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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第 109 章

作者:白鸟童子 字数:13108 更新:2023-09-11 06:02:23

老大夫看了一眼林飘警惕的脸色:“哦, 倒也没什么关系。”

林飘:“……”

秋叔在一旁看着有点着急:“大夫,那你说的这个到底是什么问题呢?要吃药调理吗?”

“公子有没有没由来的时而忽喜忽悲。”

“我经常这样,我家里人多事多, 出了事请想想也着急, 但也就想想,一般没多久没什么事情了。”

“哦,那有没有时候感觉心里有一些空落落的, 有些孤独。”

林飘想了想:“有吧, 前段时间我想养只狗来着。”

因为沈鸿长大了, 和他不像以前那么亲密无间了, 他心里是有点空落落的。

老大夫点了点头:“养只狗倒也不错,这个主要是情志要调和,身边有个陪伴,聘个猫养个狗, 都是好事。”

“不过没养成,朋友那边托我养个小孩, 最近在养小孩。”林飘在心里默默的想,感觉比养狗花钱, 但是比养狗省事,不用跟在院子里面捡屎。

老大夫又点了点头:“小孩就更好了, 有个依靠陪伴, 心里有个挂念,这样吧,我给你开两副药, 你回去煎着喝。”

“啊?”林飘都还没听懂自己到底怎么了:“我这是什么毛病啊?”

“妇人躁症, 不用忧心, 十分常见, 何况你心中牵挂的事情多,家中人口多,又养了一个小孩,不妨事的。”

林飘没太听懂,和秋叔拿着药方一起抓好了药之后还是一脸茫然:“秋叔,这个是什么病啊?你听过吗?”

秋叔摇了摇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病,不过不碍事,先抓两副药喝喝,看看喝着怎么样。”

林飘和秋叔提着东西一路走回去,一路上林飘都在琢磨这个病到底是什么意思,十八岁,发育期,不会是说他内分泌失调吧?

林飘不太清楚,打算先喝喝看,毕竟他的药和秋叔的药不一样,秋叔的药里全是是草叶根茎,林飘的药里面有很多大枣,还配了一大罐麦芽糖,说是佐药的,一碗药至少要三大勺的糖。

林飘反正爱吃甜的,觉得这药看着不叫人发愁。

两人又去买了两个煎药的小药罐,回到家里的时候沈鸿和二狗还在衙门那边没回来,两人便架上小药罐开始煮药。

麦芽糖放在旁边,林飘让胡次去拿了筷子过来,先奉献出麦芽糖给家里人都弄了一个搅搅糖。

胡次嘬着搅搅糖自己在院子里玩布老虎去了,林飘也含了一个在嘴里,感受着甜丝丝的味道,和秋叔一起看着药炉子闲聊。

秋叔感慨道:“飘儿,你年轻时不要落下病根比什么药都管用,之前我觉得我身体好,什么活都干,再冷的水也下,现在隔三差五的就腰酸背疼,那几个孩子就是该听你的话,不然仗着现在身体好,以后难受起来可没人搭理。”

“他们气血盛,冬天都不乐意穿厚衣衫的,说多少次都没感觉。”

“他们是太糙了,除了眼前的事情,生活上的事情总是顾头不顾尾,大壮也学得这样了,前几天下了雨,他在外面也没想着躲躲雨再回来,就淋着雨走回来了,他说春雨不冷,春雨多寒啊。”

两人就家里这些孩子下雨不打伞,洗头不擦干等细节问题说了好一会,事情不算什么大事,说多操心也算不上,但就是时不时的总会看见他们在眼前做这些事。

煎好药,林飘把麦芽糖搅进药里,他的药不需要像秋叔的药熬那么久,小半个时辰就差不多了,麦芽糖化开之后倒进碗里,等药稍微凉了一点,林飘就吹着药碗试着喝了一口。

有点苦,但整体感觉像凉茶一样,因为加了足够的麦芽糖,口腔里都是甜丝丝的。

林飘闷着头咕嘟咕嘟把整碗药喝了下去,然后坐在桌子边等了一会,也没什么不良反应,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秋叔在一旁看着他:“飘儿?感觉咋样?”

