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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 第 191 章 沈鸿入阁

作者:白鸟童子 字数:11520 更新:2023-09-11 06:02:31

林飘不禁为一柱掬了一把同情泪, 虽然两人结婚的事是好消息,但对于一柱来说,真正理解这个消息的时候估计人都要裂开了吧。

林飘在沈鸿身边坐下, 看着他给一柱写回信, 提醒道:“你用词委婉点,这句改一改。”

“这句?”沈鸿指了指纸页上的字。

飘儿如今已是我的妻。

林飘麻烦你小子秀恩爱也看看场合, 也不怕一柱看了昏迷过去。

“飘儿说如何改?”

林飘见他把难题抛给自己,便想了想:“你就说我俩成婚了。”

沈鸿道:“若是不说清楚,恐怕虎臣会以为我们成婚是有什么苦衷。”

林飘:“……”

“好吧好吧,随你写。”

暂时就不管一柱的死活了。

……

一柱那边接到回信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后的事了, 他抖开信件,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然后又在末尾看见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沈鸿给他的信里说,飘儿如今已是我的妻。

一柱一看见这句话,鸡皮疙瘩起来了半边,觉得这个世界也太可怕了。

但想了想还是觉得很不合理,他俩没道理在一起啊, 他俩在一起做什么?不会是被别人陷害了吧?还是有谁乱点鸳鸯谱?或者是有什么苦衷, 这个成婚只是做做样子?

一柱想不明白, 上京的事从来复杂,沈鸿和一狗还算捋得清,那些弯弯绕绕一柱是不太弄得明白的,一件事背后的原因总是复杂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一柱想着还是等回到了上京再问怎么回事吧, 不然沈鸿都处理不了的事情, 他远在边境也帮不上什么忙。

一柱如此想着,便把那一段话在脑海中忽略了,只当没看见过, 照例写回信过去,只成婚这件事只字不提。

信中暗语说让他先跟着戚大将军好好学,别的事他安排时机为他慢慢筹谋。

一柱知道沈鸿答应了下来就是心中已经有想法和打算了,这件事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继续等着就行了。

*

林飘觉得成婚这个事非常的奇妙,沈鸿十分热衷当他的夫君,林飘怀疑夫君这个词是他的XP,两人不管在做什么,林飘只要一叫夫君,沈鸿便十分有为人夫的自觉,恨不得将他放在手中呵护一般,就连过条小石子路都要牵着他的手,踩着踏脚石过小溪流的时候更是一步一步的走在他身前,护着他往前走。

林飘本来没觉得成婚怎么样,但沈鸿明明才一十岁出头,人夫感便日渐浓重了起来,走在外面那副端正自持洁身自好的模样,仿佛是把‘我有老婆,他很爱我。’几个字写在了脸上一般。

沈鸿在外面端正得找不出一丝错处,在家里也是个端方君子,即使蜜里调油也只是喂他吃些糕点之类的东西,但卧室是例外。

林飘年纪轻轻,如今终于有了夜生活,入夜之后没有别的事消磨时间门,自然要耽误在这件事上。

两人在帐中点一盏琉璃灯,消磨上一两个时辰的时间门。

林飘穿了一件薄稠的白色长衫,睡衣一般的宽松样式,一根系带在一侧绑出一个结,衣襟半敞,从肩头滑落。

林飘跪坐,伸出手,和那双托着他的手十指紧扣。

夏夜燥热。

林飘感觉自己吐出的每一团气息都是燥热的。

夜风是凉的,却被隔绝在了帐子外。

“夫君。”

“嗯。”

“夫君。”

“我在。”

“夫君……”

“飘儿,我在,可是难受了。”

沈鸿起身抱住林飘,翻身将他拥入怀中:“这样可好些。”

林飘在他怀中点了点头,抱住他肩背,将头埋入他的肩窝。

……

简单整理之后,两人身上都还余着一层薄汗,沈鸿俯身拥着林飘不放手,低下头一下一下的浅吻他额角。

林飘靠在他怀里:“别抱着了,我好热。”

“只是热气还没散罢了。”

“那我们出去吹吹风吧,院子里歇凉肯定很舒服。”

沈鸿思索了一瞬,点了点头:“歇息一会再入睡也好。”

林飘坐起身,勉强套了一件白色长衫,自己系好系带,沈鸿已经简单穿好了衣服,取了一件外袍给林飘披上,见他差不多穿戴整齐,便伸手将他抱出了屋子。

夏夜的确凉爽,尤其是青松院这边植物很多,水汽也充足,夜风一吹拂便十分的凉爽舒服。

林飘在他怀里左右看了看,指向一旁的廊下。

“咱们去廊下坐着吧,也不要取凳子出来了,麻烦得很。”

