不好明说，只能问道：“那如果我跳下去了呢？”

许阳神色不变，淡声说道：“那说明你脑子有问题，应该回炉重造。”

“？？？？？？？”

朱婉芳呆呆的望着他，眼中满是震惊，头上满是问号。

什么意思？

不跳，没胆子。

跳了，没脑子。

你到底要怎样？

许阳摇了摇头，解释说道：“勇者之心，是敢于面对挑战，面对死亡的勇气，不是让你去找死，勇敢跟愚蠢，是两回事。”

“比如说，哪一天，你被人逼到绝路，必须从这里跳下去，那才有一线生机，你敢跳，也跳了，这个叫勇敢。”

“而现在，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希望，跳下去必死无疑，你还傻傻的跳下去，这个叫愚蠢。”

“明白吗？”

“……”

朱婉芳怔怔的望着许阳，许久，才回过神来，呆呆的说道：“我懂了，在有希望，能够让自己活着的前提下，去做一些危险，甚至可能死亡的事情，这就是勇敢？”

“不！”

许阳摇了摇头，平静说道：“勇者，不在于生死，而在于意义。”

“有时候，明知没有希望，明知必死无疑，还一样去做。”

“这是愚蠢吗？”

“不，这是勇，真正的大勇敢，大无畏！”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虽千万人吾往矣，这都是大勇大无畏之壮举。”

“是大勇还是大愚，在于你这么做的意义，当你这么做的意义大于你的生命，那就算你因此死亡，为之牺牲，也是绝对的勇敢，而非愚蠢。”

许阳望着朱婉芳，轻声问道：“明白吗？”

“……”

朱婉芳点了点头，随后又赶忙摇头：“不是很懂。”

许阳一笑：“到那个时候，你就会懂的。”

“这……好吧。”

许阳不再解释，朱婉芳也没有追问，只道：“那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有这样的勇敢呢？”

“这就回到刚才的话题了。”

“武道立意，武道铸心！”

“你为什么而练武？”

“为你自己，你的父亲，为你的朋友！”

“你能为这些，迸发你的勇气吗？”

许阳随手拿起一块石砖，面向朱婉芳说道：“来，为你自己，为你的父亲，为你的朋友郭小珍，用你的拳头打碎这块石砖。”

“……”

望着许阳手中的石砖，再看自己嫩白的小手，朱婉芳咽了咽口水：“用手……打碎它？”

许阳点了点头：“没错！”

朱婉芳面有难色：“这……行不通的吧？”

“行得通。”

许阳轻笑说道：“只看你敢不敢。”

“……”

朱婉芳沉默了，但在许阳的眼神下，最终还是抬起了小拳头，奋尽力量向他手中的那块石砖打去。

然后……

“啊！！！”

朱婉芳痛叫一声，右手触电般缩回：“好痛啊！”

许阳点了点头，拿着完好无损的石砖：“痛是肯定的，人体神经在，怎么可能不痛，再来。”

“这……”

朱婉芳望着他手中的石砖，却是不愿再尝试了：“我不可能办得到的。”

许阳摇了摇头，没有多言，只抬起手来，一拳打向石砖。

顿时……

“砰！”

石砖炸裂，粉碎成灰。

许阳看向朱婉芳：“你看，可以的。”

“……”

朱婉芳看着他，又看了看地上的石砖碎渣，很是无语的说道：“阳哥，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不一样啊。”

“不，一样的。”

许阳摇了摇头，平静说道：“我刚才动用的力量，就是你身体能够爆发的力量，理论上来说，只要你的意志足够支配你的身体，你就能和我一样把它打碎，只是你意志不够，缺乏勇气，所以你做不到。”

“……”

朱婉芳呆呆的望着他，许久，才回过神来，看向他的手：“那你痛吗？”

许阳点了点头：“是个人，都会痛，但痛也要打！”

朱婉芳一怔，喃喃说道：“痛也要打？”

“对！”

许阳轻声说道：“这就是勇，你不能理解，是因为还没到时候，等什么时候，你需要为自己，为家人，为朋友奋力一搏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什么是勇者之心了。”

“届时，你将打开身体的宝库，爆发出你的潜能，你的力量，超越往日的极限，往日的自我！”

“这就是武道第一关——入门，身之门，心之门，自我之门！”

许阳望着似懂非懂的朱婉芳，沉声说道：“这是最上乘的武道修法！”

“最上乘？”

朱婉芳一怔，有些好奇：“那中乘和下乘呢？”

“上乘以心意修武！”

“中乘以功法修武！”

“下乘以邪术修武！”

许阳望着她，柔声说道：“我希望你能入上乘之门。”

“心意修武，功法邪术。”

朱婉芳喃喃一声，又是问道：“那阳哥你是哪一个？”

许阳一笑，反问说道：“你觉得呢？”

“……”

朱婉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红肿疼痛的右手，没有言语。

许阳也不在意，转身离开，片刻之后折返回来，将一杯抹茶色的牛奶递给了她：“全部喝掉，不要浪费。”

“这个……”

望着杯中状似牛奶，但却一片泛绿的液体，朱婉芳虽然不认为许阳有什么居心，但还是禁不住问道：“是什么东西。”

“小还丹奶茶，少林配方，独家工艺？”

许阳微笑说道：“虽然意志决定身体，但也不能完全无视现实基础，不然就算爆发成功，心门入武，也会对身体造成极大损伤，留下诸多后遗症，所以你要进补，吃好一点，增强体质，每天早上都来一杯，我还做了早餐，要不要一起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