“感觉……就像喝了一碗苦丁茶?”

林飘也不是很说得上来:“可能才喝吧,没什么感觉。”

林飘起身去收拾自己屋子,一边收拾一边琢磨,为什么他十八岁就有内分泌问题?难道这个世界哥儿的生长期和男性女性是不一样的?

忙活到中午,同喜楼的伙计送了饭过来,沈鸿和二狗也从衙门回到家里,一回家就看见林飘和娟儿小月坐在一起,正笑盈盈的看着娟儿手上的绣花绷子。

二狗好奇:“小嫂子?是有什么好事啊?脸色这么好?”

围观绣花直播的林飘:“?”

“有吗?我脸色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今天脸色特别好,瞧着很轻快,铺子来大生意了?”

林飘一脸莫名,目光看向沈鸿,觉得他比二狗的花花嘴可靠多了:“我脸色很好吗?”

沈鸿端详了片刻:“嫂嫂今日瞧着心情十分轻快的模样,容色带笑。”

嫂嫂平时也并不愁眉苦脸,虽然爱笑,但若是无事的时候脸色也只是淡淡的静处着,今日一进门便瞧见他虽然并非眉飞色舞,但眉梢嘴角都有一些淡淡的笑意,瞧着像是心里有什么高兴事一般。

林飘摸了摸自己的脸,震惊了:“我在笑吗???”

娟儿和小月也吃惊的看过来:“我们中午一回来,就瞧见小嫂子你在笑。”

她们还以为是因为胡次呢。

林飘又看向秋叔,秋叔也点了点头。

林飘震惊的揉了揉自己的脸,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啊,感觉今天只是很普通很常见的一天而已。

秋叔想了想:“是不是吃的那个药的缘故。”

林飘沉思了一会:“可能吧……?”仔细想了想自己的感受,好像心情是有轻快一点。

沈鸿看向林飘微皱眉:“什么药?”

“就是和我秋叔一起看大夫,大夫给我开的药,你们回来之前煎着吃了一副,心里好像是要轻快些,不过原本也心里也不沉闷,就是想尝尝看,对了,二柱那边你们去看了,现在情况还好吗?”

“他们还在商议如何召集足够的人马。”

二狗笑了笑:“二柱是个急性子,一直商量来商量去,这个人一个想法,那个人一个想法,他都快急死了,不过现在好歹比以前脸上挂得住,没有露出来叫人看出,只是催促着他们快点拿定主意。”

沈鸿走上堂屋:“嫂嫂喝的什么药?药方给我看一眼。”

林飘起身去找药方:“你对医药也有研究?”

“道听途说过一些。”

林飘笑了笑:“你是看书太杂了,山医命相卜,杂书这么多,你们都得看一眼才算博学。”

毕竟学子们交际聊天的时候,前脚可能还说着诗词,后面又要说命理,说古书,说怪事,说医案,人生全靠这些事打发时间,但未必是真的懂,只能说看过点。

林飘把药方找出来给沈鸿看了一眼,沈鸿将药方上的东西都记了下来,将纸还给了林飘,至少就一眼看过去,这个药方没什么问题,没有加什么不该加的东西,他瞧嫂嫂喝了如此轻快,担心了一瞬药里有不该有的东西。

“方子没什么问题,嫂嫂若是喝着好,多开几幅来喝吧。”

“我本来没觉得,不过你们都说看着明显,那我多弄点来喝。”

说完药的事情,众人坐下吃饭,胡次在旁边捧着碗吃饭,目光看了林飘好几眼,有些奇怪,今天怎么飘哥哥都没有主动伸手抱过他,不过飘哥哥不抱他,他就自己玩,然后紧紧挨着飘哥哥坐,紧挨着飘哥哥些也一样。

到了午睡的时候,胡次洗漱好,擦洗了脸和手脚,还扑了一层香粉直往他怀里钻,林飘伸手搂着他,开始有点陷入沉思。

之前几天他觉得怀里抱着一个热乎人心里特别熨帖,现在也没有这种特别的感觉了。

难道自己现在的内分泌水平真成了深闺怨妇了?