沈鸿依言,两人在廊下坐下,沈鸿将他抱在怀中,林飘见沈鸿的目光落在前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黑夜中青松院的轮廓肃穆广大,青松在庭院中直指天空,林飘抬起眼,看向天空中的星星。

“沈鸿,你看星星,这个点倒是很漂亮。”

沈鸿闻言抬头,看见了漫天星星点点的光亮,在黑夜中虽然渺小细碎,但点点积累也恢弘幽美。

林飘搂着沈鸿脖颈,靠在他胸膛上,隔着两层衣衫,依然能感觉到他胸膛的体温。

沈鸿肩膀宽阔,胸膛坚实,林飘坐在他怀里一靠倒是刚刚好。

林飘看着漫天的星辰,院子里树木茂盛,虽然不像蔷薇院,种植着蔷薇,夜里有蔷薇香气弥漫,但草木淡雅清新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淡淡的说不出是什么味道,也并没有什么香气,只叫人闻了觉得清透。

林飘想到了寒门,沈鸿扶持寒门,寒门士子就像天上的星星一般的多,没有谁能在这片黑夜中格外出挑,沈鸿便像是月亮一般,在这片黑夜中杀出了重围。

“飘儿在想什么?”

“在想你和世家和寒门的事。”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突然想起罢了,你不是整日在忙这些事情吗,听得多了心里好像也有些记挂上了。”

别的事倒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这件事如今皇帝在做,白首辅也搀和在里面,林飘担心沈鸿在里面被卷得太深。

尤其是皇帝本就出身世家,但为了了保证手中的权利足够集中,才动了削弱世家扶持寒门的想法,白首辅虽然出身寒门,却是一心想要保护世家的。

他受了世家的恩德,娶了世家的妻子,将世家视为自己的根基,是不会允许别人轻易去动摇的。

沈鸿这次参与进去的不是普通的斗争,是随时都可能被反咬一口的内斗,人家斗来斗去是一家人,林飘从不担心沈鸿的智谋,只担心他被用完扔掉,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句话能成为传世名言是不无道理的。

沈鸿听见他这样说,便知道他心里还是有一丝担忧的,便道:“飘儿,不是我与世家的事,是皇帝与世家的事,我不过在其位谋其职。”

不是他与白首辅斗,是皇帝要和白首辅斗,他们之间门的事,关他什么事?他不过听命办事而已。

沈鸿自然不会让自己彻底卷进去,否则白首辅待价而沽,后退一步便得到了和皇帝谈判的条件,他会为皇帝做好一切事,但朝堂上下都会清清楚楚的知道,这是皇帝是意思。

林飘听见他这样说,便知道即使如此紧绷的场面中,沈鸿也并没有因为和白首辅对上就上头。

他依然走得很稳妥。

“你行事稳妥,我从来是不担心的。”

*

如今皇帝想要扶持寒门,白首辅是第一个反对的,当然,他面上是不显露的,否则惹怒了这群读书人,平白惹得一身唾骂,他的后世名声也不会好听。

但在面对各种决策的时候,他都是站在世家这一边的,只是在提出理由的时候比较温和,能说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世家越是这样团结如一块铁板,皇帝就越容不下这种存在。

世家的应对是一步步升级的,皇帝的野心也是一步步膨胀的,一开始他限制了世家的后代推举,大力鼓励大家科举,想的是五到十年内削减他们的势力,他将世家安抚下去之后,对于当下的世家没有任何动手的迹象,世家自然也不好跳得太高,显得不给新帝面子。

但是随着这温水煮青蛙一步步升级,世家也不是傻子,一开始退让不是毫无知觉,而是为了不授人把柄,说他们拒不配合,新官上位三把火,何况是新帝,自然不去触这个眉头,但走到了现在,大家也都反应过来了,皇帝要对世家进行打压,将权利收拢在自己身上,世家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权利流逝在手中。

他们这样斗着斗着,一个节点很快出现在面前。

白首辅的老妈驾鹤西去了。

白首辅的老妈在老家生活,由家中三个弟妹赡养,白首辅虽然不能在跟前尽孝,但房子票子都是统统到位的,白首辅作为家中的大哥,他老妈生育了这么多孩子,在这个时代算是一个小长寿老人了。