林飘低下头看胡次,胡次抬起头来偷看他,两人对上视线,胡次偷偷的笑,往上拱着将头凑近他的颈窝。

林飘拍着他的背,看着头顶上的房梁,难道真的得嫁人才行吗?

噫……

林飘想一想都打了个冷战。

“飘哥哥你怎么了?”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结婚搭伙过日子还行,可是夫妻生活怎么办?林飘想想要吓死的程度。

“飘哥哥多盖被子。”胡次使劲的扯着被子往他身上推。

十八岁啊。

林飘拉了拉被子,他还真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办,他最高的人生体验也就是在十八岁的尾声,十八岁还没过完,就又被削了进度条,成了十六岁的林飘。

林飘搂着胡次,琢磨了一会这些问题就睡了过去,中午起了床,一觉抛到了脑后,也没心思再想这些问题。

林飘觉得自己最近大概是太闲得了,去了铺子里,和小月一起打理铺子里的货物,准备从春到夏要做的东西和衣服,审核绣花样子。

到了下午,饭后送沈鸿出门,沈鸿道:“嫂嫂,借一步说话。”

林飘跟着他一路走出去,都快走到巷子口了,四面无人,也没什么开着正在经营的铺子,天色一暗,春雨蒙蒙的有些落了下来。

沈鸿让二狗取了一把伞来撑开,遮在两人头顶,林飘微仰头看着他:“怎么了?”

“我和灵岳去县衙看过了情况,县衙中人手不够,新招揽来的人不是一条心,一时半会不会真的出力,二柱也不愿意再等。”

“嗯?”林飘点点头,等他的下文,所以沈鸿和二狗这次去县衙,有给二柱出到主意?

“二柱想带着练武场的兄弟,直捣黄龙。”

“什么?”林飘惊讶的看着他:“你同意了?”

“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林飘看着他的脸,震惊了一下:“可是山匪有几百个,练武场能去的师兄弟顶天十几个。”

“他们只需要潜入进去,在他们的饮水和食物中下些软筋散,比起大动干戈,这个法子更轻省。”

“当真这么容易?”

“可以一试。”

林飘沉默了好一会,不知道说什么好,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人难做出功绩了,越是让人惊叹的功绩,就越是要赌命,县衙里的人碌碌无为称兄道弟,整日想着混饭骗酒吃,二柱是想做事的人,就只能拿命去赌。

如果这个人不是二柱,林飘会觉得很英勇,是一个英雄故事的开篇,可因为是二柱,他只有担忧。

“嫂嫂,我将此事说给你,便是不想你明日或者后日骤然听闻心中不安,这事我们有一定的把握,县丞大人先假意围山和谈换回嫁妆,二柱他们先潜进山中摸清楚山寨的情况。”

林飘听了点点头:“我知道了,到时候婶子骤然听闻这件事,心中不安宁,我会安抚好她的。”

他们如今心中都有抱负,是要成人物的,不可能整日四平八稳的生活在县府里,除了让他们去施展抱负没有别的选择。

沈鸿点了点头,将手上的伞递给他:“嫂嫂撑伞回去吧。”

“你又淋雨?”

“我马上上马车,不算淋雨。”

林飘点点头,接过他手上的油纸伞,撑着伞往巷子里回。

沈鸿平息了一下心中的心绪,方才嫂嫂转身离去,他几乎想要抓住嫂嫂的袖子。

子大避母,女大避父,何况他们之间连血缘关系都没有,更应该避嫌,这样相敬如宾的生活着才是应该的。

可是嫂嫂怎么不再骂骂他呢?

怎么又淋雨。

以为自己身体很好吗。

叫你打伞你怎么不打伞。

林飘撑着伞往回走,心里在想很多东西,想沈鸿的以后,二柱的以后,二狗的以后,大壮的以后,他们和小月娟儿不一样,小月娟儿只要自己不主动陷入危险,基本不会落入太大的险境之中,但沈鸿他们不一样,他们人生的路本来就注定不会平坦。

人家都说让孩子长大最好的办法是适时放手,虽然林飘自己年龄也不大,但觉得自己既然要扮演家长这个角色,就要尽量的做到,不要让他们觉得束缚。

林飘回到家里,小月和娟儿正在院子里逗胡次,瞧见他进来都楞了一下。

小月看着他的脸,娟儿小声的问:“小嫂子你怎么了?”

林飘摇了摇头:“我没事。”

他是感觉有点鼻酸,可能眼睛也红了一点点吧,但人生不都是这样吗,平淡的过着,但有些波折和情绪该有总是会有的,这是他们的生长痛。

反正是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的。

第二天,不用县衙那边传来消息,二婶子自然发现二柱消失不见了,练武场那么多张嘴的饭都不用送了,稍微一打听,虽然没有明着说,但也说二柱带着练武场的十几个师兄弟不见了。

二婶子稍微想想就觉得不对劲,再和县衙里的人打听了一下,县衙里的人自然悄悄告诉她这个家属,二柱昨天下午就出发去剿匪去了,打算埋伏在夜里,将对方一举擒获。

二婶子一听说他带着师兄弟单枪匹马就跑到人家悍匪的山头去了差点吓死,伙计送回来喝了温水坐着休息了好一会才缓过来,缓过来之后二婶子为了排解压力,将担忧和惊恐全都化成了口吐芬芳,在院子里大骂了一个时辰。

“他真是长大了!胆子肥了!这种要命的事情都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由于口吐芬芳的时间持续太长,胡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得躲在房间里玩一直没出来,林飘和秋叔就在一边附和。

“就是,怎么可以一句话都不说就这样跑出去了。”

林飘狠狠点头:“就是,就算是想建功立业让咱们过上好日子也不能这样啊,怎么能这样,他就算剿匪成功,成了大英雄,有了功绩在身,更受到重用,得到了上面的看重,那又怎么样。”

二婶子听林飘骂,越听越火气越轻。

林飘骂了几句,二婶子的火气慢慢下来来:“飘儿啊,你说他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就去了十几个人啊,人家山匪好几百个呢。”

“人多有人多的打法,人少有人少的打法,他们人少,躲在山里,偷偷溜进去,人家都不一定发现有人来了,要是人多乌泱泱的往山下一站,山头上一看就知道来人马了,反而防备得紧,反正二柱也不像以前那么莽撞了,他做事肯定心里是有想法才去做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二婶子心绪还是没平复下来。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哪有不担心的呢。

林飘也知道这一点,回到屋子里把胡次抱了出来:“婶子你心里挂着事心烦,暂时就先别去同喜楼了,在家里看着历历吧。”

二婶子伸手把胡次接了过去,神色还是没好起来,但小孩只要不哭不闹,就像小猫小狗似的,在手边照顾着总能转移一下注意力。

林飘暗暗摇头,凑人东凑西凑都没凑出来,二柱倒好,也不想等了,听了沈鸿的话带着师兄弟和武器直捣人老巢去了。

中午大壮一回来,自然被拉着审问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大壮自然是表示不知道,虽然他稍微有听见一点,但这种时候也不能说自己知道,有些小心的看着林飘的脸色。

两人对接上视线,知道了对方都是知情的。

“小嫂子,婶子!我真不知道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不然一定会告诉家里面的。”

“要说是怕家里担心,现在消息传过来,不就更加担心吗,突然听见这样的消息,今晚的饭估计都不能好好的吃了,这个二柱,真是该打!等他回来我们好好打他一顿!”