家中长辈病逝,白首辅必须得面对一个十分残忍的问题,便是丁忧。

但丁忧这个东西本来就是有很大操作空间门的,可以弹性丁忧,一般来说如无特殊原因,是必须离职回祖籍戴孝的。

但特殊原因这种东西还是不是朝堂上可以商讨的,只要朝堂上有人帮着说话,扯一扯理由,这个时候要是皇帝还很看重,点点头表示言之有理,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国家不能失去爱卿之类的话,倒也是可以留下来的。

如今最大的问题便是,皇帝想不想白首辅留下来。

白首辅辅佐了他多年,也一直是他阵营中的人,无论是智谋还是功绩都一样不缺,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今白首辅和皇帝产生了分歧。

是夜,白首辅再次进入皇宫,求见皇帝。

寝殿中,楚誉坐在书桌后,看着跪在下方的白首辅,白首辅有文人风骨,铁骨铮铮,抬头看向皇帝:“陛下,臣此次前来,无论是否留在上京,都有一言要告知陛下,扶持寒门须得循序渐进,若是一味的集权,将世家铲除,不过短短几年,寒门学子又何尝不是新的世家?沈鸿是狼子野心之辈,他的心从未安定,从未臣服,陛下使用他,是觉得他如利剑,图一个干脆迅速,但他是一把双刃剑,陛下重用他,让他去对付世家,何尝不是将凌驾在世家之上的权利交给了他。”

楚誉看着他,两人之间门沉默了片刻,楚誉道:“继续说。”

白首辅道:“陛下不可轻视沈鸿,不可轻视寒门。”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心要将陛下说服:“陛下可知道什么是寒门士子?若非有凌云之志,若非有一颗想要凌驾在众人之上的心,他们生来便活在仰望别人的低洼里,这世上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天宫楼阙,他们不会软弱,他们不会满足,因为一旦停下来,路途也会戛然而止,陛下,沈鸿便是这样的人,他仰望上京时大约就没有畏惧过,如今在上京如鱼得水,他还会怕什么?”

皇帝看着他:“那首辅呢,首辅也是这样的人吗。”

白若先浑身一震,看着皇帝,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陛下是在挖苦臣吗。”

皇帝睨着他:“我若不用这些有才华有傲骨,从低洼里爬出来,只要施一点恩便会深谢明主的书生,难道要去用那些被钱权酒色泡软了骨头,整日只知道饮酒作乐的人,然后让他们碌碌无为沆瀣一气互相勾结,大宁国将不国,必然破败。”

白若先看着皇帝,知道他意已绝:“臣自请辞官,只请陛下答应臣一件事。”

“什么。”皇帝的脸上有了一丝动容,白若先毕竟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从他还是个少年时,他负责教他诗书,白若先也算帝师,他们之间门有着不同寻常的情分如果不是如今他不再和他站在同一阵营,楚誉依然是十分信赖他的。

“陛下既然要用沈鸿,还请事成封赏后,便将他诛杀。”白若先想要慢慢驯服沈鸿,沈鸿太过聪慧,且过于傲骨,他的认主始终都是浮于表面的动作,而没有发自内心的臣服。

他若还在朝堂,便还能制衡沈鸿,但若他离开,恐怕再也没人能制衡沈鸿,他既然要离开,自然要绝掉这个后患。

皇帝听见他这样说,神色微讶了一瞬:“你便如此忌惮沈鸿。”

“陛下,一个人如果有了逐鹿天下的能力,无论他有没有这个想法,都是他的罪过。”

怀璧其罪。

而他们活到今日,向来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如此才可江山永固。

皇帝思虑了片刻,最终点下了头。

反正来日方长,往后的事谁说得清楚,沈鸿总还有很长的日子可以活。

何况,历朝历代,本就是功臣血铸出来的,哪有皇帝不杀功臣。

白首辅见皇帝点了头,便知道皇帝始终还是清醒的,自己并未年老,丁忧后筹谋一番,只要皇帝用得上他,他自然有得是契机归来。

大宁求一个稳固并不容易,他要亲自守着这片江山,守着自己打拼来的一切,让这一切长长久久的延续下去。

白首辅松了一口气,拜别后站起身向外走去,脑海中响起好友对他说的话。

沈鸿气象非凡,未来手可遮天,必然能成把持朝政的一代权臣,此后天下将无人能出其右,有御龙命格。

他的好友多年精于看相,却不敢轻易对外人表明自己这份能力,因他年轻时说破别人命运,导致一些事情出现了变化,他也在那一年摔断了双腿,成了一个瘫子。

世上高人很多,但一心修行的人都不想沾染别人的因果,尤其是当今世上非同寻常的人物,他们身上的因果牵扯比寻常人不知大多少。

但偏偏那日把酒言欢,两人喝得微醺,这些话都叫他听见了。

以后会发生什么白若先不确定,但沈鸿性子过于高傲这一点白若先早就知道,知道了这个预言,白若先自然对沈鸿更加提防。

把持朝政的权臣,没有一个是不霍乱朝政的,何况御龙。

此话荒谬,朋友也已经离去,白若先不想让已经疾厄缠身的朋友再卷入事端,这件事由他来结束便够了。

白若先做足了丁忧的准备,之前他将家中的侄子送来上京,如今打算再托个人情,好好扶上一把,以后在上京多个自己人要方便许多。

他将人情托出去,正在收拾行李的过程中,仆从进来给他递信,白若先打开一看,微微变了脸色,原本说得好好的,相谈甚欢,如今一封信写来,却又婉拒了他的要求。

如今他人还没离开上京,便要人走茶凉吗?

白若先将信扔在桌上,冷声道:“去查查,怎么回事,是谁在中间门动了手脚,这么大的面子。”

没有半日仆从便回来告诉白若先,刮开的答案是沈鸿。

不算意外,但也有些让人惊讶的答案,一个是沈鸿不算小气之人,另一个是沈鸿即使在厉害,也不可能这样吃得开,将白若先就这样碾压在了脚底下。

白若先稍微想想脸色便有些变了,沈鸿向来代表的是皇上,皇上既然没有管束他的行为,便是默认了他的一切动作。

皇帝答应了他杀沈鸿。

同时也是真的想要放弃他了。

只因为这一次他没有站在他的阵营中,而是想保全世家的根基。

陛下谁都不留恋,他的目光只往前看。

这个认知让白若先沉默了许久,但许多事不能简单的就下定论,还是得再观望一番。

白若先打算先回老家丁忧,后续的局势他隔岸观火,总能看出一些问题。

如此,白若先离开上京,首辅之位暂时空悬,对于皇帝来说,扶一个寒门的首辅太难,如今朝堂中有几个是堪用的,何况一旦如此便等于激怒世家,让事态变得严重,但再扶一个世家的首辅更不可能,首辅之位便只能先空着。

皇帝用的理由是,空悬首辅之位,等白若先丁忧归来。

如此,白若先赚够了面子,顺利离开。

白若先回到祖籍,没过多久上京便来信,说他的侄子被革职了,他扶持起来的下属也有许多来信抱怨,暗示自己在上京受到了刁难。

白若先看着能为自己说得上话的人一个个要么失去话语权,要么开始对他沉默,便感受到一阵无力。

只能叹一口气,想着丁忧之后便好了。

之后再来信,白若先看见信,便失去了所有的话语。

凌家受审,数罪并罚,一个大家族活生生的被削掉了一半,这一半不止是权利,钱财,还有人命。

推出去挡灾的虽然都是家中没什么功劳和能力的人,但这些人依然是他们的亲人,是他们曾经抬头不见低头见,几十年如一日交好的人。

白若先这才看透这一步棋,很简单的一步棋。

白若先看着信纸上的字,忽然大笑了起来。

这便是帝王心,这便是权臣命。

都是无情人,都是滚滚向前,绞碎血肉,不顾天下,不顾时局安稳,硬要将一切打碎再重铸的人。

仆从哭着跪在他脚下:“大人,玉楚姑娘也没了。”

“什么?玉楚怎么了?”白若先心口一紧,玉楚是他最疼爱的后辈,见着她小时候可爱便是放在自己身边养的,是当做自己的女儿一般养大的。

“凌家险些被抄家,她同那些人争执起来,说什么也要护住凌家,想要拖延一些时间门,便被抓去了牢子里,大小姐不服,挨了几鞭子,恐怕是心中气不过,只道凌家气运已尽,便说众人拜高踩低,她绝不受此折辱,咬舌自尽了。”