大壮点了点头,连连说是,两人一唱一和。

二婶子听了倒是气哼哼的道:“我不打他,我饿他两顿叫他知道厉害。”

“对,就该饿着他!”林飘大壮举双手双脚赞同。

二婶子的心平静了下来,林飘他们便在家中等着消息,到第二日,县衙的人就去围山了,浩浩荡荡的出了门,林飘他们也不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只能在家里等着听消息。

这几日二婶子都没去同喜楼,在家里休息着等消息,一天要跑三次县衙,打听有没有新的消息传来。

中途林飘还去见了玉娘一次,玉娘虽然在闺阁之中,但也听说了二柱的事情,倒是满心憧憬的等着自己的嫁妆归来:“飘哥哥,二柱不会有事的,他很厉害的,他一定能把所有的山匪全都打败,打得他们都找不着北!”

“你倒是相信他,他娘在家里着急上火,反倒是怕他打不过人家。”

“不会的,二柱哥比谁都厉害,他肯定不会出事的。”玉娘的态度很笃定:“飘哥哥,婶子着急你叫她别急,不会有事的。”

林飘有些意外,没想到玉娘对二柱这么有自信,两人聊了一会,玉娘完全是信心满满,走的时候还让林飘带了点府上的点心回去,特意准备了一份说是送给二婶子的,还让丫头给包了一包安神汤,一副很为二婶子操心的样子。

回到家里,林飘把东西给了二婶子,安神汤也煮上了,虽然二婶子依然很担心,但收到了别人的关心和问候还是让她好了很多。

“玉娘小姐真是个好人,这么记挂着我。”二婶子被玉娘关怀之后,想想二柱去夺回聘礼的事情心里又平衡了不少:“玉娘小姐这么好的人,为她去夺回聘礼是应该的,谁让二柱是个练武的男子呢,要是这点都担当不起来,还练武做什么。”

二婶子在家里心情反反复复,到了第三天才传消息下来,说二柱没什么事,他和练武场的师兄弟们已经把山匪都撂倒了,捕头他们带着人上去收的尾,完全可以说是漂亮的一仗。

二婶子拍着心口,终于安心下来,小月和娟儿回到家里听到消息,文静如娟儿,都高兴得跳了起来,小月在院子里高兴得叫了好几声,看二婶子表情也好了起来,跑去抱住二婶子不住的笑。

“婶子,这下你放心了吧?!二柱哥成大英雄了。”

林飘立马起哄:“大英雄!大英雄!”

二婶子在他们的起哄里笑得嘴都合不拢。

他们嬉笑了一番之后马上收拾东西,赶着去县衙去见二柱。

二婶子也不知道二柱需要什么,是缺吃的还是喝的,要不要送一套衣服过去,这些都不知道,只能一家人先冲去县衙见到人,然而再考虑这些。

林飘他们赶到县衙的时候,县衙里每个人都是脸上喜气洋洋的,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瞧见他们来了也是大力的招待,脸上的笑容挂得比什么时候都真诚。

“你们要见二柱?二柱累坏了,现在在睡觉呢?这一会肯定是见不着了,再等会就好了,等会他就醒了。”

二婶子急忙问有什么需要的吗,那人便道让二婶子去准备两桌吃喝的,到时候等他们醒过来,可以和练武场的师兄弟们吃一顿饭。

“对了,不要准备酒。”

二婶子连连点头,转头和秋叔先出去了,乘着这个还见不到人的空隙去准备一下饭菜。

林飘看着那个人的脸,那人被他一直看着,有些不好意思:“林飘你这样瞧着我做什么?”

林飘看向小月和娟儿:“你俩先去铺子里看看吧,这一睡也不知道要睡多久,醒过来和练武场的师兄弟吃饭又要好一阵子,都是男子也没个问候的空隙,过会你俩再过来看二柱吧。”

小月和娟儿点了点头,对这个安排没什么意见,结伴先去铺子做会工作。

林飘想着二婶子和秋叔走了,小月和娟儿不一定撒得了谎也走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看向他:“二柱是不是受伤了?”

“你瞎猜什么,没有的事。”

林飘看着他:“当真?”

“当真。”

“那为什么不要酒,练武场里的人除了二柱这几个小一点的,十七岁以上没有不喝酒的。”

好不容易大胜庆功宴了,没道理连点酒都不端上来。

那人讪笑了一下,看了看林飘又看了看大壮,这两人都望着他,那眼神可真不是好糊弄的人:“林飘你当真是聪明,这都叫你瞧出来了。”

“我不是聪明,是我开酒楼,平时客人忌口,吃什么不吃什么,都得注意着,二柱到底伤得怎么样了?”

“在清洗包扎,没什么大事,他让我别告诉你们,免得你们担心,到时候他包好了你们也看不出来。”

“这小孩真是,领我们进去看看吧。”

那人只好带着林飘和大壮走到二柱正在休息的地方去,林飘和大壮还没进门,就听见一阵此起彼伏的哀嚎呻.吟。

一进门,就看见二柱连带练武场的师兄弟们或躺或坐或站,有人在帮他们清洗伤口,有人在帮他们上药包扎,他们一个个倒抽凉气,哎哟哎哟的叫。

大壮坐在最中间的椅子上,外衣拨下来挂在腰间,上半身厚厚的包了一大圈,林飘一看这个包法就傻眼了。

“二柱!”

二柱被他叫得一激灵,惊恐的看着小嫂子的突然出现,感觉这一刻比和山匪老大交手还可怕:“小、小嫂子,你怎么进来了?”

一屋子哀嚎连连的人看见林飘突然出现,也全都倔强的闭紧了嘴巴,坚定的不发出任何声音,忍到青筋暴起都不叫了。

林飘和大壮焦急的跑上去:“你这是伤哪里了?”

两人围着他团团打转,想要透过那一大圈包扎看出他的伤口,二柱连忙道:“我没事,我就是背上被划了一刀,正面一点都没伤到,是打着圈包的,那个龟孙偷袭我,不然后背这一刀我都不会中!”

林飘和大壮围观了好一会,终于确定了确实是后背受了伤,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的伤势,终于松了一口气。

二柱一边解释着一边看着那个带林飘大壮进来的人:“你不是拍着胸脯答应了我的吗,怎么把我小嫂子给带进来了?”

那人讪笑了一下:“二柱你家里别的人好骗,你小嫂子好不好骗你还不知道吗?”

二柱顿时没了话说,虽然小嫂子在家里算不上智商的最顶层,但二柱很有自知之明,智商的最底层是自己,他有事想要瞒小嫂子还是有点难度的。

二柱只能用哀求的目光看向林飘:“小嫂子,大壮,我娘是不是还不知道我受伤了?”

“她去给你们整治饭菜去了,还不知道。”

“小嫂子,不要告诉她。”

林飘叹了一口气,发现对在乎的人,爱的人,最容易出现的就是出了事瞒着对方,只想着一个人承担。

“二柱,你今天把你娘瞒过去了,之后不一定能瞒过去的,要是之后她发现了,往后她都不会再相信你了,会时时刻刻都怀疑你是不是又瞒着她了,又骗她了,她反而不会安心的,你不如告诉她,往后她便知道,有事就是有事,没事就是没事,反而心里能安定许多,知道事情的好坏,心里永远有底。”

林飘当初最担心沈鸿的时候,就是穆玉出事的时候,他不知道事情的底在哪里,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这种未知的揣测和等待才是最让人不安的,很多时候都是靠沈鸿给他透露一些旁枝末节,说一些情况的发展,听见有好的发展,并且事情并不是完全未知的,才让林飘的心一点点安定下来。