白若先浑身一震,忽然意识到,自己过往的忠心耿耿,殚精竭虑,是一个笑话。

他的效忠皇帝不需要,他想要达成的目标皇帝不重视,他想要守护的天下,从不是皇帝想要的天下,皇帝想要的是新的一切,新的臣子,新的民众,新的大宁,他们都要被抛在脑后。

皇帝和沈鸿只等着他离开,便将他在上京的势力,将凌家拆吃了。

他回不去了。

皇帝说将首辅之位留给了他,但他回不去了,皇帝已经将事做绝,又想要一个好名声,让自己做好人,特意给了一个大情面,大恩典,偏偏是他吃不下去的恩典。

的确是处处殚精竭虑,做得非常的好,没有人能做到比这一招更完美了。

如今皇帝和沈鸿绞杀他,以后皇帝找到了新的好臣子,便要绞杀沈鸿。‘

皇帝是真龙天子,九五至尊,沈鸿却是御龙命。

究竟是谁绞杀谁。

白若先冷笑了一声,看着茫茫然的虚空处。

*

上京。

凌家虽然势败,但旧友满上京,凌玉楚发丧,前去悼念的人也很多。

玉娘从那边回来,还止不住眼泪,正好一婶子在林飘这边,她便也来了林飘这边,眼睛正哭得红红的。

“没想到才一段时间门没见,玉楚姐姐就没了……”玉娘神色悲伤,一个熟悉的人就这样消逝了,这种感觉让人心中十分不好受。

今日她去悼念,因她和小嫂子沈鸿哥关系好,灵堂上凌家人都十分厌烦她,她知道凌家人会这样,但还是忍不住去送了凌玉楚最后一程。

林飘安慰了她一下:“这是谁都没想到的事情,谁知道她性子这么烈,觉得家族蒙冤,便在牢中自尽了,不肯让被人嘲讽羞辱她半点,你以前同她好,也是知道她性子的。”

玉娘擦了擦泪痕:“有段时间门我和玉楚姐姐关系很好,后面不怎么见面了,便也有一段时间门没见面了,我本想着都在上京,随时都见得着,一段时间门不见面也没什么,却没想到就这样天人两隔了。”

玉娘也不太说得清楚,玉楚姐是个很好的人,经常为她排忧解难,说很多安慰她的话,帮她出谋划策,之后后来玉娘觉得家中的事不能总对外人说,若是说也支支吾吾说一些皮毛,这样日子久了,玉楚姐大约就觉得她对她不够交心,便不和她往来了。

玉娘心中一阵愧疚难受,想到自己错过了这么好的一个朋友,从此再也见不着了,只能想着多给她烧些纸钱,求神佛保佑她下辈子顺风顺水,再也不要遇到这些事了,一辈子骄傲的活着。

林飘想安慰玉娘,但想到凌家走到这一步,他们沈府的功劳也很大,说再多都没用,这种政治斗争就是如此无情的摆在了面前,只是可怜凌玉楚身为一个女子,却想要维护家族的颜面,最后把命都填了进去。

她活着的时候为凌家做了许多事,打点上下,没有她梳理不清楚的事,如今白若先离开,凌家的支柱没了,凌家一盘散沙,转瞬之间门就没有了之前的气象,就像一个泡沫被戳破一样,凌玉楚也随着她苦苦维护的这个泡沫去了。

凌家的男人倒是没有哪一个殉了的,一个个外强中干,多吃多占,失了白若先便什么都不是了,难怪皇帝要拿凌家开刀。

如此,上京的局势就像夜里吹来的**,转瞬就转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林飘和沈鸿在夜里睡下,听着外面淅沥沥的雨声,林飘没有睡意,始终没太睡着,便一直侧耳倾听外面的雨声,一滴一滴,一串一串,沿着屋瓦檐角落在砸在地面上,水珠打在青松上,稀里哗啦的,细细的闷响。

深夜,皇宫送来一封加急信,呈到了皇帝桌前。

公公双手呈上,皇帝取在手上,看了一眼上面写的字。

草民白若先奉上。

皇帝看着这几个字,停留了几秒,拆开了信件。

抖开信纸,皇帝一行一行的看完了,最后将信纸放在了桌上,有些感慨。

“白先生才华横溢,少年时我便多有仰慕,我一直以为他一身傲骨绝不低头,原来也会被逼至如此。”

楚誉感觉自己像个旁观者一般,看着这一切,喟叹这一切,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并非由他的意志做出来的一样。