二柱听了林飘的话,懵懵懂懂的想了想,然后点点头:“那我待会给我娘说,叫她安心,她骂我也认了。”

“傻孩子,她骂你做什么。”

林飘安慰了二柱一下,然后等到二婶子整治了两桌饭菜来,他们吃过了饭,二柱就和二婶子坦白自己受伤了。

二婶子心疼得不行,又是要看他的伤口,又是抱怨他莽撞,然后在无限的抱怨中决定给他做药膳好好吃上几顿。

沈鸿在鹿洞山上,自然也得到了练武营剿匪成功的消息,大壮没什么思考能力,但像一支勇猛的箭,一柄凶狠的刀,只要决定好后退或前进,就能发挥出很大的作用,但二柱现在还并不知道自己该前进还是后退,需要别人告诉他。

沈鸿想了一会,又垂眸看着桌上誊抄出来的药方,至今都还没去问山上的大夫,这到底是什么方子。

他瞧着不像治病痛的药,妇人哥儿的药方都是隐私,不能为外人道的,他若是去问了这药方,便是他有意窥探了。

沈鸿看了这药方一会,将方子折了起来,放在了袖子中收了起来。

沈鸿去了鹿洞书院的大夫处,并没有提起药方的事,也没有问有关药方中的药材,只是同大夫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在书架前拿着医术看了起来。

大夫一脸欣慰的看着他:“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个意向,学一学医总是不坏的。”

沈鸿淡淡点头:“看看。”

大夫便让他看了一下午。

沈鸿站在书架前,翻看着妇人科的书,嫂嫂的事不能为外人道,但他想知道清楚。

他关心嫂嫂身体的康健,想知道嫂嫂到底怎么了。

沈鸿看书很快,扫一眼就知道是不是那个药方,翻看了许久之后终于看见了那个药方。

治妇人脏燥,五心不宁,忽悲忽喜。

“王大夫,妇人脏燥是何意,脏器有损吗?”

王大夫笑了笑:“这事可就复杂了,有的原因也多了,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病,情况也有轻有重,大多妇人若是吃药,多少都要吃些这个,只一种妇人不用吃。”

“什么。”

“家庭美满,夫妇琴瑟和鸣,没有那庭院寂寞,没有那夫妻不和心中怨愤,自然就没有这个毛病了。”

“若是未嫁呢?”

“未嫁便还小,哪里会有这个毛病,这缺的是阴阳调和,年纪小的不会有这个毛病。”

沈鸿怔在了原地,垂着眼看书许久都没说出话来。

王大夫哈哈笑了两声:“小子你没想到吧,还以为是什么重病,却只是这么一点事情,但要说这点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生难得有情人,尤其是女子哥儿,没几个在那后院心中是安宁平静的,世上有情人难得,后宅之人大多心绪就没畅快过,都要这几幅药下去做慰藉。”

沈鸿合起了书籍,改换了另一本医案来看,看了又小半个时辰,便合上书告辞了。

脏躁,阴阳不调。

沈鸿闭了闭眼,点起烛火,对着灯台将那张誊抄下来的药方一点点烧为了灰烬。

二狗没敲门,进来的时候便看见沈鸿大白天点起了烛火,桌上躺着斑斑驳驳烧过的纸片灰烬。

二狗没问他在烧什么,沈鸿慢条斯理的将桌面上的灰烬清理干净折进手帕里。

二狗坐在他对面:“如今二柱大胜,主意是你出给他的,法子也是你给的,在外人面前,便犹如一切都是二柱自己想出来的一样,他是当之无愧的领头先锋,你看这一次的事情,能给二柱挣个什么?”