的确不是他的意志所做出来的。

他心中始终还记着白若先的好,白若先少年时对自己的宽慰,青年时对自己的扶持。

他做的是对的事,便不能将感情。

他要达成目标,他要成为万人敬仰,流芳百世的好皇帝,这足以抵消一切野心带来的罪孽。

帝王的路便是如此。

就像他的父皇,父皇如此的眷恋他的大哥,又深爱太子妃,可是他却借刀杀人,又打着为大哥平凡报仇的名声,还了理太子清白,也夺走了他的性命。

他深爱太子妃,却将太子妃困死在了偏殿,太子妃深夜纵火,阖宫出动,他却没有叫任何一个人进去救火。

他知道她在寻死,他成全她。

他更清楚,她还活着,她在他身边的事绝不能泄露。

这不是寻常人做得出来的事,正是因为这不是寻常人做得出的事,他才坐在了这个寻常人坐不上的位置上。

楚誉深吸了一口气。

他做得已经比父皇好太多了。

若说罪孽,有谁的罪孽比父皇还多。

谁也说不清楚景阳的生父是谁,父皇囚禁太子妃,很快便有了景阳。

楚誉为皱眉,可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他将景阳视若生命一般的疼爱,最后却是景阳结果了他。

景阳亲自去寝殿,穿着当年太子妃的服制,刺了他两剑。

他的代价会是什么?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楚誉没有继续去深思,而是垂目落在那封信上。

白若先何等高傲的人,一生笃定的爱着家国,如今却因为凌家的事,写信来说情,虽然话语平实,并不卑微,但能写出这样的话,对于白若先来说已经是极大的退让了。

后面他还说,他想要以前首辅的身份,推沈鸿入阁。

白若先向来不喜欢沈鸿,如今大约是知道自己大势已去,甚至想要用手中残余的权利,再卖一个人情给沈鸿。

楚誉本就要赏赐沈鸿,正愁不知道把他再往哪里升,如今白若先来了信,让沈鸿入阁理所应当,还能挑起世家的内讧和不安。

沈鸿逐渐开始靠近首辅的位置,世家只会越来越不安,那时候他们能够有的下手机会只会更多。

这对于他和沈鸿来说便是一场围猎,世家外无援助,内无依托,再怎么挣扎也无法从他们手中逃脱,与其挣扎不管乖乖交出权力,如此还能换取到一些优待。

……

林飘知道沈鸿被白若先特意荐举入阁之后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一定有阴谋。

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可是这不就是纯纯的送菜吗?直接一下把枕头送到沈鸿脑袋底下了。

沈鸿年纪不够,混到这个位置已经算是多方都肯给面子的结果了,要说入阁,不再熬个五年十年怎么会有结果。

结果没想到白若先居然帮着点了一个外卖。

林飘很犹豫,害怕这个外卖有毒,都不敢太高兴,等着沈鸿回来了便和沈鸿商议起这件事。

“白首辅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总感觉怪怪的,他恨你还来不及,怎么还举荐你入阁,是想让你对凌家人手下留情吗?可凌家办都办了……”

凌家能保住的人基本都保住了,只要身上没有人命,没惹得天怒人怨,没卖官鬻爵搞得太狠的,皇帝和沈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饶过去了的,毕竟皇帝和白首辅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沈鸿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做太狠,不然以后皇帝某一刻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白若先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沈鸿。

出来凌玉楚的死是个意外,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大问题,如今再求情也没什么道理,就算不求情,后面也不可能再对凌家做什么了。

沈鸿也有些不解,不知道白若先此举到底有何深意,若说是想要卖他一个人情,他觉得白若先不是这样肤浅简单的人,他如今荐举他入阁是不合理的,但凡他还想要回来继续呆在首辅的位置上,就不会让一个自己讨厌的对手入阁。

“白先生大约有他自己的考量,但许多事都是走一步看一步,总归这一步对我来说是很好的。”

林飘点头:“对的,恭喜你入阁,入阁是不是就能当首辅了?”

“哪有这么简单,入阁的人许多,排能力,排资历,都要熬上许多年。”

“怎么都要排资历啊,说来说去都是排年龄,看谁比较老而已,你总是最吃亏的一个。”

“年轻怎么算吃亏,他们见我年轻,只有艳羡的道理。”

林飘叹了一口气:“唉,那些老菜梆子。”

说起那些人林飘真是充满了感慨,想到他们一把年纪了还能喷着吐沫舌战群儒,这个世界这么古板,有这些人一份功劳。

林飘看了一眼沈鸿,补充道:“我知道他们都是你很厉害的前辈,我就是忍不住叹一口气。”

毕竟这些人也曾经是学霸学神,士子的领路者。

但林飘就是有些着急,恨不得从他们头上薅下来几岁匀给沈鸿,不然沈鸿总是因为年纪小了一点处处吃亏。

沈鸿点头:“只你我在一起,说话不需要什么忌讳。”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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