“剿匪有功,这个功由县丞大人来表却是不够,最好是县丞大人将这件事向上表,得到了上方的褒奖,由上方给二柱犒赏。”

二狗笑了笑:“县丞大人不是个会办事的。”

“你找机会提醒几句,如今取回了嫁妆,县丞大人扬眉吐气,忙着嫁女,这些事大概都忘在了脑后。”

二狗点点头,他们对县丞大人太了解了,对他来说这件事最让他高兴的便是扬眉吐气施展开了抱负,再洋洋洒洒写篇激动人心的雄文,大概十天之内都想不起这其实是一桩很不错,值得经营吹嘘的功绩。

“马上又要休沐了,我都想飞回去看看二柱那小子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沈鸿淡淡嗯了一声:“想必家中很高兴。”

二狗看沈鸿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说话的兴致不高,别人看不出来,但他多少是能看得出来沈鸿有在敷衍。

休沐日的提前一天下午,沈鸿和二狗上完课便赶着回家了,马车停在家门口,一下马车,二狗就差点被药味熏了个跟斗。

“豁!这味道,二柱不会被砍了吧?”

二狗有些紧张起来,毕竟传来的消息说二柱他们受了一点伤,但没什么事情,他就当是一些不值得操心的皮外伤了,突然闻到这么重的药味,真是给他吓一跳。

沈鸿和二狗的脚步加快了起来,推门走进院子里,院子里一切如常,胡次在院子里玩,嫂嫂他们围坐在檐下的桌子旁等吃饭。

倒是没看见二柱在哪里,二狗微皱起眉头:“二柱呢?”

林飘见他俩回来了,指了指屋里:“泡澡呢。”

二狗和沈鸿这才放心了下来,二狗嫌弃的抽了抽鼻子:“这什么味道啊,这么臭,把药堂搬过来了吧。”

“二柱背上被砍了一刀,婶子心疼得不行,天天给炖药膳吃,药渣子堆墙角都要堆那么高了,林师父又看重二柱,说他现在还在长身体,怕伤了肌理经络以后后背成了他的命门弱点,又抓了一大把草药来,给他泡澡养筋骨。”

“嚯,真成药堂了。”

“正好你们回来了,那药可不错,强身健体的,我特意问林师父要了药方,给你俩也抓了方子,到时候你俩也泡泡,养养身体。”

二狗这会不嫌药臭了,连连点头谢恩。

林飘看向沈鸿:“你也是,手腕好点没?泡泡这个药浴,你身上手上估计能舒服点。”

秋叔在一旁听着:“正好烧着一边大灶在熬药汤,干脆今天一起熬了,待会吃完饭天也有些时候才黑。”

林飘想了想倒也觉得不错,目光看向二狗和沈鸿。

二狗自然是没意见的,沈鸿看见嫂嫂望过来的目光,也点了头。

“不过晚上湿气重,就不要洗头发了,明天再洗头发吧,今天先把药浴泡了。”

他们商讨好了如何,便起身一起去看二柱。

二柱在婶子的屋里泡着,一进屋就是一股药味带着水汽直熏人。

二柱正面靠在浴桶上,后背对着门,一进门就能看见他后背那条刚结痂的长长伤口。

林飘没有太走进屋子里,只在门口站着,其实如果不是身份限制,他简直想冲进去玩一玩药水。

“你们去摸摸那个药水,摸着可暖和了,一个是那个水的温度暖和,一个是那个药一贴着皮肉特别暖和,也不知道林师父行走江湖那里来的这些方子,真是神奇。”

沈鸿走近了些,问候了一下二柱的伤势,没有太靠近,二狗倒是直接走上去,撩起袖子把手探了进去,同时不忘挖苦二柱:“你这送一个亲的功夫,身上挂了两道彩,要是再给剌几道,那不割成狸花猫。”

二婶子一听这话,伸手就拍他:“你这臭嘴。”

沈鸿站在一旁看着,侧眸看了林飘一眼。

嫂嫂的目光一直看着屋内,目光落在二柱身上,依然那么干净,纯粹。

毫不掩饰。

“嫂嫂可有药方?”

“有倒是有,只是林师父说了不能外传,你想看我拿给你,等等啊。”

林飘转身去了外面拿药方。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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